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人皮搖晃飄蕩個不停，勉強從口部發出了聲。
“我就是阿紅，你可以回去了。”
人皮空蕩蕩的口部微動，又嘟囔了一句。
曹洋沒有回應，當然也沒相信，一張人皮說的話不值得自己相信，更何況它的臉看起來就像鬼妝化出來的，它證明不了自己就是阿紅。
化著阿紅妝容的人皮似乎看出了曹洋的疑慮，它再次開口說道：
“信不信隨你，這裡涉及到我的一些秘密，如果你硬要插足的話，彆怪我對伱不客氣。”
聞言，曹洋樂了。
“就憑你一張人皮？”
“殺你夠了。”
空蕩乾癟的人皮在空氣中獵獵作響，它似乎有些生氣，隱隱有幾分要對曹洋出手的意思。
鐵皮箱子裡，那些滲透出來的血紅色鬼線已經完全縮了回去，被合上的封頂不斷顫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出來。
“你說你是阿紅，怎麼證明？”
曹洋並不想多生事端，任務本就簡單，他肯出差最主要還是為了避開鬼差事件，那東西才是最大的凶險。
“我本就是阿紅，何須向你證明？你說你是總部負責人，你又如何證明？”
人皮尖著嗓子回應道，聽起來還有一些傲嬌的意思。
曹洋聞言，掏出了衛星電話，還有自己負責人製服上的那塊黃金名牌，上麵拓印著“曹洋”二字。
“姑且信你一回。刺青館內部很危險，如果你的任務隻是確認我的生死的話，那你可以回去交差了。我的計劃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這期間你若是遇到了什麼凶鬼，我是幫不上忙的。”
人皮挪動著身體，來到了靠近鐵皮箱子的位置。
話說到這個程度，曹洋也大概相信了人皮就是阿紅這個事實，鬼可不會這般流利地跟自己對話。
“鐵皮箱子就是你的秘密？”
曹洋自然察覺到了這張人皮對鐵皮箱子的在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人皮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隻知道它的語氣並不是很和善。
“我受人所托來關押一隻鬼，你應該見過。”
“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我見過？”
“那隻鬼代號剝皮鬼，你覺得呢？”
人皮聞言陷入了沉默，剝皮鬼，自己現在就是一張人皮模樣，說沒見過曹洋也不可能相信。
“那隻鬼在哪？”
曹洋追問道。
“不好意思，我無可奉告，那隻鬼你惹不起，還是快離開吧，這家刺青館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能保持意識也不過是僥幸而已，換作其他人來絕對必死無疑。”
人皮阿紅提醒道，話裡話外都是在趕曹洋離開。
“你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讓我相信你的話，你覺得可能嗎？”
人皮被說的啞口無言。
“隨你吧，死了也跟我沒關係，反正總部跟我一批的負責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也不差你這一個後輩。”
雖然是空蕩的人皮，但曹洋卻明顯能感覺到人皮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片刻後，人皮臉上的妝容開始融化，屬於阿紅的模樣正在一點點褪去。
“咚咚～！”
鐵皮箱子裡的動靜越來越大了，似乎是裡麵的屍體，或者說是鬼要從中掙脫出來。
“鬼妝在褪去，箱子也同時開始出現異動，是你要成功了？”
曹洋話音剛落，人皮上的鬼妝就完全褪去了，隻剩下一張乾癟枯槁的人皮在在牆邊堆成一迭。
與此同時，鐵皮箱子的頂也被徹底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具全身都塗抹著鮮豔奪目色彩的屍體。
剝皮鬼！
陳義給的情報中，剝皮鬼就是一隻全身塗滿了詭異油彩的鬼，而鐵皮箱子裡出來的這具屍體完美符合所有特征！
“說了不要打這隻鬼的主意，你還不肯離開嗎？”
曹洋正準備動手，鬼卻開口說話了，而且聲音是明顯的少女音色。
“阿紅？”
剝皮鬼從鐵皮箱裡走出，並沒有襲擊曹洋，而是把之前那張人皮披在了身上，遮蓋住了那一層用鬼妝塗上去的鮮豔色彩。
“異類？！”
曹洋心中一凜，眼前這具屍體是鬼無疑，可偏偏阿紅的意識占據了主導，這足以證明阿紅已然成為了馭鬼者當中的異類，徹底解決了厲鬼複蘇的問題。
“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異類才是正確的路，你極力追尋的厲鬼平衡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披上人皮的阿紅還順便化了個美美的妝，絕美少女的模樣再次出現在曹洋眼前。
“搭把手，曹洋先生？”
恐怖的厲鬼搭配上絕美的容顏，對著曹洋嫣然一笑，這誰頂得住？
三個字：攝人心魄！
曹洋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阿紅的要求，隻是默默跟在她身後。
“你還真讓人琢磨不透，人皮說的話你不信，反倒去相信一隻鬼，真不怕我把你的皮給扒了？”
沒走幾步，絕美少女回過頭來做了個鬼臉想嚇唬曹洋，但曹洋麵不改色的死人臉讓她感到有些無趣。
“看來你對異類還是有點了解的，但你還是選擇了平衡。”
阿紅帶著曹洋來到了一層，曹洋也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
“活命才是最重要的，誰不想直接成為異類呢？不實現厲鬼平衡，我連嘗試異類的資本都沒有。”
“說得就好像你經曆過多少風風雨雨似的，姐姐我解決靈異事件的時候恐怕你還在上高中呢。”
阿紅傲嬌地說道，她的情感好像並未被厲鬼侵蝕多少，還有興趣跟曹洋調侃。
“你現在要去做什麼？”
曹洋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雖然身份上是關係戶，但就目前來說，自己駕馭厲鬼總部還沒幫上什麼忙。
“當然是多披幾張人皮，早就跟你說了剝皮鬼你惹不起，現在這一張人皮根本不夠平衡，得把院子裡那些都披在身上才勉強夠用。”
“不過，如果曹洋弟弟你願意貢獻你的皮的話…我倒是可以省下不少功夫喲。”
“那還是不必了，我還是很想活著的。”
阿紅當然是在調戲曹洋，異類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隨便碰瓷的，剝皮鬼也隻能剝下活人的皮，馭鬼者的皮自然是最好，但她也不至於狠心到對自己的同事出手。
“到了，你幫我收集一下人皮，我得暫時壓製剝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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