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洋和阿紅剛走到刺青館的第三層,就有一隻鬼迎麵衝了過來,這種熟悉的感覺甚至讓曹洋產生了一種自己又回到古早時期,在大安市文化宮裡被肘擊鬼一肘乾飛出去的錯覺。
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時候的曹洋完全無法和現在的自己相提並論。
那隻看不清相貌的鬼剛靠近兩人兩三米左右的範圍,就瞬間全身一僵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變成了一具普通的屍體。
“必死靈異還是比較好用的,曹隊,你認為呢?”
一旁的阿紅挑了挑眉,顯然剛剛是她動手了。
隻不過,阿紅用著李樂平的臉做出這種表情,曹洋實在有些難以適應。
“三層的情況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嗎,你該不會是把一層和二層的隱患都一股腦扔到這了吧?”
曹洋有些疑惑。
“那不然呢?把那些鬼啊,人皮啊都扔到大街上嗎,我真要是這麼做的話,恐怕不要十分鐘的時間總部就會派隊長來滅了我。”
阿紅白了他一眼,她當然知道這方法治標不治本,但不是每個人都像曹洋一樣可以隨身攜帶垃圾袋的。
“行吧,反正都是要處理的,正好堆在一起解決了。”
地麵上的那具屍體從僵硬中恢複過來,眼看著就要站起身。
阿紅瞥了一眼,直接一腳下去,剛要抬頭的鬼又瞬間陷入了沉寂。
這一次,阿紅疊加了夢遊鬼和找人鬼的雙重靈異,這兩隻鬼都被李樂平駕馭,而且都是觸發規律的必死靈異,搭配鬼蜮,非常適合用來近身處理和限製厲鬼。
“分頭行動吧,刺青館內部本身就相當於一片特殊的鬼蜮,這裡隻會比我們看到的空間要更大。”
“如你所願。”
下一刻,一陣陰冷的狂風風,一陣嗆鼻的灰黑色濃煙向著瞬間兩個方向擴散開來。
曹洋選擇的目標是那幅被掛在牆壁上的油畫,油畫的內容很簡單,一個容貌絕美穿著一襲紅衣的女子,還有她背後那個名為恐怖刺青館的三層木製建築。
“上次我被油畫吸引了注意,卻沒留意到這女人的腳上穿著的高跟鞋也是紅色的。”
“這樣一來,伱的身份就很容易猜了。”
“民國七老之一的張幼紅。”
曹洋注視著油畫,低聲喃喃道。
然而,油畫中的女子像是聽懂了曹洋的話似的,她的嘴角竟一點點開始上揚,在臉上勾勒出一個絕美的笑容。
然而認真一看卻發現這微笑僵硬無比,如木偶一般透露出死氣沉沉的感覺,而放在身前的雙手白皙僵硬,已經起了一塊塊屍斑。
“那麼這副畫應該是一幅衍生鬼畫了。”
隨著曹洋的話音落下,油畫中的背景竟真的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
下雨了。
不,那不是雨,而是一些灰蒙蒙的東西,像是什麼東西燃燒之後剩下的灰。
不僅如此,原本色彩鮮豔的油畫竟在一點點褪色,女人身上的紅衣和高跟鞋,乃至背景中的恐怖刺青館都在褪色,一灘腥臭粘稠的血正在從油畫中滲透出來,很快就把油畫表麵給徹底糊上了。
這血液和鬼血有幾分相似,卻並不相同。粘稠發黑的血滴落在地麵,眨眼間就凝固,乾涸了,很快就把地板染成了發黑的顏色。
“沒記錯的話,紅姐曾給過楊間一個鐲子,那玉鐲子裡似乎也裝著一種鬼血。還有從鬼櫥裡滲透出來的粘稠血跡,種種跡象似乎都在表明——”
“鬼血,或許不止一種。又或者,嚴力所駕馭的,根本就不是完整的鬼血。”
油畫裡的血並不多,兩三分鐘之後這副畫又重新暴露在空氣中,隻是這一次油畫上鮮豔的顏色已經完全褪去了,隻留下一個陰冷,灰白的畫麵,看起來像是一幅遺像。
“這才對,一個早就死了的人,何必搞那麼靚麗。”
曹洋依然注視著這副褪色的油畫,鬼風並沒有給油畫造成任何影響,甚至沒能讓它從牆壁上脫落,這已經證明了油畫的不平凡。
“是不是鬼畫,一驗便知。”
曹洋藝高人膽大,直接伸手探了過去。這隻手掌上沾滿了血跡,從外觀上看簡直和剛剛油畫裡滲出的血跡一模一樣。
這是屬於鬼血之間的較量。
然而在手掌接觸到油畫的一瞬間,曹洋感覺到一陣莫大的灼熱和刺痛,接觸的麵瞬間升騰起一陣血色的煙霧,油畫的表麵瞬間留下了一個黑紅色的掌印。
顯然,在這場較量之中,曹洋的鬼血似乎落入了下風。
“比鬼血更強的鬼血,甚至能把我的鬼血瞬間灼燒乾淨?而且這副油畫並不是鬼畫,隻是一幅單純的張幼紅的畫像。”
這時,油畫上的絕美女子竟扭動了腦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現實中的曹洋,這畫麵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緊接著,女子微微張口,似乎在說著什麼。
“給。”
“我。”
“血。”
曹洋根據她的嘴型,勉強猜出了三個字。
“給你血?鬼血是我駕馭的鬼,哪怕你是張幼紅也不行。”
雖然不打算再用鬼血去接觸油畫,但曹洋還是想挖掘一下這副畫的秘密,雖然他已經從秦老的日記裡了解了世界的真相,但有些事,他依然好奇。
“沒有鬼血,隻能給你彆的血了。”
曹洋身形一閃,提著之前被阿紅限製的鬼重新回到原地。
大多數時候鬼都是以屍體的形象出現,而屍體裡是有血的,隻是不夠新鮮而已。
他以手為刀,如刀刃般鋒利的鬼風覆蓋了這隻手掌,很輕鬆就劃破了鬼的屍體。
粘稠的深紅色血液從傷口處緩慢滲透出來,曹洋直接把屍體扔過去,然而屍體卻死死地吸附在油畫上,並沒有脫落。
肉眼可見的,本就枯瘦的屍體肉眼可見地在變得更加乾癟,短短幾秒鐘的時間竟被那副油畫徹底吸成了一具乾屍。
屍體的皮膚沒有一點血色,麵龐乾瘦,空洞麻木的雙眼深深凹陷,根本就是一個被榨乾了的癮君子模樣。
失去了全身血液的屍體無力地掉落,而那副油畫卻重新變得鮮豔濃鬱起來,就連畫中女子的臉上都變得明豔了,活靈活現,仿佛隨時都要從油畫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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