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周登,準確說是被鬼妝化出來的周登,擁有本體的差不多六成靈異。
第六感鬼,一隻十分特殊的唯心厲鬼,總是能逢凶化吉,精準讓周登做出更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此刻,周登肆無忌憚地穿行在被遮蓋的城市中,並沒有被卷入到灰白色的記憶世界。
“灰白世界就像一個巨大的套,不能讓大杭市消失,隻是單純地覆蓋了這座城市。”
周登四處遊蕩著,很快,他手裡就多出了許多小玩意,其中就有一輛嶄新出廠的小電驢的鑰匙。
約莫過了五分鐘,他來到了臨安大廈。通過鬼的第六感,他能感覺到,事件的源頭就在這裡。
“大杭市負責人林業,這麼大動靜是他鬨出來的?”
周登毫不猶豫地來到大廈頂層,果然在這裡見到了林業。
“總部的負責人?”
林業眸子陡然一縮,若不是周登穿著負責人製服,他第一時間就會選擇動手。
“稱不上,一個被畫出來的人而已,過來調查調查情況。”
周登咧嘴一笑,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
“奉總部的命令來探探風聲,你是負責人,能跟我說說啥情況不?”
不知怎的,林業對這個看起來大大咧咧,身份不明的人本能地有些警惕和排斥,並不想向他透露太多。
“滴滴——!”
這是衛星電話的聲音,但不是林業的,而是周登身上的一部衛星電話,那是阿紅給他的。
“周登,我是李軍。大杭市現在什麼情況?”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冰冷的聲音,像是聲帶被灼燒過,聽著讓人十分難受。
“李隊,大杭市情況不算太糟,負責人林業還在臨安大廈,我已經跟他成功彙合了。”
“沒有任何阻礙?”
李軍問道。
“沒有,這灰白世界就像不存在一樣,不影響行動,能看見,但摸不著,也進不去,應該是一種鬼蜮,跟我們不在同一個維度。”
“在臨安大廈的位置等我,我現在過去。”
東方大廈,天台。
李軍表情凝重地掛了電話,阿紅就站在他旁邊,沉默不語。
“基本能確認和當初在大津市爆發的灰白世界是同一起事件,但這一次的規模更大,這隻鬼得到了成長。曹洋同樣是隊長級馭鬼者,絕不可能是因為失誤而放出這隻鬼。”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曹洋遇到了危險情況,或者是自身出現了問題?”
阿紅手裡拿著一個化妝盒,一邊補妝一邊問道。
“每位馭鬼者都有厲鬼複蘇的一天,隊長也不例外。真正的我早就已經死了,還是多虧了你我才能以現在這種方式活著。但總部不能失去曹洋,他的重要程度甚至在我和衛景之上。”
“這次行動伱留在外麵,我親自去臨安大廈走一趟,通訊信號還未受到影響,說明事情還沒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沈良馬上會帶著兩個除靈社的馭鬼者過來,也麻煩你暫時接待一下。”
說完,李軍直接開啟鬼蜮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和記憶世界也算是老相識了,上一次他借助莫求人的鬼燈深入到這片灰白色的世界,不過這一次情況又有所不同,他必須親自去確認情況。
大洲市,古宅裡的鬼貨郎依然還在掙紮著,原本被抹除的鬼蜮重新恢複了。
陰冷的狂風攪動著翻湧的血河,紊亂的重力在貨郎的刻意操縱下似乎具備了某種規律,猩紅的水麵上出現一個超大號的漩渦,似乎要把水麵上的一切都吸進去。
水麵之下,是看不見底的深邃黑暗,鬼貨郎的貨箱不見了,就連原本被曹洋帶在身上的人皮口袋也沒了蹤影,似乎都被這巨大的血河淹沒。
然而就在水下的空間,一個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貨箱悄然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巴掌大小的口袋也被解開了。
瞬間,深不見底的猩紅漩渦變得更加恐怖了,無數陰冷扭曲的鬼影幾乎把整個漩渦乃至血河填滿,那些都是真正的厲鬼,無窮無儘,又仿佛源源不斷地在入侵到這血河之中。
不,現在已經不能稱作血河了,用血湖來形容似乎更合適,隻不過這血湖中泡著的全都是貨真價實的鬼。
一隻隻慘白浮腫的手掌伸出湖麵,厲鬼在掙紮、抽搐,它們試圖擺脫血河的壓製重新出現在現實。但很快,一簾巨大的血浪打過來,這些手臂都被埋沒進血水之中。
貨箱和人皮口袋中的厲鬼有多少?
無人知曉,隻知道這片血湖中不斷地有殘缺的肢體、隻剩骨頭的頭顱以及還在掙紮的手臂伸出,看的人頭皮發麻。
風生水起,袋裡乾坤,那位老人在某一刻做出的預知和提醒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體現。
血湖之下,唯有厲鬼,這是一片活人禁區,哪怕是馭鬼者掉入湖中,也隻有死路一條,甚至不用一分鐘的時間就會成為湖底的一員。
“三分人樣沒學會,七分鬼性倒是根深蒂固。”
這是張洞說的最後一句話,因為下一秒,那隻枯瘦的手掌已經開始揮動。
呼嘯的陰冷鬼風開始停滯,血湖上掀起的巨浪還未拍打下來就瞬間消失不見,至於血湖中的那些厲鬼也在不斷發出尖銳刺耳的怪叫聲,仿佛連厲鬼都在感到恐懼和害怕。
第一次揮手,所有靈異現象儘數消失,隻剩下被掀開一角的貨箱、一個被打開的人皮口袋,還有站在原地,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鬼貨郎。
然而到了這一刻,鬼貨郎還是不打算撤退,他抄起扁擔,一把挑起地上的貨箱,竟直接準備朝張洞的身體上掄過去。
這條扁擔是一件十分恐怖的靈異物品,能把貨箱中所有厲鬼的恐怖程度疊加到這一次襲擊上,幾乎沒人能扛得住被這東西掄上一下。
“從這一刻開始,世界上將會再多出一位裱糊匠。”
這是第二次揮手。
本就枯朽發黴的扁擔此刻更是瞬間變得更加破敗了,徹底變成了一塊爛木頭。掛在扁擔兩頭的貨箱掉在地上,同時木箱也無法承受這般恐怖的抹除而直接爆開了。
至於鬼貨郎,他試圖動用自身靈異把傷害全都交易出去,但全力出手的張洞無疑是代表了馭鬼者的天花板水平,這遠遠超出了他能交易的極限。
於是,肉眼可見的,鬼貨郎的身體在迅速淡化、消失、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這場鬨劇也隨著張洞的真正出手而開始進入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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