皇衛軍?
這支修士軍隊隸屬於卜氏皇族。
選拔森嚴,一代代都是從聖德學院優秀弟子中挑選,可以說是一支十分強大的力量。
一般來說。
皇衛軍都是待在皇城,很少離開。
如若離開,必然是肩負十分重要的任務。
那麼。
是何任務,竟然讓得他們來到白鶴山脈?
宗主司中眯著眼睛。
剛才傳音之人,乃是一位太上長老!
“謝統領,我等就這般進入白鶴山脈,這...是否會引起白鶴道宗誤會?”
群山之中,一支約有五千人的軍隊正在山穀內停留。
被稱為謝統領的是一位中年人。
他著金甲,聞言冷笑,“誤會?何來誤會?”
“這裡好歹也是...白鶴道宗的地盤。”
“哼!這偌大地域都歸屬於皇族,什麼時候,成了他人地盤?”
小將領麵露難色。
雖說如此,但白鶴道宗可是七大宗門之一,實力強大。
若是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傳令下去,大軍就在此地歇息。”
“是,統領大人!”
與此同時,洞天之中。
蘇玄心神平靜,緩緩睜開了一雙眼眸。
入眼,是一座茅草屋。
屋裡趺坐著一名老人,很是普通的老人。
耳朵裡傳入的聲音有些嘈雜,他往四周望去。
這裡是一座城池之內的街道。
但奇怪的是,道上路人似並未看見自己,也看不見那個老人。
“第十一界...”
蘇玄心底沒有絲毫起伏。
曆經十界折磨,且誦經千年。
即便他曾在一界中變化為女相,到得最後心緒也仍然變得古井無波。
蘇玄起身,朝茅草屋內的老人行禮,“見過前輩。”
那趺坐的普通老人睜開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靜靜看著蘇玄。
許久之後,他說,“我在此,已等候你七千年。”
老道人平靜道出一些話語,“在你們之前,曾有二十七人進入洞天,但他們,沒有一人,能夠走到老道這裡。”
“是晚輩榮幸。”
“你為何而來?”老道人相問。
蘇玄直接開口,“晚輩所為,為的是...無相心經。”
“哦?”
老道人有些詫異,“看來你知曉老道一些底細。”
“不敢。”
蘇玄拱手,“晚輩隻是從一人口中知曉此事,恰巧,晚輩入得修行之路時,便曾修煉過一部分無相心經。”
“看來是天注定,你我有緣。”
老道人臉上第一次出現笑容。
他又很快恢複平靜,“曆經十相,於紅塵中閱曆千年,你,可有所悟?”
對於這個問題,蘇玄沉默了很久。
好半晌,他才搖頭,“無所悟,仍覺茫然。”
“為何茫然?”
“晚輩疑惑,修道,究竟所為什麼?”
老道人微笑,“你好好想想,當初,為何要踏上這條路?”
蘇玄點著頭,“晚輩求的是力量,強大的力量,還有...長生。”
“大部分修道之人,都是為此。”
老道人平靜開口,“不過,都著相了。”
“求前輩解惑。”
“脫去此身,自然會獲長生。”
老道人說,“生靈都怕死亡,所以想求長生,但,你可有想過,為何會誕生‘怕’?於十界之中,你又為何會誕生‘味’、‘色’、‘觸’、‘男’、‘女’...諸相?”
是啊,為何?
“規則如此。”
老道人平靜聲音中帶著沉寂,“你求長生,到頭來不過一場空,你求力量,到頭來仍是一場空,你所求何物,其實...都是一場空。”
“空?”
“空。”
“規則?”
“規則。”
蘇玄忽然抬頭,“所以,要擯棄心中欲望,觀所相非相,皆是虛妄,如此,才能得長生?”
“善。”老道人臉上閃過欣慰。
“那不知,前輩可得長生否?”蘇玄忽然行禮。
老道人聞言沉默。
麵對蘇玄的目光,他緩緩搖了搖頭,“未曾。”
“所以,前輩的路,是錯的。”
蘇玄麵色平靜,“既然前輩有言規則,亦言無論所求何物,到頭來皆是一場空。”
他忽然說,“也就是說,我等在規則之下尋求長生之法,無論如何...都是一場空。”
老道人雖然麵無波瀾。
但蘇玄從其眼底看到了一絲波動。
“我喜觀美人,渴望強大的力量,亦想縱覽山河,嘗一嘗人間美味。”
蘇玄說,“此乃我本心,若為求虛無縹緲的長生,去違逆我本心,那這修道,又有何意義?”
“若如此,不得長生。”
“誰說的?”
“規則。”
蘇玄忽然笑了,他拱了拱手,“不知前輩可有想過,打碎...那規則?”
這句話讓得老道人瞳孔收縮。
“晚輩給前輩講個故事,曾有一方王朝,我們便將他稱作大魏如何?”
蘇玄娓娓道來,“有一人,名王麻子,朝廷說他有罪,他便有罪,朝廷說他有功,他便有功,不論朝廷說什麼,他就會成什麼。”
“有一天,朝廷說王麻子犯了死罪,王麻子就想,我肯定死了。”
“但臨到行刑那一天,他忽然想,為何,朝廷讓自己活自己就活,讓自己死自己就得死,若是將朝廷掀翻,會如何?”
“於是,他逃獄,反叛,最後滅掉了大魏,自己建了一座麻子王朝。”
“王麻子成了皇帝之後才發現,現在變成他說彆人有罪,彆人就有罪,說彆人有功...彆人就有功。”
老道人知曉蘇玄說的什麼意思。
規則。
在規則之下,無論做什麼,永遠都是規則說了算。
想要逃脫規則,隻有一個辦法,狠狠的打碎它!
“年少...輕狂。”
老道人隻是搖頭。
“所以前輩,未曾求得長生。”
蘇玄幾乎是和對方爭鋒相對。
而聞聽這句話的老道人愣了愣,接著,他忽然失態,甚至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
他說著話還在笑,“老道還活著時,就已經有數千年未曾這般笑過了,你,很不同。”
“晚輩能否將它當做前輩的誇讚?”蘇玄亦是微笑。
老道人麵色重又恢複平靜,“你可知,我是何人?”
“不敢稱呼前輩名諱。”
“我名左瀚,道號眾相。”
老道人平靜道,“生前境界為半步王境,若不是最後一界未曾度過,此紀元,帝境中,亦有我之一席。”
蘇玄靜靜聽著。
“你可知為何?”
“晚輩不知。”
“因為老道所修功法,乃...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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