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夜幕,像是塗抹多層的墨汁,格外深沉。
夜色中的雨下得很大,幾乎要跟線一樣,把天空與大地連接起來。
整座山海市都在雨霧之中,霓虹的燈光被暈染開來,仿佛要被淹沒。
按照李氏財團和巡夜司達成的條件,對李瀚和李執棋判處死刑之前,要把這對父子送到監獄關押。
夜色中,治安署押送兩人前往郊區的西陵監獄。
不過,說是押送,可在不清楚的外人看來,更像是護送。
李瀚和李執棋都沒乘坐治安署的送囚車,而是駕駛一輛昂貴的黑色豪華轎車,兩輛治安署塗裝的越野車跟在後麵,一左一右。
李執棋坐在副駕駛位,非常舒適,不過沒心情享受。
窗外的雨幕一望無垠,隱藏在黑暗中,仿佛沒有儘頭,看得李執棋情緒不寧。
他收回視線,目光擔憂地望向開車的李瀚,道:“爸,我感覺家族中好多人對我們的態度不對勁,處罰是不是不止一到三年的禁閉,我懷疑家族高層為了息事寧人,把我們父子賣了!”
“彆多想。”
李瀚隨口安慰一聲。
他當然知道家族開出的條件,還是家主親自對他所說,後麵外加被判處死刑。
但,山海市都難再存在半年。
一到三年的關押,單純是為了拖住巡夜司。
可問題在於,他被困在監獄後,很多後手沒法動用,到時候分利益的時候,會少很多。
未來多年的布局都將受到影響!
“林然……”李瀚眼中閃過一抹狠意,“等著吧,你會後悔的!”
他不可能善罷甘休。
相較於李瀚,他的兒子李執棋如今對於林然,已經沒有怨恨之心。
或者說,不敢再有。
林然如今能動用的能量,讓他害怕!
望著黑暗中的雨幕,李執棋突然想到當初林然過來挑戰的那個下午。
或許,自己不該招惹他的。
否則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人總要為選擇付出代價。
黑色轎車撞碎雨幕,一路疾馳,在愈發黑暗的夜色中,駛向山海市的一條繞城高架。
雨越來越大,車燈難以穿透。
李執棋緊抿著嘴唇,沉默不語,綿延的夜雨落在車上,發出密集的低沉聲,聽得他心煩意亂,隻能照亮幾十米的前路,就像是他的未來,讓他憂心忡忡。
突然,遠處的黑暗中,刺目的光芒穿透密集的大雨,撕裂漆黑的夜幕,映入李執棋的視線。
那是三輪冉冉升起的大日,灼灼燃燒,熾盛無比,出現的那一刻,像是把黑夜與白天倒轉。
不同的是,正常的日出,不會有三輪太陽。
更不會有漫天雷霆!
璀璨的雷霆自前方的高架路上衝天而起,足有上千米高,把低垂的烏雲都泯滅!
大日下,雷光中,佇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李執棋因為暗殺,沒法修行,可高級武者的實力還在,清楚的望見攔住前路的人影是林然,一頭黑發在風中飛揚,閃爍著電芒的雙眸冰冷無情,正注視著他所在的位置,一柄黑色的直刀持在手中,平穩地抬起。
接著,臨空一落,斬出黑色直刀。
轟!
橫貫長空的光芒淹沒李執棋的視線,隻能感受到一股驚天動地的威勢,然後整個人喪失意識。
坐在一旁開車的李瀚倒是看出全貌。
那是林然斬出的一道刀光,把他們乘坐的黑色轎車連同李執棋一起撕成碎片。
他肯定想救下自己的兒子,可是做不到。
當麵斬落的刀光,威勢可怕,壓得他都心悸,連自身都無法顧全。
咚!
破碎的金屬片夾雜著血液飛濺,李瀚被刀光沉重地命中,如流星般橫飛出去,狠狠地砸在高架上,撞得厚實的瀝青粉碎,裸露出下方的鋼筋混凝土。
即便如此,他仍沒有穩住身形。
整個人在路麵上翻滾出幾百米遠,私人訂製的服裝壓得破爛,浸滿雨水與泥汙,再也看不出一點財團大人物的風采。
另一邊,兩輛跟隨的治安署越野車被刀光壓迫出的狂風波及,險些被掀飛出去。
開車兩名駕駛員後知後覺,急忙刹車降速,掀起大片的水花。
“林然——!”
李瀚在大雨中爬起,眼中泛起血色,高喊的聲音如同嘶吼。
寄予厚望的兒子被殺,他的憤怒和恨意可想而知。
可是,剛才殺來的一刀過於強橫,對他的震懾力很大,不敢輕舉妄動,第一時間隻能質問:“你想乾什麼!”
“要債。”林然的聲音平靜且冰冷,“殺人的債,得用命還。”
黑色的直刀提在手中,林然邁步上前,動作平穩,但,一步跨出,如同空間穿梭一般,直接越過上百米的距離。
黑淵對戰力的增幅,非常全麵,同樣包括身法。
“巡夜司與李家達成的約定,就這麼撕毀,整個山海市的豪門財團絕對不會漠視!”
李瀚神色陰沉。
“不用巡夜司,我自己殺你。”
清冷的聲音在高架上回蕩,響徹這個傾瀉暴雨的夜晚。
換成彆的高級武者,李瀚隻會覺得可笑,一個高級武者,在武道修為方麵,根本不在一個世界。
可是,剛才斬來的那道刀光,宛若閃現般逼近的速度,讓李瀚清楚地意識到,眼前的少年沒說大話,真要一人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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