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五年,九月初,京城。
去了一趟歐洲,算是另類的東西方異人圈之間學術訪問的王一和藍先生在英國領事的陪同下回到自己在京城的宅子。
“怎麼樣,這西洋那邊的羅天大醮如何?”
剛回來,還沒換上衣服呢,劉謂就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在那詢問起能夠與自家圈子裡這個天師府羅天大醮同規格的歐洲異人圈奧運會。
“確實算得上是大開眼界,他們那邊不像咱這的羅天大醮,隻固定在龍虎山後山舉辦。地點是輪換的,跟咱們這邊的羅天大醮法會一樣,一明一暗,明的在柏林,各家先去那邊走個過場,亮亮相,給足各方政要麵子,看完之後,這才帶著自家的學生換場,跑到德國那個叫黑森林(條頓森林)的地盤參賽。
跟咱們這邊一樣都是比大夥彼此的手段,就是多了一個各家之間的小團體比拚,而且是可以允許下死手,出人命的。”
王一在那大概說了自己這次去弗拉梅爾學院的見聞,塔伯這位西方絕頂請自己去,就是為了幫他破局,先把學院內這股血統論至上的不良風氣給刹住。
弗拉梅爾學院那些純血異人家族的老頑固再不甘心,也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那就是在王一的考核下,扛過三分鐘的101個西方年輕翹楚中,混血異人家族和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學生占了半數以上,純血異人家族出身的也就20來人不到。
這樣的現實麵前,他們要是再敢跟塔伯唱反調,搞小動作,那塔伯這個被冠以弗拉梅爾之名的西方絕頂就要好好去他們這些老頑固家族那裡要個說法了。
雖說現在隨著工業化發展越來越快,熱武器方麵的更新換代讓異人逐漸退出了時代舞台,可對於一位西方絕頂而言,一人成軍他現在玩不來,可讓幾個純血異人家族跌入塵埃,那還是很輕鬆的。
之後的過程就跟王一與劉謂講述的那般,人選他幫塔伯搞定了,不良之風暫時算刹住了,塔伯也順著王一給自己搭的舞台發表一通講話,讓這些聯手扛過王一倒轉八方力場考驗的學生記住剛才他們所做的努力,然後就是祝福大夥在這場西方異人圈奧運會上為學校取得好成績之類。
但塔伯和王一也清楚,如何平衡異人與普通人之間的關係,將會是一個長期麵對的問題,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塔伯也得慢慢跟學院這些老頑固背後的純血異人家族進行一場長期拉鋸戰才行。
接下來就沒王一什麼事了,他就真成了一個嘉賓,全程吃瓜看戲,也的確見到了那位差點把歐洲打爛的德國元首。
看著這位出場時運動場上那山呼海嘯的歡呼聲,再想到這位做出的事,王一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後來人該用什麼樣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家夥,還是當個局外人,看看有什麼閒棋能夠落子的,說不定以後建國時就能用了呢。
全程看完西方異人圈奧運會的龍爭虎鬥之後,王一跟藍先生也就回國了,在回國之前,塔伯也跟王一再三保證,關於華南大區分公司觸手延伸到港島那邊的關聯,他會幫其打通,並會在第一時間告知王一。
對此王一也是不置可否,時間還長,一點一點來吧。
但王一不知道的是,當時在那位元首出席的運動場上,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另一個存在也在關注著王一。
那便是由王一一手創造出來,能夠在人間行走的神祇約翰·威克。
約翰·威克不僅跟王一一樣作為嘉賓參觀了柏林這場明麵上的奧運會,就連暗地裡在條頓森林那場歐洲異人圈的奧運會,約翰·威克也在場,全程關注著王一,卻又沒有被王一察覺到。
直到王一離去,約翰·威克依舊在德國柏林逗留。
時間在悄然流逝,九月眨眼就過去了,十月也隨之而來。
相對和平的大環境讓大夥似乎都忘了占據關外,對中華虎視眈眈的日本人,華北,華東,華中,華南這些精華大區也進入了歌舞升平,豐亨豫大的假象。
西北那邊,隨著長征結束,勝利會師。
帶著物資和斯諾遠走西北大區建立分公司的老孟,也給王一來信,說自己這邊已經與張之維接頭了。
有著此時擔任西北‘剿匪’副總司令,代行總司令職權的少帥照拂,再加上先生那邊也明白這個西北大區分公司對於部隊的重要性,也讓張之維這邊負責,派出信得過的同誌,換個身份,入職西北大區分公司,幫助分公司的框架搭建。
從老孟來信的字裡行間中,王一也能感受到老孟的變化。
之前因為自己手段進階建立在同胞屍骸之上的愧疚,對一切非我中華者異族的冷漠,讓其化作一塊透骨冷玉,但現在,光是信上用的字眼,詞彙,王一便明白老孟到了那邊之後好轉了許多,老孟心態到了那邊有所轉變,王一很開心,但老孟在信件最後那裡的尾語又讓他很不爽了。
“王一,還他媽的同誌?不是哥們,怎麼你們一個個都進步了啊,合著我成你們的進步階梯了是吧!艸!”
此時的王一正在上海灘租界這邊,看著老孟信件上對自己的稱呼,王一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將這封信收好,並將另外一封未拆封的信拿在手中,便離開了華東大區分公司,去大陸酒店民國分店裡麵給另一位先生報喜。
呆的時間不算長,給先生活下來的幺兒教授了一套呼吸吐納法之後,現在這個年紀正是錘煉自己,打磨根基,讓自己修得第一口炁的時候。
眼下時局還算穩定,又在租界之內,不用太過擔心有什麼彆有用心之人,晚了等戰火燒起,顛沛流離,天曉得什麼時候能讓這孩子得炁修行,修行一道,一步慢步步慢。
等到王一回來,帶著王子仲這位未來國手出去辦事的劉謂已經在辦公室裡泡茶等著自己了。
“事辦完了?準備什麼時候把酒店裡的那位還有她身邊三個孩子給送出去?”
“還不是時候,年底吧,等一件大事落幕,就把先生還有先生的三個孩子一同送到她丈夫身邊,正好過年,團圓一下。你們的事忙完了?周先生的病情怎麼樣了?”
“子仲,伱是醫者,你自己來說吧。”
“周先生本就是練炁士,能把自己身子累成這樣無非就是內憂外患,外患還行,這幾年一哥你一直讓我上門去問診,算是穩定下來了,可這心病···”
王子仲搖搖頭,沒有再言語。“心病還須心藥醫啊,子仲,周先生的身子骨經得起舟車勞頓嗎?”
“那還是可以的,底子在那擺著。”
“那行,等十二月末的大事落幕,咱把周先生還有酒店裡那幾位一塊打包送往西北那邊,讓老孟那邊來解決這個問題。另外,這邊老劉多辛苦一點,去跟華南大區的白雲通通氣,儘快把港島那邊的線打通,沒什麼事的話,今晚我就回京城了。”
“生意上的事沒什麼了,倒是我成了這勞碌命了,你那徒弟什麼時候來幫你分憂啊,西南大區那邊到現在還是八字沒一撇呢!”
“快了快了,雙鷹那小子天賦再好,唐門內外門那麼多門道,想要都學個大概,時間怎麼樣都不可能短,西南那邊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到時候有的是人幫咱們乾活。你也就這會辛苦了,後麵想跑生意都沒得跑,能者多勞嘛。”
對於劉謂的抱怨,王一也隻能先打個哈哈,這才趕緊閃身走人。
隻留下劉謂和王子仲兩人麵麵相覷。
國內的十月份倒是沒啥大事發生,該處理的,該幫忙的,王一也都照拂到了。
但在國際上,卻又是另一番暗流湧動。
十月末,位於德國柏林,意大利的外交部長與德國的外交部長分彆代表各自背後的政權簽訂《柏林協定》,形成‘柏林-羅馬’軸心。
此時在柏林的一處被征用猶太社區,施工隊在破土動工,將這個本就沒有多少猶太人居住的社區鏟平,作為大陸酒店柏林分店的新址。
生活在這個社區,如今作為底層或者曾經是中層的猶太人隻能看著約翰·威克的施工隊鏟平自己最後的生存家園,因為如果不這麼做,他們甚至連明天的飽飯都沒有著落了。
而在約翰·威克旁邊除了溫斯頓這位副手之外,還有一位妙齡女郎,這位女郎跟居住在這個猶太社區的人一樣,都是猶太人。
來自猶太貴族瓦爾堡家族的家主女兒,也是他們想要與約翰·威克,這位在美國新興財團話事人聯姻的對象。
但此刻在這位瓦爾堡小姐臉上並沒有看到對自己同胞的同情和憐憫,一雙美目全盯著眼前不苟言笑的約翰·威克身上。
作為家族中的女子,還是族長長女,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不是自己說了算,最好的結果便是家族給她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眼前的約翰·威克正是這樣一位,出生於夏威夷,沒有一點家庭背景,卻在28年來到美國本土之後,憑借自己一身的本事從紐約黑幫手裡拿到第一桶金,並在這場席卷全球的經濟大危機中大撈特撈,用絕對的個人實力在短短近十年時間裡,創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
這樣的聯姻對象對於瓦爾堡小姐而言再合適不過了,至於出身,根據猶太滴血原則,從他與自己結婚那一刻起,他就是瓦爾堡家族的猶太貴族了,看誰還能置喙自家丈夫的出身。
當然,眼下這些都是這位瓦爾堡小姐的一廂情願想法,隻是在她看來,約翰·威克現在帶著溫斯頓來歐洲考察,敲定了與瓦爾堡家族代表猶太資本合作,在羅馬和柏林都開始建設大陸酒店分店就是一個信號。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約翰·威克在柏林這段時間裡,使出渾身解數討得約翰·威克歡心,最好直接生米煮成熟飯。
這位瓦爾堡小姐的內心想法,在現在依舊是神祇身的約翰·威克麵前一覽無遺,他也沒有去理會這位瓦爾堡小姐的秋波,而是看向那些對自己敢怒不敢言的底層猶太人。
“威克先生,詹姆斯說,白宮那邊羅斯福總統已經被選入候選人名單了,羅斯福總統說他現在非常需要您在歐洲考察的意見。”
“嗯,瓦爾堡小姐,給這些人一個施工隊的名額吧,我想他們會很需要一份能吃飽飯的工作。”
“約翰,你的善良讓我敬佩,他們應該感謝你的善良,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叫我的名字,盧娜。”
“盧娜,請你幫我這個忙。”
“樂意之至,約翰
是夜,在約翰·威克下榻的酒店房間裡,約翰·威克站在窗前,看著柏林夜景,再看著窗戶中自己的倒影,伴隨著約翰·威克的念頭一動,他這純粹由眾生信仰之炁塑造出來的身軀開始炁化,唯獨雙手部分,保留了一部分實體。
如果此時有人進來,便會看到這樣驚悚的一幕。
顏色紛雜的炁在空中飛舞,而在落地窗前,一雙隻有部分手臂的雙手就這樣懸浮在空中,裡麵的經脈骨骼,肌肉紋理清晰可見,唯獨沒有血色。
看著自己這兩隻手,心念一動,眾生信仰之炁又再次凝聚成自己的身軀。
“人之降生,先天一炁化作四肢百骸,以柏林和羅馬這兩個新建的大陸酒店分店為錨點,我確實可以離開紐約,離開美國,雖然力量弱了許多,但你也沒發現我在看你。成為神祇自然很好,但你死了,我就真成神像了,可我喜歡這種在人間行走的歲月,更喜歡作為約翰·威克生活的時光,你我,且看吧。”
有著自己想法的約翰·威克,在確定自己的設想沒有問題之後,臉上也浮出笑容。
隨著約翰·威克帶著溫斯頓離開返回美國,瓦爾堡小姐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也暫時沒有得到落實。
而在京城,作為神祇約翰·威克的創造者,王一也確實沒有察覺到約翰·威克的異常,因為在他與約翰·威克的聯係裡,此時的約翰·威克還在美國。
在這樣國內外都暗流湧動的背景下,民國二十五年,也就是1936年也來到了結尾。
十一月初,一位老朋友也連夜登門,拜訪了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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