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這麼快啊，也就是說一年之後外麵的楊戩就能基本駕馭所有類型的鬼影？”
曹洋饒有興致地問道。
“理論上來說這不可能，因為鬼的數量幾乎是無限的，即便是他也不可能駕馭所有的鬼影，但那並不是關鍵，重要的是他能做到以鬼影覆蓋整個世界。”
“我估算過，這個時間差不多就是一年。”
楊戩沐浴在紅光裡，陰間發生的一切他都知曉，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方法，他並不認為這就是錯的。
“所以，你有什麼打算？”
“是甘願重啟回到過去，推倒一切從頭再來，還是就這樣繼續鎮壓陰間，直到未來的某天，楊間再次打開這第三扇門，然後看到一個早已被厲鬼侵蝕乾淨的虛假世界？”
“這”
曹洋一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急，今天來隻是告訴你這個消息，畢竟怎麼說你也是這世間最接近神的存在了，說是第二尊神都不為過，不過十隻鬼眼疊加開啟無限重啟你仍然扛不住。你好好想想，半年之後我再來找你。”
楊戩並沒有急著讓曹洋做出決定，因為這段時間他也還有一些善後的事要處理，被關押的厲鬼，失控的靈異之地，被摧毀的鬼公交和幽靈船，很多已經不複存在的東西需要複原，為無限重啟後的世界做準備。
紅光消散，楊戩離開了陰間，隻留下曹洋一個人在思考和斟酌。
“真是個令人糾結的問題，是跟著被重啟到六十年以前，重新經曆遭遇厲鬼成為馭鬼者的一切，還是就這樣永遠沉淪在陰間，最後成為陰間的一部分”
“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啊。”
灰白的虛假世界變得有些黯淡了，曹洋的身影上一秒還在北辰大廈，下一秒又出現在了大杭市，他漫無目的地穿梭在虛假的世界，像是一個找不到歸宿的人。
陽間，在處理完大長市的靈異事件後，楊戩來到一處大廈的樓頂稍作休息。
“第十三種鬼影。”
此時的楊戩並沒有使用那把猩紅長槍，而是撐著一把漆黑的雨傘，傘布擋住了他的五官，讓這位屹立在漆黑湖麵上的青年多了幾分詭異悚然的氣息。
“鏡花水月，我當初的猜想是對的。”
“有了鬼雨和鬼傘的存在，鬼夢的無解程度成倍增長。”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楊戩撐著傘的身影竟迅速變得虛幻透明，然而他在湖麵上呈現的倒影卻變得真實起來，這倒影不止一個而是填滿了整個湖麵，撐著傘的倒影一步步向著某個方向走去，最後連帶著湖水一同消失在了天台上。
半年的時間過得很快，九重地獄鎮壓陰間，現實又有楊戩李樂平等隊長在負重前行，國內局勢已然徹底被扭轉了過來，靈異事件十不存一，不少冷清死寂的城市也重新煥發了生機。
總部也迎來了第三位副部長，他叫齊治平，過去幾年裡一直跟在王國強身邊學習，直到最近王國強老去，他才接過這個沉重的擔子。
“真不知道坐上這個位置是好還是壞。”
辦公室裡，齊治平點燃一根煙，臉上的神色有些沉重。
“第一任副部長曹延華在位時期，也是靈異複蘇初期，那時候的馭鬼者還願意聽從總部差遣，也有秦老坐鎮，雖然靈異論壇和朋友圈讓人頭疼，但還不至於翻了天。”
“第二任副部長王國強，在總部和國王組織交手，國內局勢暫且穩定後接任的，他在位的那段時間是最黑暗的，隊長凋零，厲鬼肆虐，絕大多數人成天都籠罩在擔驚受怕的陰影之下。”
“可現在，靈異複蘇似乎再次被鎮壓了，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時代，可現在的總部根本就是個光杆司令。不過這都不打緊，隻要楊戩和那些隊長還在，國內就依然能維持住穩定。”
“可萬一哪天連他們也不在了呢？”
齊治平的眼光很遠，時代早就變了，他不可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一位或者一批馭鬼者的身上，馭鬼者都有厲鬼複蘇的那天，誰也不例外，他作為總部副部長，必須要考慮到這些問題。
陰間。
半年之期已到，楊戩如約而至。
“考慮好了？”
“我記得你說過，賣貨郎其實一直都是上一世的曹洋在算計下一世的曹洋對吧？”
曹洋臉上帶著笑意。
“確有此事，準確來說鬼貨郎是一道詛咒，第一世的曹洋成功駕馭了這道詛咒，並且讓曹洋成為了詛咒的載體，這才導致每一世的曹洋都會被詛咒纏上，不得不開啟一次又一次的交易。”
“不過這些交易也幫助曹洋快速成長起來，你是所有輪回中最強的曹洋，之前的都不如你，但也是當時靈異圈頂尖的馭鬼者了。”
對於曹洋的問題，楊戩做出了回答。
“既然是老傳統，那我也不好破戒。”
楊戩有些意外。
“所以？”
“鬼貨郎的詛咒可以剝離出去，但我會繼續鎮守陰間，我很期待下一世的曹洋能走到我這種層次，然後由我來親手稱量一下另一個自己。”
曹洋說道。
“有意思，既然這樣的話，這最後半年的時間你不用繼續留在陰間了，我會幫你鎮守，你可以去現實裡再做一些布置，我不會管你。”
楊戩也笑了，他很難想象曹洋的精神狀態，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並不是曹洋被厲鬼侵蝕太深才做出來的決定，而是單純的個人惡趣味。
“多謝。”
曹洋也不跟他客氣，因為自己的確需要做一些布置。
他收回了虛假世界，楊戩則是開啟九層鬼蜮，接引過去和未來的自己代替曹洋鎮守陰間。
大津市，離開陰間後曹洋便直接回到了這裡。
“剝離鬼貨郎的詛咒，讓它繼續糾纏輪回之後的曹洋。”
“也許鬼貨郎從來都不是詛咒，而是曹洋給自己留下的後路，隻要有這東西存在，曹洋就必然會和靈異圈扯上關係，成為馭鬼者，然後不斷尋找危險的厲鬼進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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