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0333【燕雲急報】
三月初六。
從臨淄祭祖歸來的韓楨，此刻正在後宮逗弄孩子。
此時的小荷月，已經會爬了，正在與趙富金在床榻上嬉鬨。
就在這時，一名女官推開房門，輕聲道：“縣長，羅都統求見，稱燕雲急報。”
“嗯！”
韓楨麵色微變，起身走向書房。
孫誌也不廢話，乾脆利落的稟報道：“匡旅長接到緊急軍情，請大當家即刻前往軍營白虎堂議事。”
洗漱一番，點上火爐，李南嘉坐在書桌前提筆記錄著今日操練的細節，思索不足之處。
此時突然切斷一切聯係，除了防止兵馬糧草調動被趙宋發現之外，韓楨想不到任何其他可能。
這樣的日子，正中她的下懷。
李南嘉放下筆，吹熄蠟燭後，躺在床上。
不多時，韓楨率領一隊親衛，直奔軍營而去。
不多時，夥計端來一個小火爐，將裝著黃酒的小壺架在火爐上煮。
騎著戰馬，漫步在街道上，一番挑挑揀揀後，李南嘉選了家裝飾雅致的腳店。
對如今的日子，李南嘉很滿足。
李南嘉站在甲板之上，身著紙甲，裸露在外的臉與雙手，呈現健康的小麥色。
李南嘉點點頭，轉身穿戴好衣裳後，提著斬馬刀一路來到前院。
木質的船哪裡能擋住攻城炮的威力，瞬間被洞穿。
白虎堂內，一眾將領圍在沙盤前，議論紛紛。
隨著一係列任命發出，整個軍營頓時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開始運轉。
“好嘞，您稍待。”
聽到啞巴丫鬟的聲音，李南嘉眼中警惕消散了一些，起身打開房門。
負責操控攻城炮的炮手一共四人，一人為隊正，負責觀察距離與角度：“相距七百二十步，平角一尺六寸！”
聶東齊齊高聲應道。
就著三道菜，一連吃了三碗飯。
但自打卓樓推出菜單後，山東各大酒樓爭相模仿，甚至就連東京城，也開始流行起來了。
在經曆了無數次實彈演習後，倪睦進步神速，八百步以內，幾乎指哪打哪。
這是一處兩進的小宅院，麵積不大，勝在清幽。
韓世忠沉吟道：“調集兵馬糧草輜重，快則半個月，慢則一個月。末將覺得，金人月底之前，應該會大舉進犯趙宋。”
不知不覺間，三更天的梆子聲響起。
隨著水位不斷下落，巨艦漸漸落在水下的平台之上，一群匠人順著階梯來到平台，開始緊鑼密鼓的修檢，排查風險。
李南嘉拿起筷子，就著黃酒，品嘗起了菜肴。
酒足飯飽後，她麵色微醺的騎著戰馬回到家中。
金人要準備動手了！
在巨艦的四周，還跟隨著五艘小一號的戰船，如同親衛一般，將巨艦牢牢護在中間。
三個多月的時間，水師士兵開始逐漸適應神舟戰艦，如今差的隻是實戰了。
神州巨艦駛入膠州港後，直奔船塢而去。
“末將領命！”
“這幾日整頓騎兵營，隨時待命！”
相比之下，孫誌等人就沒那個天賦了。
“魏大……”
也不知過了多久，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聞言，另一名炮手立刻開始調整巨炮方向與角度。
畢竟人家捐了那麼多錢，幾乎承擔了整個水師組建的費用，有些優待很正常。
“誰？”
見狀，李南嘉狹長的鳳目中也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末將領命！”
每天過得很充實，也很刺激，畢竟一旦出海，是生是死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一炮精準擊中目標，方才負責觀察指揮的炮手得意一笑：“怎麼樣？”
嘩啦啦！
陰沉的天空下，海浪衝刷在礁石上，濺起無數水花。
夥計吆喝一聲，便去通知後廚了。
待到黃酒熱了些，李南嘉給自己倒了一杯。
但每一次，都讓她記憶深刻。
“我知曉了。”
囤積在燕雲之地的宋兵戰力是個甚麼德性，他再清楚不過了。
停靠在規定地點後，船塢閘門緩緩關上，水車開始向外排水。
接過菜單，李南嘉掃視了一眼，吩咐道：“一斤醬牛肉，煎條石首魚（大黃魚），炒盤冬筍，再來一壺黃酒。”
黃凱笑道：“好在我等早有準備，糧草輜重已提前運往膠州灣，隻需十日，便可經海船運往塘濼防線。”
……
“這般急？”
就在這時，瞭望台上的士兵，揚起一黑一白兩麵旗幟，交叉揮舞。
北宋是沒有菜單的，食客進了店，一般會主動詢問店裡有哪些菜式。
小丫鬟連說帶比劃，手指不斷指向前院。
“末將在！”
老九麵色凝重，壓低聲音道：“三日前，金人切斷了與趙宋的一切聯係，商道徹底斷絕，並派軍把守各個入口關隘。”
李南嘉心中一凜，跨上戰馬與孫誌向著軍營狂奔而去。
當燃燒到儘頭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海麵上空回蕩。
船頭甲板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尊通體黝黑的巨炮。
作為水師中唯一的女子，韓楨到底給了她一些優待。
“阿巴阿巴……”
命中率竟高達七成！
“打得漂亮！”
一艘巨艦破開重重海浪，如披荊斬棘，行駛在汪洋大海之中。
腳店與酒樓，除了沒有釀酒權之外，幾乎沒甚區彆。
念及此處，他吩咐道：“去軍營！”
但呼嘯的海風夾雜著水汽，還是吹得人直哆嗦。
自打接觸了火炮後，倪睦便展露出驚人的天賦，對於距離、角度以及火炮的彈道，彷佛有種天生的直覺。
隻見孫誌身著紙甲，全副武裝的站在大門前。
李南嘉開門見山的問道：“發生了何事？”
兵貴神速，戰事一起，這三萬前軍便能以最快速度，急行軍趕往塘濼防線。
一道英武霸氣的身影，浮現在腦海中。
一路狂奔到軍營，李南嘉快步走進白虎堂。
臨海的鎮子於今歲一月完工，耗時五個月，征召民夫匠人五萬餘。
走進店裡，李南嘉挑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夥計拿著菜單走上前，殷勤的問道：“這位小娘子要點甚麼？”
“金人選在這個時間動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如今距離夏收還早，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要就糧於敵了。”劉錡摸著下巴，眼中閃爍著興奮之色。
今日試航與操練差不多了，眼見風浪愈來越大，她下令道：“回航！”
一聲令下，甲板上的水軍們立刻開始忙碌起來。
茶肆酒樓、青樓賭坊、瓦市勾欄，應有儘有。
韓楨問道：“出了何事？”
此人，竟是黑山寨的七當家倪睦。
說是鎮，實則比之即墨還要繁華幾分。
李南嘉猛地驚醒，坐起身的同時，右手抄起靠在床邊的斬馬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其實滿打滿算，她與韓楨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且極為短暫。
見到李南嘉回來，小丫鬟立馬上前阿巴阿巴的連說帶比劃。
“嗯！”
“彈藥裝調完畢！”
……
韓楨吩咐道：“現命你為前路大軍都統，統韓世忠、於軍、黃凱等將，轄三萬步卒，即刻出發，日夜兼程，趕往臨邑。糧草由沿途縣郡供應，此為我親筆手諭，持手諭可尋當地府衙征糧。”
整套動作又快又穩，顯然已經操練過無數次。
按照計劃，下個月他們將會清繳周邊海域的海賊，為航運提供保障。
剛出後院，迎麵便撞上等待的老九。
李南嘉用清冷的聲音下令道：“左滿舵，主炮準備！”
三麵巨大的風帆，在海風下獵獵作響，一根根帆繩繃得筆直。
聶東、韓世忠等人齊齊拱手應道，而後轉身出了軍帳。
蓋著厚厚的被褥，她睜大眼睛，愣愣地看著漆黑的帳頂。
匡子新神色凝重道：“方才接到縣長密令，要求我等隨時待命，一旦接到軍令，務必在十日內將糧草輜重運往滄州泥沽海口。”
不過很快，就被海風吹散。
嗤！
隨著引線被點燃，火光在眾人眼中閃爍。
一旁的孫誌拍手叫好。
韓楨又道：“劉錡！”
熱氣騰騰的菜肴，散發出陣陣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開火！”
武人的胃口很大，李南嘉哪怕是女子，也不列外。
近七個月的苦熬，讓李南嘉逐漸適應了海上的生活，雙腳不丁不八的站在甲板上，任憑巨艦如何顛簸，始終不曾移動分毫。
李南嘉正色道：“事不宜遲，儘快行動，不能延誤戰機。”
雖然先前宋金局勢緊張，但互相之間還有商人冒著風險做生意。
許是店中客人不多，後廚不忙，夥計很快便端著菜肴上桌上。
家中隻有一名丫鬟，還是個啞巴。
否則等金人動手了再動身，怕是已經打到家門口了。
李南嘉輕聲說道：“我用過飯了，不必管我。”
傳令兵見了，立刻稟報道：“稟旅長，正左側發現敵軍。”
“走！”
一眾水師士兵下了船，李南嘉率領麾下將士回到軍營。
每天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感受到一絲孤獨。
三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暖了。
此時，白虎堂內匡子新以及錄事參軍俱在。
匡子新推測道：“應當是金人那邊有所異動。”
海邊風吹日曬，變黑是不可避免的事兒。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一杯黃酒下肚，她不由吐出一口寒氣，隻覺胃裡暖洋洋的。
鐵製的炮彈激射而出，精準擊中小船。
建成之日，遠在益都的韓楨親自為鎮子賜名，青島。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韓楨腦中便閃過這個念頭。
李南嘉微微皺起眉頭。
見狀，李南嘉問道：“何事？”
“砰砰砰！”
不知不覺間，李南嘉進入了夢鄉。
待調整好角度，兩名矗立在炮管兩側的炮兵，立刻開始填裝火藥和彈藥。
麵對如狼似虎般的金人，絕對會一觸即潰。
隨著巨艦左轉，遠處海麵上一艘飄揚著紅色旗幟的小船出現在視野中。
“末將在！”
轟！
濃鬱的煙霧從炮口噴湧而來。
李南嘉厲聲問道。
韓楨高聲道：“聶東。”
前往軍需處，交還了剩餘的火藥與炮彈後，便騎上戰馬趕往鎮子，除開戰事和日常操練之外，她其餘時間不必住在軍營。
匡子新點點頭。
不多時，水師大營變得喧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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