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
曹洋皺了皺眉。
“理論上成立，現實操作起來難度倒是不小，不過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第一隻鬼身上不止一種媒介，臉譜、戲服和身體裡的血都是，必須全部處理才能起到作用。”
張幼紅說道。
“第一隻鬼和其他鬼就是上線和下線的關係，隻有切斷上線才是有效的方法。”
“知道了。”
意識回歸現實，戲鬼的入侵並沒有把曹洋怎麼樣，意識層麵的襲擊他完全免疫，現實層麵的襲擊對他無效，因為他根本不存在於現實，能看到的形象隻不過是一個類似投影的存在。
另一邊，楊間已經開始了行動。
足足三十七隻可怕的厲鬼，楊間三人分彆要一人麵對十二隻，這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滾開！”
漆黑的鬼影浸染了附近的地麵，厲鬼留下的媒介全都被鬼影呈現了出來，楊間抬手，毫不猶豫地一刀揮下。
成群的厲鬼頓時倒下去一片，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然而被肢解的鬼卻依然無法沉沒進鬼湖中，某種靈異的存在規避了這種影響。
一隻隻鬼手從陰影裡伸出，其中一隻被肢解成兩段的厲鬼瞬間被鬼手上寄存的火苗點燃了。
這裡燃料充足，火苗驟然膨脹變成了一片火海，被焚燒的厲鬼在此刻發出了尖銳刺耳的哀嚎聲，可即便如此仍然沒能徹底限製他們的行動。
爐火越燒越旺，眼看著就要燒到戲台的位置。
但就在這時，哀樂和唱戲的聲音突然變大了，燃燒的爐火猛地萎縮下去，像是受到了壓製似的。
不僅如此，厲鬼的哀嚎聲在不知不覺間竟也變得像唱戲似的，咿咿呀呀地聽不清楚，隻知道熊熊燃燒的爐火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萎靡微弱。
“開什麼玩笑？！”
楊間眸子一凝，這來自凱撒大酒店的爐火他是親身經曆過的，擁有無限成長的潛力，而且能夠壓製很多靈異，可偏偏爐火在這戲班子麵前吃了癟。
與此同時，使用柴刀的詛咒也爆發了，楊間一次性肢解了太多隻厲鬼，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補全過拚圖的鬼影在此刻都被腰斬了，不過鬼影也在主動地恢複著。
“重啟。”
沒有絲毫猶豫，楊間開啟七層鬼蜮重啟自身，規避了這一次使用柴刀的代價。
“隻有找到源頭的戲鬼才能瓦解整個戲班子，否則的話這樣對抗下去情況隻會越來越糟。”
這時，一道聲音傳入楊間的耳中。
“曹洋？”
正是曹洋，他擺脫了戲台的束縛，重新加入到與整個戲班子的對抗之中。
“一般的靈異手段根本沒用，就連柴刀的肢解都不能斬斷這群鬼東西。”
楊間後退了幾步，因為那群殘屍仍在迫近，三成的鬼湖湖水連被肢解的厲鬼都無法沉沒，放在以前這種事可不常見，但到了現在幾乎已經成了常態。
“源頭厲鬼隻有一個，並且在他身上有三種媒介：身體裡流淌的血，戲服、以及戲子的臉譜。隻要清理掉媒介，源頭厲鬼對鬼戲班的操控就不複存在。”
說話的同時，曹洋已經動手了。
狂風生，血湖起，鬼戲班無法被沉沒，但不代表鬼群能夠完全擺脫血湖的束縛。
一層層血浪炸起，形成一片無法逾越的圍牆，把整個鬼戲班連同戲台全都囊括進去。
“找到那隻源頭鬼！”
這是曹洋、楊間、李陽和祝眠四人共同的想法。
並且曹洋已經有了法，隻見他拿出鬼剪刀握住，視野頓時發生了變化。
一條條詛咒線呈現在了曹洋的視線裡，詛咒線相互交錯、纏繞，彼此之間密不可分，看起來雜亂無章，根本無法判斷究竟哪一隻鬼才是最初被操控的源頭。
“等等，這是？”
兀地，曹洋發現了一條極為粗壯的詛咒線，這條線並不像其他詛咒線那般清楚，而是有些模糊透明，看不真切，但又確實存在。
不僅如此，這條詛咒線沒有和其他任何線糾纏，反倒是從鬼群中延伸了出來。
“好家夥，要不是我選擇用鬼剪刀，還真要被張幼紅這老東西給騙了。”
這條詛咒線一直向著戲台的方向延伸，另一頭更是直接沒入到了戲台的內部然後消失不見，很顯然在那個戲台裡也存在著一隻隱藏著的戲鬼。
“答案很明顯了，張幼紅說了謊，那口棺材裡葬著的才是真正的戲鬼源頭，意識回歸隻不過是她留下來的後手，僅此而已。也是，做了這麼多布局的她也不可能單獨押寶這個所謂的鬼軀，畢竟柳青青已經被她的意識徹底取代了。”
曹洋踱步走向戲台，一旁的楊間還以為他又被襲擊了，剛想動用範圍重啟把曹洋拉回來，卻發現對方的眼神是清明的，不像是遭受了厲鬼襲擊的樣子。
“你們堅持片刻，我已經知道那隻源頭鬼在哪了。”
不理會身後的幾人，曹洋再次走上戲台，按照在虛假世界裡的經曆，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口棺材所在的位置。
“果然，詛咒的源頭就是棺材裡的女屍。”
此刻的曹洋已經不再稱呼女屍為張幼紅了，因為他已經意識到張幼紅可以在她留下的任何一些痕跡和靈異中實現複活，哪一個都可以是她，但哪一個都不是真正的她。
“塵歸塵，土歸土，已故之人就不要再給這個時代添麻煩了。”
鬼剪刀落下，完全剪斷了這根詛咒線，可相應的棺材裡的女屍也猛然睜開了眼睛，雖然曹洋看不見，但依然能夠察覺到這份近在咫尺的凶險氣息。
這口紅色棺材經曆了太多歲月，曹洋可不敢保證棺材依舊能鎮壓住裡麵的厲鬼，此時的他已經拿出了那副扁擔，一旦棺材裡的女屍出現要脫離棺材的跡象，迎麵而去的將會是沉痛的一擊。
一秒。
兩秒。
十秒。
無事發生。
“看來這棺材還是很耐用的。”
曹洋收起了扁擔。
回過頭去，脫離了源頭厲鬼操控的戲班子頓時一哄而散，再沒了之前那恐怖絕望的壓迫感，取而代之的是數量眾多的普通厲鬼，楊間三人足夠應對。
李陽展開鬼域，再次開啟鬼門，頃刻間便送走了七隻厲鬼。
楊間三管齊下，鬼湖、二維投影、柴刀齊出，僅僅一次出手就肢解限製了十二隻鬼。
祝眠的身體裡傳出渾厚沉悶的鐘聲，伴隨著的還有一陣微不可察的怪異旋律，兩種聲音相互疊加，五隻厲鬼竟全都陷入了沉寂，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血浪落下，血湖再起，剩餘的厲鬼逐漸被血湖吞沒，徹底沉寂在猩紅的湖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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