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對付鬼的隻有鬼，想要對付這隻鬼，就必須在記憶世界成為馭鬼者。”

曹洋拎著裝屍袋走進了彭誠的辦公室，門一打開撲麵而來的就是一陣陰冷，不過曹洋並不在意，徑直走了進去。

“如果記憶鬼和鬼夢擁有類似的機製，那被我關押的這三具屍體應該能算作鬼，或者說是源頭鬼的一部分，是可以被駕馭的存在。”

曹洋先打開了裝著一具屍體的裝屍袋，裡麵的屍體已經隱隱有些腐爛，散發著淡淡的屍臭味。

“死了，還是沒死？”

“不重要了。”

一具輕度腐爛，陰冷麻木的屍體被曹洋從裝屍袋裡拖了出來，這具屍體裡還有四顆子彈，具備黃金的所有特性，但並不是真正的黃金。

駕馭鬼之後，曹洋對自己掌握的靈異也有了初步的了解，他給這隻鬼包括源頭鬼起了一個代號：記憶鬼。自己駕馭的隻是記憶鬼的很小一部分靈異，估計連一成都不到，在恐怖程度上實在太過弱小。

曹洋有些著急，但他一直在焊接自己要冷靜，不能失去理智，要洞察鬼的規律。

先是一雙腳，接著是腿，然後蔓延到胸膛、頭顱…

“那些被殺死的人都是麵帶驚恐，說明記憶世界中的鬼沒有再隱藏身形，但即便這樣我又該如何駕馭它？”

異變正在發生，曹洋長期身為馭鬼者的警覺告訴他，自己的確觸發了規律，那麼接下來…

五分鐘後，這隻鬼在曹洋記憶中的形象不再是模糊不清了，而是變得十分清楚，他不是彆人，正是在進入記憶大廈之前自己找的那個臨時助手！

“由點及麵，利用我駕馭的一部分鬼反推的話，真正的記憶鬼在本質上就是一段記憶，或許它就是在北辰大廈工作的某個普通人的一段記憶，隻不過那個人不曾發覺。”

一小時過去了，身心俱疲的曹洋感覺自己快瘋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鬼的形象，甚至閉上眼睛不用刻意回想都已經能看到鬼的模樣了。

如今，這句話也得到了印證。隨著陰影逐漸覆蓋在鬼的身體上，對應的部位也像是被抹除了似的憑空消失了，因為它出現在了曹洋的記憶裡。

“會有用嗎？”

見此場景，曹洋想到了胡明濤之前的話：北辰大廈被一層陰影覆蓋。這句話完美貼合了此時的場景，厲鬼也在被一層陰影逐漸覆蓋。

雖然明確了下一步的目標，但曹洋並沒有立即付諸行動，自己駕馭的靈異雖然弱小，但卻和完整的記憶鬼一脈相承，如果能合理利用這一小部分靈異，那麼接下來駕馭更多記憶鬼就不需要像剛剛這樣痛苦又折磨。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駕馭鬼的方法已經被我找到，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複刻這個方案，直到我成長到足夠與真正的記憶鬼爭搶記憶世界的控製權，並且駕馭完整的記憶鬼，隻有這樣我才能真正擺脫和解決這起事件。”

曹洋長舒了一口氣，調整了姿勢從鬼的身邊繞開，接著他才發現自己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雖然這裡是記憶世界，但緊張和恐懼也是真實的，那種驚心動魄死裡逃生的感覺換作誰來都會覺得舒暢。

鬼停住了腳步，似乎是行動指令出現了異常，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一台卡殼了的機器，而他那隻慘敗腐爛的手掌也停在了距離曹洋隻有幾公分的位置，隻要再往前伸一點點就要觸碰到曹洋的身體。

於是乎，曹洋在腦海中瘋狂回憶自己關押這隻鬼時候的情況。

不過胡明濤的話還有後半句：整棟大廈像是逐漸在被抹除。

要說如何駕馭厲鬼，曹洋並不算有經驗，背人鬼是鬼貨郎幫自己駕馭的，重力鬼是主動鑽入身體裡的，隻有踩人鬼是自己通過平衡的方式駕馭的。

“拿到了。”

“由於某種原因，記憶鬼爆發了，並且以北辰大廈為基點，攫取眾多普通人的記憶，最終完成對北辰大廈的構築，記憶世界也由此成型。”

“這兩大定律無論在什麼時候，任何事件中都適用。尤其是洞察鬼的規律，不止能救命，甚至對於駕馭厲鬼都有不小的幫助。”

“該從哪裡入手？”

但鬼可不會遲疑或是猶豫，失去了“黃金”的限製，原本中槍“死去”的鬼再次活動起來，它掙紮著站起身，即將衝著曹洋而去。

“鬼的殺人規律是回憶鬼的形象，那如果我現在開始回憶這隻鬼的形象會如何？是再出現一隻鬼，還是會發生什麼特殊的事？”

“但人的記憶不可能隻有這座大廈，人們有家庭，有娛樂，他們會記得很多地方。於是，關於這些地方的記憶同樣被攫取，記憶世界的版圖得以擴張。”

曹洋緊盯著這具卡殼的屍體，同時小心翼翼地朝著裝屍袋的方向移動，如果方案失敗的話他可能要選擇自己躲到裝屍袋裡了，畢竟自己已經觸發了規律，在沒殺死自己之前鬼是不會放棄襲擊的。

現在的曹洋可謂是一心三用，一邊要確定鬼的狀態，一邊還要刻意在腦海中回憶鬼的形象，又要移動到裝屍袋旁邊，這種高強度的集中注意力對現在是普通人的他來說是一種很大的消耗。

“呼～！”

看不清的五官，僵硬的身影，莫名的熟悉感，刺骨的陰冷…

“隻有鬼才能對付鬼，洞察鬼的規律。”

裝屍袋到手，曹洋從一心三用轉為一心二用，不過剛剛僅僅持續了幾分鐘的分心又集中注意已經讓他感到心累，儘管如此他依然不敢放鬆對厲鬼影響的回想。

現在，這隻鬼成為了曹洋的一段記憶，曹洋也順利在記憶中成為了馭鬼者，而且掌握的還是屬於源頭鬼的部分靈異。

“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人。”

終於，僵持的局麵有了變化，卡殼了的鬼像是bug被修複了，但它的行動指令似乎發生了變化：鬼的身上開始出現一層陰影，就像一層膜一樣逐漸覆蓋住全身。

沒有猶豫，曹洋直接選擇了嘗試，如果是第一種，那打不了再來幾槍先限製鬼的行動。如果是第二種，那自己說不定能夠因此讓鬼的行動邏輯出現混亂，然後趁機駕馭這隻鬼。

舉棋不定，說的就是曹洋現在的狀態，條件已經全部具備，但曹洋卻遲遲沒有開始行動。

“但我的辦公室在某一刻被全部加增了黃金，哪怕之後有人曾見過並且記住辦公室，厲鬼也無法將其還原出來。或者說鬼先一步攫取了普通人對於彭誠辦公室的記憶，並且以此為準構築了記憶大廈。畢竟鬼連假黃金都能還原出來，要是還原不出我的辦公室我自己都不信。”

“這就是記憶世界的真相，也是鬼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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