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旅順港碼頭。
三艘帝國海軍戰列艦停靠在岸,在這三艘戰列艦最外圍,便是停放著幾千噸肉罐頭大陸集團遠洋貨輪。
而除了這四艘船之外,周遭最近的漁船商船與其都有數百米的距離,而且也沒人敢壯著膽子過來湊熱鬨,想瞧瞧這艘掛著美國國旗的遠洋貨輪上麵到底放著什麼,值得三艘戰列艦保駕護航。
藏於這幾近空無一人的碼頭暗處,陳真與高家子弟高飛,以及二十來名從東北海軍帶過來的好手,正在商量著如何避開對方的警戒,登船,奪船,開走。
這些海軍好手才是這次行動的重中之重,船開不走,他們這些人身手再好也是白搭,無法搞定十萬義勇軍的糧食。
同一時間,在三艘帝國海軍戰列艦舉行的聯誼會上,來自大洋彼岸的大陸集團代理人詹姆斯·蓋茨正在與三艘戰列艦上的帝國海軍軍官推杯換盞。
他們喝的很開心,將詹姆斯這個美國商人當做知己好友,輪番上來與他碰杯。
“詹姆斯先生,你是我們帝國海軍的朋友,在這種時候,你還能跟我們帝國海軍做生意而不是去找陸軍,你很有眼光,但是早上那種事,我們不想看到第二次,我們帝國海軍才不需要我們的朋友給我們在這些陸軍馬糞麵前找台階下!”
一名帝國海軍軍官帶著酒氣和埋怨在說著,身旁幾名同僚也是在點頭,認可這番說辭。
因為海陸兩軍在當下已經開戰進行領土擴張方麵,也是如他們兩家仇深似海的形勢那般有著巨大分歧。
陸軍主張北上,海軍主張南下。
而目前因為陸軍這邊率先發動攻勢,占據關外三省大量土地,就算現在腳跟沒徹底站穩,但到底是建功立業了,比起他們現在隻能在東南亞一帶和本土掛著的海軍強得多。
本來就因為陸軍這邊得勢受了一肚子氣,難得有人來跟他們海軍做生意,送來了這麼多好東西讓他們內能改善夥食,外能做生意增加收入,結果還得自己的合作方去跟岸上的陸軍委曲求全才換來他們在這裡停靠?
他們這些帝國海軍的自尊心哪受得了這種刺激哦。
殊不知眼前這位他們視作帝國海軍好朋友的商人詹姆斯可是帶著任務來的,一聽到他們在發牢騷,這家夥眼珠子一轉,壞主意就湧上心頭。
“阪本先生,我確實不了解貴方與陸軍之間的矛盾,不過作為朋友和商人,我隻能這麼做,而且在屬於陸軍的地盤,船炮打岸炮,真鬨起來怎樣都是咱吃虧啊。這一船的貨物可彆說沒就沒了。”
話一出口,更是讓這些喝了幾兩酒腦子上頭的帝國海軍叫囂起來。
“閣下難道以為我們帝國海軍隻能打海戰嗎!”
“不不不,我隻是覺得沒必要,而且就是伱們想打也沒借口啊,而且就算打贏了又怎樣?拿不到好處,打還不如不打呢,換作是我,絕對會把腳下這個港口變成咱們自己的,不然就吃虧了不是。
而且我說句難聽點的,你們海軍在陸軍那邊也沒人,就是想給陸軍下絆子你們都找不到機會,沒必要做這些沒意義的舉措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但詹姆斯以一種無意的方式給出一個提示時,就有海軍將官動心了。
是啊,在陸軍北上擴張計劃裡插上一腳,在陸軍腹地插上他們海軍的旗,這能不讓那幫馬鹿難受兩三年?
而且還聽說陸軍現在腳跟站不穩一方麵就是因為在這些打下來的地盤裡還有好一撮反抗勢力在陸軍腹地搗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對於日本帝國海陸兩軍之間最為合適。
雙方視彼此為仇寇,隻要有機會讓對方不痛快,聯合外敵背刺對方這種事,他們做起來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看著這些帝國海軍將官被自己一番話挑起了心思,詹姆斯也很樂意置身事外,以去甲板吹風醒酒做借口,把空間留給這些家夥。
上了甲板,被冷風這麼一激,詹姆斯酒醒了不少。
看著不遠處停靠在岸的貨輪,詹姆斯也很想知道被自家老板視作遠東合作方的異人王一要以怎樣方式來跟自己接頭。
剛才那番偽裝成無心說出的話語,也是自家老板的吩咐,讓自己儘可能激化帝國海陸兩方之間的矛盾,他們鬨的越大,自己才能貨賣兩家,賺的越多。
對於自家老板選擇以這種方式投資遠東的計劃,詹姆斯並不覺得有啥不對的地方,畢竟當初看了兩人在紐約自由女神像跟神話大戰似的場麵之後,詹姆斯很清楚。
對於王一這種單人超規格的戰力,如果以國家為掣肘還能讓他們不下場,可要是逼急了,真到了亡國滅種的邊緣。
像這樣的人一旦發起瘋來,找幾個大國玩起刺王殺駕這種事,拉著幾個大國下水,誰都討不了好,打贏了都是血虧的那種。
‘我這回帶的人不少,他們到底打算怎麼做才能在人家眼皮底下把船上的東西拿走呢?’
就在詹姆斯這樣想著的時候,在他身後突然傳來動靜,等他回頭一看,便看見王一與幾名唐門弟子一同出現在他身邊,將他包圍著。
詹姆斯倒也沒有驚慌,而是很客氣跟王一打著招呼。
“王一先生,我想這應該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我叫詹姆斯·蓋茨,威克先生托我給您傳達他的問候,您作為中間人,替東北少帥向我們大陸集團訂購的斯帕姆罐頭,就在船上。”
在場的除了王一,也就大老爺和楊烈喝過洋墨水,知道詹姆斯話語中的意思,也能看出來眼前這個美國佬是個異人,而他口中的威克先生···兩人也把眼神投向王一。
“美國一個新興財團的話事人,借著地利,實力與我不相上下。”
輕描淡寫一句話,直接把在場的唐門幾人心裡都震了一下,不知內幕的他們隻覺得眼下這世道真變得不認識了,家裡一張一王已經很離譜了,大洋彼岸還有一個高手?
“天下之大,臥虎藏龍不是一句空話,歐洲那邊還有一位叫弗拉梅爾·塔伯特的,年紀上比我大了一輪,但水平不比我和張之維差到哪去,而且他現在已經算是歐洲第一大玄門弗拉梅爾學院的門長了,嗯,地位等同於咱們這邊的少林。”
怕是對方不信,王一又多加了一句,提了一嘴西方絕頂的含金量。
“替我謝謝約翰·威克,尾款什麼的,等少帥退回關內後自然會由我這邊給你打過去。”
“相比這個,王一先生不考慮運送這些貨物的問題嗎?”
“問題很好解決,隻需要你和你的人當瞎子聾子就行。”
“樂意之至,畢竟我們隻負責做生意,不想動手。”
就在雙方打算進一步商討細節的時候,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王一一行人也各使手段,在甲板上隱去了身形。
而數位海軍軍官此時也是一臉嚴肅的朝著詹姆斯這邊走來,全然沒有半點醉意。
“阪本先生,你們也是來醒酒的?”
“不,詹姆斯先生,我們是來尋求您的幫助,作為我們帝國海軍的朋友,請您務必要幫助我們!”
話還沒說明白,這幫海軍軍官就先給詹姆斯來上一個九十度鞠躬,給詹姆斯人都整不會了。
有意無意瞥向王一他們剛才隱去身形的區域,詹姆斯突然有種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錯覺。
但看著眼前上來就把自己架住的帝國海軍軍官,詹姆斯也隻能假裝無奈歎了口氣,這才開口。
“阪本先生,既然你說我是你們的朋友,那就沒有這樣拜托朋友辦事的,先說吧,你們想要我幫你們什麼的,先說好,我可代表不了我們國家。”
“我們很清楚,但詹姆斯先生作為商人,想來客戶應該不止我們帝國海軍吧,這裡的軍閥應該也是你們大陸集團的客戶之一。”
“威克先生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鑒於我現在在你們船上,我可不想做讓彼此不愉快的事。”
“不,我們很愉快,如果詹姆斯先生能夠聯係到那位東北少帥,讓他的人來接收這一船的貨物,我們會更愉快,當然,關於這批貨物的錢我們帝國海軍一樣照付!”
他媽的,你們這是當著我的麵說你們要資敵?
我尼瑪!
詹姆斯這下真懵了,原以為家裡那個四星上將老麥鎮壓討薪老兵已經是夠抽象的家夥了,沒想到大洋彼岸還有一批比他更抽象的玩意,還當著自己的麵讓他做這種事。
第一次,處在年富力強年紀的詹姆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老了,這世麵他是真沒見過。
而且對方抽象歸抽象,腦子還挺好使,篤定了自己這邊絕對有跟奉軍這邊聯係的渠道,甚至都覺得自己這一船貨物是給義勇軍準備的。
“阪本先生,作為商人我不應該問客戶的隱私,但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這麼做,對你們有什麼利益?”
為首的阪本也是起身,看著他們身後這個旅順港這才開口說道。
“這裡本該是我們帝國海軍的。”
這番話語也就牽扯到日本帝國海陸兩軍雙方的一個往事,日俄戰爭期間,旅順港這邊本該是由海軍主攻,陸軍輔佐,而為了獨攬功勞,海軍那邊一直拖著陸軍不讓他們發起進攻。
直到發現自己實在打不過了,才沒辦法被迫讓陸軍動手。
而且在陸軍攻占的過程中,在海上的海軍拒絕提供一切炮火掩護,硬是讓日本陸軍付出近一萬五千多人的傷亡代價才攻陷要塞,然後關於旅順港的一切就跟海軍無關了。
這個啞巴虧海軍吃了,但不代表海軍忘了。
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在這時候給陸軍找不自在,然後他們海軍趁亂在陸軍腹地這裡插旗,他們怎能不放過?
於是就有了眼下這個九十度鞠躬請求。
聽著日本海陸兩軍雙方仇恨抽象史的一段過往,詹姆斯暗暗咋舌之餘,也逐漸明白了一切。
看著眼前這些海軍軍官,詹姆斯佯裝沉思了片刻之後,這才說道:“阪本先生可允許我去聯係下我船上的船員?”
“請便。”
說著,便寸步不離跟在詹姆斯身後,看著他在自己麵前給貨輪上當值的船員發出了幾條信息,信息內容也很清晰明了,叫他們今晚什麼事都彆做,船上來什麼人,對船做什麼都彆管。
一番話語,也從側麵證實了自己確實有跟奉軍這邊做生意。
但對於這些想要給陸軍馬鹿找不自在的帝國海軍而言,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先生們,宴會還沒結束,今晚我們就接著奏樂接著舞?至於款項什麼的,我們大陸集團做生意有這麼一個原則,貨到買家手裡,無論是買家那邊出了什麼問題,該給我們的錢一分都不能少,但貨在我們手裡出了問題,買家的錢分文不收,既然現在這裡目前還不是諸位的地盤,那我就沒必要向各位收錢了,交個朋友,交個朋友~”
“詹姆斯先生,我們很認可大陸集團這個朋友!哈哈哈!”
一番言語,眾人便朝著宴會方向走去,並很快向三艘戰列艦的士兵傳達了命令,今晚什麼都彆管,什麼都彆問,放假!
就這樣,在這個軍用港口碼頭這裡,三艘戰列艦上官兵歌舞升平,港口內空無一人。
而原本停靠在岸的那艘大陸集團遠洋貨輪,也在這種海上的人不管,岸上的人不問的離奇情況下突然鳴笛,發動引擎,朝著海麵開去。
這番大的動靜,卻沒有任何人來盤查,詢問,上報。
這艘貨輪就以這種離譜的方式,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甲板上,本以為會有一場血戰的陳真,高飛也與王一一行人彙合,看著這艘鋼鐵巨物以這種方式離開了港口,他們頗有一種荒誕感。
“接下來咱們去哪?”
“圖們江的出海口,俄朝邊界,就從那裡卸貨吧,那裡也是我們的最後一站,你們要來嗎?”
“你想要做什麼?”
“讓你們看看我們中日之間的仇,希望各位都做好心理準備,一旦見了,就得選好邊了,我希望與在場的諸位沒有刀兵相見的一日。”
“那他們呢,怎麼處理。”
王一望了眼後方,這艘船上現在不是隻有他們這些人,詹姆斯帶來的船員裡邊,也有異人。
還是之前自己借神祇約翰·威克從蟻巢這個美國頭號異人組織那裡收編的。
當然,現在已經跟他無關了,成了神祇約翰·威克手裡的一股力量,而他們也是見識過自己手段的,現在也是如鵪鶉一樣縮在那裡,不敢有任何動作。
“都帶著吧,有些事啊,咱們曝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但他們這些洋人,在這方麵還是可以靠一下的,你們都去休息一下,我去跟他們聊聊。”
說著,王一便朝著這些蟻巢異人走了過去,倒是讓跟在王一身邊的人頗有點不自在。
而作為這次出關一行最關鍵的人物,禽獸師老孟也對自己這一門的進階之法從最開始的期待,到現在的惴惴不安。
抱歉抱歉,哥們這個月真的事多,不是故意要斷更的,工作上的事太繁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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