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寧可毀了也不肯拿來救人嗎？
“不要！！”
朧月真人想要出手補救，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她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養了十八年的神骨化為齏粉。
薑如霜伸手抓住一把神骨的粉末，迅速跑到朧月真人麵前，希冀道：“師尊，這是神骨的粉末，我能感應到上麵殘存的力量，這是不是對小洛依舊有用？”
朧月真人臉色鐵青，聲音沙啞：
“混蛋！！”
“十八年努力功虧一簣，這些神骨粉末煉製成丹後也隻能暫時壓製讓小洛與常人無異，沒有完整的神骨如何補齊小洛的先天不足？”
“孽徒，你當真沒有心嗎？寧可毀了也不肯拿來救人嗎？”
薑如霜的語氣也難言失望：“你為什麼要如此狠心？你就見不得小洛好好活下去嗎？”
陸塵一身根骨全廢，劇烈的讓他身體顫抖，但強大的意誌卻讓他堅持站在兩人麵前，冷聲質問：“那你們又為何見不得我活下去？”
薑如霜一瞬間竟然覺得陸塵的眼神無比刺眼，讓她都不敢直視。
陸塵決絕的聲音再次想起。
“承蒙師尊和師姐們多年交會，如今我一身修為也全還回去了，從此我與你們，恩怨已清！”
說罷，陸塵艱難轉身，準備離開。
“誰允許你走的？”
朧月真人原本端莊華貴的臉上滿是猙獰：“既然這塊骨沒有了，那就讓你再孕育一塊！”
“我在古籍上見過，天生神骨，奧妙無窮，即便失去也可以涅槃重生，而且品質更佳！”
“那你就留下來，直到孕育出第二塊神骨。”
“現在，因為你的冷血無情，小洛他要再遭受一段時間折磨，如霜，你帶這孽徒去給小洛下跪道歉！”
薑如霜回過神來，看見陸塵的身體猶如風中殘燭，不忍道：“師尊，讓師弟他去下跪道歉會尊嚴全無，滋生心魔的，對他日後修行不利。”
朧月真人冷哼一聲，不屑道：“就這等薄情寡義之人，讓他繼續修行下去才是禍害，滋生心魔？和小洛這些年遭受的折磨相比又能算得上什麼？”
說完，朧月真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收集了一部分神骨粉末，煉丹後可以讓江洛再撐一段時間。
陸塵心中冷笑，江洛天生不足，和自己並無半分關係，可所有人都仿佛默認江洛的苦難全是自己造成的。
但自己的苦難卻又全是她們造成的！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真是可笑。
“徒兒遵命！”
薑如霜重新將目光落到陸塵身上，責怪道：“陸塵，你今日之禍完全是因為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彆人！”
“我們悉心教導你十八年，希望你與人為善，樂於奉獻，看樣子你是一點沒聽進去。”
“罷了，等你去和小洛道完歉，我親自教導你！”
陸塵沉默不語，因為他知道再怎麼狡辯也沒用。
讓自己樂於奉獻？
可是你們不配啊！
“是我讓師姐失望了，說不定以後再有個什麼人需要我的心臟才能救活，我就學會奉獻了！”陸塵眉頭輕挑，聲音中夾雜著淡淡的嘲諷。
薑如霜看著陸塵熟悉的眉眼，隻感覺到一陣陌生，眼前突然回憶起這十八年來和陸塵朝夕相處的一幕幕。
“師姐，我學會修煉了，我什麼時候能和師姐一樣厲害？”
“師姐，師尊和宗主說我有一塊天生神骨，未來成就不可限量，等我修煉厲害了，就讓我來保護師姐！”
“......”
“師姐，我又突破了，等我成為打敗所有同輩天驕，那樣師姐你以後就不用那麼幸苦修煉了！”
“師姐......”
往事種種，猶如過往雲煙，可是卻又曆曆在目，讓薑如霜莫名感覺心中一寒。
她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可一想到小洛，頓時又什麼也說不出口。
薑如霜沉默地走在前麵，陸塵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如今修為散儘，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不過散儘修為本就是他決定的事情。
十八年的修行，陸塵完全相信朧月真人和五位師姐，也不知道她們是否暗中留了後手。
有了前世的經驗，陸塵不得不防。
散儘修為，正好重修！
之前她們為了催熟神骨，導致陸塵修為根基不穩，根本突破不了金丹境。
這一次，陸塵要打造自己的無上根基！
寒月峰，後山，一處靈氣濃鬱的洞府。
一個黑發入瀑、氣質溫柔的女子正在照顧一個身材消瘦但劍眉星目的男子。
兩人正是二師姐沈璃月，以及寒月峰上下所有人都在想法設法營救的江洛！
“大師姐！你回來了？是不是小洛的身體馬上就要能恢複了？”
沈璃月看見薑如霜，眉眼立刻欣喜起來。
她知道今天就是取骨的日子，而且跟在薑如霜身後的陸塵臉色蒼白，似乎受到大創，下意識以為神骨已經取出來，可以用來補足江洛的先天不足。
至於陸塵的傷勢，自己大不了給他煉一枚丹藥補回來就是了。
沈璃月可是寒月峰乃至整個玄天道宗丹道第一人！
聞言，江洛同樣滿臉希冀的看過來，臉上既有生的渴望，又有害怕失望的擔憂。
種種表情，把握的恰到好處，渾然天成。
這一幕落在薑如霜眼中，讓她心疼壞了。
“大師姐，你彆不說話啊！快點把神骨拿出來給小洛吧！”
沈璃月迫不及待地衝到薑如霜麵前，伸手討要神骨。
薑如霜歎息一聲，無奈搖頭道：“師妹，神骨...沒了...”
沈璃月急切的表情僵硬在原地，隨即聲音陡然拔高，不可思議道：
“什麼叫神骨沒了？我們為了這塊神骨可是足足等待了十八年，這神骨怎麼可能沒了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字字句句，落在陸塵的耳中。
即便早有準備，但再次親耳聽到，也難免心如刀割。
幸好也隻疼了一會兒，便沒什麼感覺了。
薑如霜一字一句將峰主大殿上發生的事情附屬了一遍。
話音剛落，沈璃月目光如刀，死死盯在陸塵臉上：“何人教你如此狠毒？還是你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薄情寡義？小洛本就遭受了十八年的痛苦，你為什麼要把近在眼前的生機給毀了？”
仿佛要用最惡毒的語言將陸塵淹沒。
“小月姐，咳咳，你彆說了！”
江洛輕咳兩聲，虛弱的說道：“這世上哪有彆人要有就一定要給我的道理？我不怪陸塵師兄，是我自己沒福分罷了，隻是我怕我不在了，你們會很難過。”
小月姐，這個名字陸塵在剛進入玄天道宗的時候也曾這麼喊過，但得到的卻是沈璃月狠狠的訓斥。
原來不是沈璃月不喜歡這個稱呼，而是喊的人不對！
這一世，陸塵還是第一次和江洛見麵，但江洛這般我見猶憐的本事陸塵依舊要感歎一句自己望塵莫及。
但，真當自己沒看見他眼底的妒忌和怨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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