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淵一直過得自由自在。
她雖然無法理解兩位好友對人類的喜愛,但出於和友人的情誼,還是願意尊重她們的選擇。
本來一切都在平靜地發展著,然而魔神戰爭的爆發打破了這份寧靜。
魔神戰爭期間,那位魔神因力量上無法匹敵岩之魔神摩拉克斯而發狂,竟打算水淹沉玉穀。
喜愛人類的藥君和浮錦決定反抗主上,便讓靈淵驅使眷屬將沉玉穀的居民驅趕到三仙早已準備好的避難所中,靈淵還親自在先民前現身,賜予寶物引導避難。
在那位魔神掀起洪水時,浮錦主持投瓏儀式,把以前積攢的祭祀之力全部釋放了出來,所以她才能讓大地開口吞下河流,讓玉玨變大,穩固河道。
然而,做完這一切的浮錦退化成了遊魚,不再能活躍於人類社會。
而浮錦進行投瓏儀式所用的法寶,便是蘇尋他們在河道上所見的那對寶玦。
而藥君則勇的不行,她竟然和魔神打了起來。
但是很明顯,司藥的仙君不是很招架得住使用權能的魔神。
總之,魔神戰爭結束後,魚沉了,蛇斷了,靈淵也回山林養生了。
蘇尋靜靜地聽著靈淵的講述,心中泛起層層波瀾。
他沒想到如今和諧安寧的沉玉穀背後,竟然還有一段如此驚心動魄的往事。
三位自然之靈的故事,讓他對沉玉穀的曆史有了更深的了解,也讓他對靈淵、藥君和浮錦這三位仙家產生了由衷的敬意。
蘇尋幽幽一歎,惋惜道:“可惜了,若是那兩位仙家還在的話,看到沉玉穀如今的繁榮景象,定會倍感欣慰吧。”
聽到蘇尋的話,靈淵眉頭微皺,“浮錦隻是退化為了遊魚,又不是徹底消逝了,自然可以看到如今這副景象。”
“額……”
蘇尋有些尷尬地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抱歉,是我失言了,山主莫怪。”
不過,浮錦竟然隻是退化為遊魚,還存活於這沉玉穀之中,這倒是讓蘇尋升起了好奇心。
他有些期待能見一見這位曾經為沉玉穀做出巨大貢獻的錦鯉仙人,哪怕她已不再是人形。
“靈淵山主,請問浮錦仙家如今在何處?是否有機會讓我等前去拜會一番?”蘇尋直接問道。
靈淵看向蘇尋,獸瞳有些失神。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低下頭,似乎有些失落:“我不知道,幾千年來,我都沒有再聽到過她的聲音。”
蘇尋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輕聲安慰道:“靈淵山主不必太過憂傷,或許浮錦仙家隻是選擇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正在休養呢。”
靈淵輕輕搖頭,目光有些空洞地望著前方:“我隻是愚鈍的野獸,就算想要再見到她,也不知道什麼更好的辦法。
所以,隻能花上幾千年的時間,笨拙地模仿她的做法,調整這片土地的靈脈,想要將土壤、水脈和森林變回應有的樣子。
就像是從奔流的江河中舀起每一滴水,從浩瀚的沙海中揚起每一粒沙。
到時候,靈氣會再次充沛,叢野會再次蓊鬱。在這樣的環境裡,她就能恢複形體,重新恢複力量,再次在大河裡暢遊了。
因為我很笨,我也隻知道這個方法,所以我就這樣做了。”
蘇尋心中一動,調節靈脈?
地脈,也就是靈脈,它的流向並不是固定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地殼的運動會發生變化。
而自然中的一切也會隨著地脈的變化而受到影響,但這是穩定而緩慢的過程,並不會使生態環境出現急劇的改變,危害到其中的生靈。
可靈淵卻說她在調節靈脈,那豈不是會對整個沉玉穀的生態環境產生巨大的影響?
到時候恢複回幾千年前原始環境的沉玉穀,還會適合人類居住嗎?
想到這裡,蘇尋眉頭微皺,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靈淵平靜地看了蘇尋一眼,似乎早料到他會有此疑問。
“我自然知曉這樣做會發生什麼,我也清楚,就算讓這片山林變回過去的樣子,浮錦也不會露出原來的笑容。
她,我,還有蛇,像過去那樣,在山林與清泉間歡笑暢遊,那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
她太愛人類了,甚至勝過愛她自己。若是我真的成功,她也隻會怨恨我。
但是,怨恨我也無所謂。隻要她能恢複形體,再一次自由自在地暢遊……”
聽著靈淵的話,蘇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指責她嗎?可她的這份執著與深情,又讓人難以苛責。
讚同她的做法嗎?但這顯然會給沉玉穀現有的人類社會帶來巨大衝擊。
沒有等蘇尋回答,靈淵繼續開口:“原本,這是我的想法,但……”
蘇尋抬起頭,和靈淵的雙眸對視。
“但在今日,我遇到了你們。閣下,你的身份是歌塵浪市真君的弟子,自身的實力又讓我感覺遠遠不及,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可能。
也許,不需要我去強行改變這片土地的靈脈,也能找到讓浮錦恢複的方法?”
靈淵緊緊地盯著蘇尋,聲音中帶著一絲期許。
蘇尋微怔,陷入了沉思。
靈淵竟然將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這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不過,這倒也算是正常的事。
畢竟這靈淵山主顯然隻是一位隱居的仙獸,並不屬於三眼五顯仙人之列,因此對於仙法秘術的了解與掌握,肯定不如自己的師父歌塵浪市真君等仙人那般精通。
而自己作為璃月正統仙家弟子,且自身實力也得到了靈淵的認可,她會將希望寄予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靈淵見蘇尋沉思,忍不住繼續說道:“閣下,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冒昧,但為了浮錦,我願意嘗試任何可能的方法。
如果閣下能夠幫助浮錦恢複形體,靈淵必定感激不儘,閣下若有所需,沉玉穀中,無論是珍稀的仙草靈藥還是天材地寶,之後皆可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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