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天空,東方霓裳怔怔無言。
當今世上,有誰能接下她這破天一劍?
昆侖劍宗的一眾長老,早就不是她要追趕的目標。
便是掌門,麵對自己這一劍,怕也不能如師兄這般顯得從容。
很顯然,這十年她在苦修。
身居昆侖南山道觀裡的師兄,也沒閒著。
想當年,她跟著師尊上了昆侖,最早認識的便是眼前這個離開了劍宗,一心修道的師兄。
在師兄沒有離開之前,她但凡遇到麻煩,都是師兄幫她解決。
隻不過天意弄人。
她的心裡隻有那本天書,師兄心裡隻有那本無人能懂的道經。
一個在山之北,一個在山之南。
轉眼間,師兄成了雲起觀的老道士,而她卻終於讀懂了手裡這卷天書。
又回到了當年的時光
苦,這一刻東方霓裳隻覺得苦不堪言。
王賢眼看這個可怕的女人不說話,忍不住問了一句:“師父,還要繼續抄嗎?”說完下意識地拿起了狼毫。
老道士回道:“合著你抄道經,是為了我?”
“哦!”
王賢當下也不管大殿外,風雪中發呆的師徒兩人,一筆一畫,繼續手裡的功課。
幽幽歎了一口氣,東方霓裳帶著澹台小雪回到大殿坐下。
老道士往火爐裡添了兩塊炭,重新燒水煮茶。
想了想問道:“要不,在此住上幾日?”
東方霓裳看著王賢的模樣,微微一笑:“難道你想我替你教這徒兒?”
話說,就在東方霓裳斬出那直通天穹一劍之時。
遙遠的東海,海浪滔滔,天空出現了一座海市蜃樓。
如九天之上有一道神光落下,隻是最後的落處卻不是東海的仙島,而是遙遠的西邊。
飛仙島的深處,一座山峰之中的花園裡,坐著一個麵容不輸東方霓裳的白衣女子。
靜靜的,目睹那一道神光消失在天邊。
才歎了一口氣,跟坐在對麵的一個婦人說道:“妹妹,你看那方向會是何處?”
一襲紅衣的婦人正捏著一個果子咬了一口。
聞言連頭都沒抬,隻是下意識地回道:“除了昆侖,還有誰能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白衣女子微微點頭:“說不定,是神劍出世呢?”
紅衣婦人聞言一怔,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她問了一句:“你不會是想,往昆侖而去吧?”
在她心裡,這會的昆侖天寒地凍,有什麼好玩的?
“那就去看看!”
白衣女子淡淡笑道:“你要不陪我一起?”
紅衣婦人原本想說不,可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卻成了:“去就去,誰怕啊!”
北方。
天山玄天宗內,
隨著昆侖之上,天穹那一道神光落下,有無數的長老將目光望向了西邊。
神光落下,劍氣衝霄,隻怕是神劍降臨。
漫天雪花落下,合著那彌漫的雪霧,使得山間的宮殿若隱若現,恍若夢幻一般。
宮殿深處,一襲黑衣,有著一綹白發的老人。
臉上有幾分冷清,還有一絲寒意,更有一點驚訝。
跟麵前兩個灰袍青衣長老問道:“兩位,如何看這天降神光?”
灰袍老人顯得有些稍胖,想了想回道:“這不僅僅是天降神光,還有一道劍氣衝天而起。”
青衣老人點了點頭:“依我看,應該是昆侖有神劍出世!”
說罷,兩人齊齊一驚。
看著眼前的老人問了一句:“大長老,掌門還在閉關,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啊?”
黑衣老人正是玄天宗大長老納蘭明。
世間四大宗門指的就是北方山玄天宗。
西部昆侖劍宗,東海飛仙島,跟東方的百花穀。
身為玄天宗大長老的納蘭明一身修為更是到了化神之境,怎奈他一生所好,便是為了得到一把神劍。
眼見天降神光,哪裡能忍耐?
當下跟灰袍長老笑道:“王長老你隨我去一趟昆侖,讓龍長老留下,要不我了多久,便能回來。”
龍袍長老王若望,一身修為跟呼延明不相上下。
而留下來的青衣長老龍天賜則比他還要高出一重。
在納蘭明看來,有龍天賜留守宗門,加上一幫長老根本不會有什麼風險?
問世間有誰,敢來打玄天宗的麻煩?
王若望歎了一口氣,心想去看看也好,畢竟他一直想去昆侖走上一回。
龍天賜搖搖頭道:“大長老,要不帶上幾個弟子同行?”
呼延明點頭應道:“此事,就麻煩龍長老去安排。”
王若望微微一笑:“此去昆侖,總得讓門下弟子去見識一番才是。”
百花穀,四大宗門最神秘之地。
跟玄天宗的呼延明一樣,在天邊的神光消失之際,穀中有長老、弟子議論不已。
不同的是,大多數人隻是看個熱鬨,無人知道神光起於何處。
隻有一處山澗上的宮殿裡,花香四溢,跟昆侖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一襲紫衣,頭發有些許花白的老婆婆,看著麵前,身著碎花長裙,約莫三十左右的女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就在那一道神光落下之時,四方有感。
連百花穀裡的百花婆婆也放下了手裡的茶杯,雙眼望向西方,露出了一絲迷惑。
直到過去良久,天地恢複了平靜。
才看著麵前的女子淡淡一笑:“問秋啊,雖說眼下昆侖天寒地凍,可我還是想去看上一眼。”
眼前的女子正是百花穀的穀主百裡問秋,也是百花婆婆的女兒。
聽到母親想要出遠門,忍不住眉頭稍稍一皺。
問道:“就不能等到春暖花開之日,再去?”
百花婆婆搖搖頭,歎道:“你問問玄天宗的老頭,跟東海那女人,會不會等到花開之時,再出門?”
百裡問秋聞言一怔,隨後笑了起來。
一邊往母親的杯裡添上茶水,一邊笑道:“那確實。”
百花婆婆搖搖頭:“細細一算,我好像有十年,沒見過金老頭了,此行昆侖,也算是見見故人,也不知他死了沒有!”
百裡問秋一聽忍不住笑了:“母親不是說,那是一個老不死的家夥?”
“啊啾!”
正在跟東方霓裳嘮叨的老道士打了一個噴嚏。
惹得坐在一旁的澹台小雪笑道:“師伯你是不是欠了彆人的錢啊?”
老道士一愣,隨後搖搖頭回道:“從來隻有彆人欠我的,我何時欠過他的錢財?”
東方霓裳淺淺一笑:“那可不一定。”
“是嗎?”
老道士閉目凝神,掐指一算,然後睜開雙眼看著東方霓裳嚷嚷了起來。
“師妹,你是特意跑來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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