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秦失其鹿(1 / 1)

紐約長島,200英尺(60米),高聳的沃登克裡弗塔塔頂。

以半圓形塔頂為中心釋放出來的閃電將整個長島照的亮如白晝,雖然隻有一瞬,但就是這一瞬,所釋放出來的電流足以讓整個紐約城在今晚變成一座不夜城,如同大蕭條之前那樣。

而這也意味著尼古拉·特斯拉這座重建的沃登克裡弗塔所進行的無線輸電實驗獲得了初步成功。

突破了材料的限製,成功將從雷暴裡捕捉到的閃電以近乎無損耗,空氣為媒介,轉化成電流將其傳輸到紐約城的供電公司。

從這一刻開始,人類的曆史進程將邁向全新的一頁。

因為這是在原時間線上沒有成功的實驗,因為在原時間線上不存在異人,不存在觀察的外星文明,也不存在一個回到這個時代的王一。

種種機緣巧合,讓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產物將通往一個全新未來的種子在過去埋下。

借著沃登克裡弗塔初步實驗成功的這股運,凶靈·騰蛇想要完成自己以往的夙願,由死而生,更進一步!

隻是凶靈·騰蛇和蟻巢大統領都沒想到,同樣作為讓沃登克裡弗塔重建,並實驗成功的推手之一。

被他們將一身血肉精華和眾生信仰之炁吸收的王一,也是這股運的受益者。

此時此刻,本該化作凶靈·騰蛇由死而生,更進一步養料的王一,他由一身血肉精華散去,且被凶靈·騰蛇吞噬的白色真炁,正從凶靈·騰蛇那巨大蜿蜒的身軀上逸散出來,並且在蟻巢大統領那驚疑不定和凶靈·騰蛇那雙猶如汽燈的蛇瞳中緩緩聚合,重新變回王一原本的模樣。

精乾的短發,白色真炁化作白色長衫在夜空中隨風飄揚。

而王一赤著雙腳,嘴角掛著笑容,馮虛禦風,遺世而獨立。

對著麵前這一人一獸就是一個拱手抱拳,賤兮兮的說道。

“多謝二位助我得證大道。”

“小輩,你竟化整為零,借我之身,轉嫁一國之運的反噬?!”

鐵塔之外,凶靈·騰蛇痛苦扭曲著身子,在看到王一以這種方式重現二者眼前之時,祂便明白了這一切,隻是祂沒想到王一真敢這麼做。

將一身血肉精華化作真炁,以這種化整為零的方式將騙過自己和蟻巢大統領,直接將美國高利貸國運反噬的最後一波因果轉嫁到自己身上。

且不說這方法行不行,單是將自己肉身之軀和真炁全都化整為零,歸於一體的方式,祂這個來自商周年間的老家夥就沒聽說過。

“不這樣做,怎能尋得這一線生機呢?您老人家從商周年間苟活至今,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才對啊,置之死地而後生啊。”

“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哪家的古法,我怎從未聽說過。”

“您當然沒聽說過,因為這是您之後的後人,我之前的先賢所創,此法名為逆生三重,理念也很簡單,以人之後天返先天,重化那玄之又玄的先天一炁。”

王一以高人負手式立於空中,長衫隨風擺動,與眼前這純粹由陰煞之炁和眾生信仰之炁所凝聚的巨獸對視。

但也能看見,在這凶靈·騰蛇那純粹由炁組成的身軀上,依舊有著新生血肉和骨架在生成。

隻是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而且上麵還帶著陣陣腐爛的惡臭。

這是原本作用在王一身上的炁局病,隻是隨著王一最後這波債務轉移,這炁局病也從王一身上轉移到凶靈·騰蛇那由死而生的身軀。

隻不過對於王一而言,可以讓他陷入天人五衰,散功的炁局病,放在凶靈·騰蛇的身軀上麵,也隻能影響一部分,無法遍及全身。

凶靈·騰蛇那雙猶如汽燈的蛇瞳就這麼盯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對視的小人,仿若看到了當年那場闡截兩教大戰的故人之影。

良久,凶靈·騰蛇這才吐著信子,開口道。

“逆生三重,以後天返先天,重化先天一炁,好霸道的理念,那你成了嗎。”

“沒有,雖得證三重,但也隻是三重,終究不過是後天之炁對先天一炁的模仿,若不是借你之身藏匿,又得這位大統領親手按下這個開關,讓這顆種子種下,沒這股新生的運,這會我就真成了您更進一步的一部分了。”

“路斷了?”

“路在腳下,走到哪,不知道。”

“走不下去怎麼辦?”

“自有後來人!”

一人一獸之間,一問一答,以鐵塔為桌,以風雨雷霆為景,仿若不是在生死相爭,而是在論道。

良久,凶靈·騰蛇也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

“好一句路在腳下,好一句後來人,小輩,伱若生在商周年間,闡截兩教當中定有你一席之位,便是那薑尚在世,你也未必不如他。”

“太公望啊,您老人家還見過這位?”

“嗬,你以為我為何能識破你的神祇分身伎倆,這封神,演神之法可是這老家夥一手創立的,無他那封神之法,闡截兩教怎敢如此死命廝殺,非要爭出個對錯。”

“他通天了?”

“自然是通天了,闡截兩教的勝者,他不通天誰通天?”

“所以沒有太上,玉清,靈寶,隻有薑尚?”

“什麼太上?那個時代,隻有薑尚!”

好嘛,有這位來自商周年間闡截兩教異人大戰的親身經曆者現身說法,王一也隻能選擇接受。

不過也是,三清出於道教的說法,可薑尚可是真實存在於曆史上的人物,被道家尊之為始祖,被兵家尊之為武祖,曆朝曆代的武廟裡,頭香都得先給這位上。

然後才到配享的張良,接著才是兵家四聖,武廟十哲。

“沒想到還能以這種方式了解到關於咱們中華異人的過去一角,騰蛇,我有點舍不得弄死你了。”

“小輩很狂妄啊,你雖未必不如薑尚,可現在的你比不上薑尚,你不會真以為你能弄死我吧,縱使你以此法轉嫁了此國國運反噬之病,但就這剩下的這點因果,你覺得我扛不住?”

“扛自然是能扛住的,就是現在的我都能扛住這最後一點運勢反噬,不過它隻是一個引子,騰蛇,你難道沒感受到嗎?”

對於凶靈·騰蛇的反問,王一也給出了肯定回答,隻是這話鋒一轉,也讓騰蛇那讓逐漸由死而生的瞳孔中露出一絲人性化的疑惑表情。

而在騰蛇因為王一這一轉話鋒疑惑之際,一旁與騰蛇性命相連的蟻巢大統領也突然尖叫出聲。

“尊主!”

能看見,原本隻是占據凶靈·騰蛇那新生肉身一角的炁局病,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漫在凶靈·騰蛇這借著運勢而由死而生的新生身軀之上。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騰蛇蟄伏多年,好不容易才重獲新生的身軀又一次變得死氣沉沉,灰敗,腐朽的氣息蔓延凶靈·騰蛇全身,甚至開始影響祂此時所纏繞的鐵塔,讓其開始變得鏽跡斑斑。

“小輩,你做了什麼!”

感受著這股去而複返的死氣布滿全身,凶靈·騰蛇也慌了,那種一直以陰煞之炁和殘餘眾生信仰之炁苟活的日子,祂可不想再過了。

“我什麼都沒做,是您此時此刻掛靠的這個國家在背刺您,您是修運的,應該能看到此時此刻導致您身上國運反噬擴大的源頭,好好看,慢慢看,今夜很長~”

在王一的提醒下,凶靈·騰蛇也好,蟻巢大統領也罷,此刻都根據王一轉嫁到他們二者身上的最後一波國運反噬,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此番景象來自距離紐約400公裡外的華盛頓首府特區,來自於那場在美國20世紀曆史上也算是有名的撫恤金進軍大事件。

——

1932年六月十六號,地點華盛頓特區,當天晚上九點。

因為有了王一的囑咐,跟隨著老兵前往華盛頓遊行討薪的溫斯頓等人也在第一時間通知了這些在賓夕法尼亞大街一棟建築安營紮寨的老兵隊伍,告訴了他們軍方派出了麥克阿瑟這位四星上將帶著軍隊來鎮壓他們這些討薪的老兵。

有了防備,雖說手無寸鐵,但這批留下來的老兵,都是從一戰中退下來,且沒有隻有部分肢體殘缺卻不影響生活自理的精壯老兵。

一開始雖然被騎兵衝陣,步坦協同跟趕羊一樣趕的滿街亂跑。

可從戰場上的經驗也讓他們做到了亂中有序,而且在經過紐約時,得到大陸酒店資助的他們,身上都帶有乾糧,使得他們並沒有像原時間線那樣,餓得,窮得都快尿血了的地步。

尤其是在他們得知麥克阿瑟為了師出有名,直接給他們這些遊行討薪的老兵隊伍安上了一個赤色分子的罪名,說他們這批人裡有90%都不是真正的退伍軍人,是帶著搞垮美國陰謀的敵國不法分子!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他們這些從一戰中退下來的老兵,他們隻是想要通過合法訴求讓國會那邊發下本就屬於他們的撫恤金,好讓他們日子能夠過下來。

結果你這個四星上將給我們整一波莫須有?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那大家都彆過了,反正拿不到撫恤金回去也是餓死。

今日亡亦死,舉大計亦死,死國可乎?

死國矣!

麵對第三騎兵團的窮追猛打,老兵團體也是因地製宜,且戰且退,硬是在催淚彈,毒氣彈和騎兵的橫衝直撞下,從這些騎兵手裡搶到了部分槍支,並一路退到阿納科斯蒂亞河對岸的大本營。

看著河對岸依靠著大本營據河而守的老兵大本營,老麥站在河對岸,隻覺得自己的權威被這些老兵給挑釁了。

大手一揮,指令一下,便讓隨行的步兵在橋兩側設置了機槍陣地,一副要帶著騎兵和步兵徹底踏平老兵大本營的上頭模樣。

“道格拉斯!你瘋了!總統有令,絕對禁止部隊過河!”

艾森豪威爾看著眼下這陣勢,也明白事情已經鬨大了,再這麼搞下去就不是單純的政治事件,而是一場來自軍隊自下而上的嘩變了。

趕忙出聲,想要製止老麥腦子上頭,做出了不智的決定。

但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此時惱羞成怒的老麥紅著眼盯著自己,嘴裡想要勸阻的話語也被其堵在了嘴邊。

“我說了多少次,工作的時候稱職務!”

“將軍,總統有命令的。”

艾森豪威爾也隻能硬著頭皮出聲。

“總統命令是不準軍隊動用殺傷武器鎮壓退役老兵,但他們是嗎?他們是要搞垮美國的狡詐惡徒!步兵!給我壓過去!!!”

老麥的一聲令下,步兵就這麼浩浩蕩蕩過了河。

伴隨著短促的槍聲,六聲炮響。

老兵的防線一觸即潰,不少老兵就這麼倒在了血泊當中,老兵的家園也化作滔天大火在夜空中熊熊燃燒。

其火光之大,就連總統府裡等信的總統老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親眼看到一個孩子為了救出自己的寵物,變成了騎兵鐵蹄之下的一個亡魂,兩個嬰兒掉入了燃燒的建築當中。

這一刻,老胡的腦袋宕機了。

而此刻發生在老兵大本營的慘狀,也讓這些聽命行事的士兵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胯下的戰馬開始漫無目的的散步,步兵也像無頭蒼蠅一般亂竄。

除了一個人。

那就是導致這一切悲劇發生的始作俑者,四星上將道格拉斯·麥克阿瑟。

他穿著自己四星上將的軍禮服,一副趾高氣昂,得意洋洋的姿態踏上了此刻火光衝天的老兵大本營。

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尤其是看著那些老兵因為大本營被付之一炬,曾經的老夥計,親人朋友葬身在大火,鐵蹄之中那絕望的表情。

他騎著摩托,慢悠悠巡視著這些被大火燃燒的老兵大本營,像是一個國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土。

而在橋上,艾森豪威爾已經是麵如死灰,他實在無法理解自己這個上司到底是什麼腦回路,才敢做出這樣過火的舉動。

事已至此,他已經不想再勸了,反正怎麼勸他都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態度。

這個鍋,就留給總統府看著這一切發生的總統老胡去背吧。

“麥克阿瑟!!!”

就在老麥想著怎麼靠著這次事件通過記者發布會給自己的政治履曆添磚加瓦時,從燃燒的木質建築當中,一道披著火光的人影怒吼著老麥的名字衝出。

直接就將躲閃不及的老麥從摩托上撲了下來,兩人一通翻滾扭打。

老麥的四星上將軍禮服沾滿了泥土,臉上也不複剛才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反而是惶恐和驚懼。

因為一把柯爾特左輪手槍就這麼頂在自己麵門,而拿著這把槍的,隻是一個他根本就不認識的家夥。

而此時突然發生的變故也讓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個四星上將,還是家世顯赫的將軍要是死在這場鎮壓老兵遊行討薪的行動當中,那事情可就大條了,以老麥的家世,這政界和軍方得有多少人掉烏紗帽。

首當其衝的便是作為下屬的艾森豪威爾。

“彆開槍!我說了彆開槍!!”

老艾一路連滾帶爬衝到近前,阻止了此時神經過敏的士兵,然後這才慌裡慌張開口。

“先生?先生?列兵!我是參謀部的艾森豪威爾,告訴我你的名字,列兵!”

“艾倫·布什內爾,參加過裡昂戰役!獲得過兩次授勳,長官!”

“是的,艾倫先生,我能從你身上穿著的製服上看出來,你有什麼委屈,你可以跟我說,我替你向國會轉達。”

老艾和聲安撫著眼前這個名為艾倫·布什內爾的老兵情緒,生怕他手中的左輪槍走火。

“轉達?”

老兵艾倫抬頭看著眼前這個文質彬彬,卻一身泥土的年輕軍官,反問的話語中滿是嘲諷。

“先生,我知道你很憤怒,但我們是軍人,道格拉斯將軍也是軍人,軍人是奉命行事。這不是我們的本意,是總統下達的命令,你曾經是個軍人,你應該明白。”

這時候,老艾也不得不循著之前老麥的假傳聖旨,爭取將眼前這個老兵的仇恨從自家頂頭上司身上轉移。

“曾經是個軍人?哈哈,好棒的說法,我們為國而戰,失去了摯愛,然後我們就沒用了?沒人認得我們的製服了,所以我們就無權發聲?無權通過合理的訴求獲得我們應有的權益?90%是赤色分子?是準備搞垮美國的敵國間諜?長官,你看著我上麵掛著的勳章!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所謂的赤色分子!”

老兵艾倫的質問震耳欲聾,在熊熊燃燒的老兵大本營中回蕩,環視著那些朝著自己舉槍的士兵。

每一個士兵都無法麵對此刻老兵艾倫的質問,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包括此刻的艾森·豪威爾。

他隻能選擇回避這個問題,告訴他開出這槍的嚴重性。

“我很遺憾造成如今的悲劇,但是艾倫先生,如果你開了這一槍,那麼就坐實了這個罪名,你,和你的家人,朋友,還有你的戰友,包括這裡的所有老兵,都會被送上軍事法庭,想想你的家人!艾倫先生,你還有家人啊!”

聞言,老兵艾倫更是慘然一笑。

手指著旁邊燃燒的木屋,回道:“是的,我還有家人,剛才就在這裡。”

這下,艾森·豪威爾麻爪了。

而還沒等他繼續開口勸說,老兵艾倫的表情也變得凶狠,手裡握著,盯著老麥麵門的柯爾特左輪手槍也在這時扣動了扳機。

“不!”

‘哢噠!’

這是擊錘撞擊的聲音,也意味著老兵艾倫手中的左輪手槍根本就沒有子彈,沒有子彈的手槍隻是一根燒火棍。

但就是這根燒火棍,卻讓此時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老麥嚇尿了褲子,這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離死亡那麼近。

而最讓他憤怒的是,此時他的醜態皆是眼前這個應該老實等死的狗屎退伍老兵帶來的!

“嗬嗬,哈哈,哈哈哈!”

刺耳,悲涼的笑聲從老兵艾倫嘴裡發出,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這一槍開出來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給這支槍裝子彈。

他是來求死和求一個答案的。

而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起身,將手中的槍扔到一邊,沒有去理會此刻死裡逃生的老麥是個什麼醜陋模樣,轉過身,帶著淒涼的笑聲,老兵艾倫就把後背暴露在眾多槍口之下,朝著還在燃燒的建築走去。

這一刻,沒有一個士兵會對他扣動扳機,因為他們都知道他接下來要去哪。

除了顏麵儘失,尿了褲子的麥克阿瑟。

“砰!”

一聲槍響響徹雲霄,所有人都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槍聲傳來的方向。

那是惱羞成怒,手持勃朗寧M1911的麥克阿瑟,槍口還冒著一絲未散去的硝煙。

而在他旁邊,是想攔卻沒有攔住,驚慌失措的艾森豪威爾。

熊熊燃燒的大火前,是眉心被一槍打出個血洞的老兵艾倫帶著解脫笑容,無力倒下的身軀。

燃燒的木屋坍塌,化作他的墳墓。

將他,連同他在一戰中獲得功勳一同埋葬。

同時埋下的,還有一顆種子。

——

視野回到風雨交加的紐約長島,當凶靈·騰蛇和蟻巢大統領,借著身上掛靠的國運反噬,看到此刻發生在華盛頓特區上演的事件之後,他們也明白了原因。

從老麥在眾多現役和退伍的老兵麵前開槍打死老兵艾倫那一刻起。

一顆導致未來美國國運分崩離析的種子就在過去埋下,而作為此時掛靠著美國國運的一人一獸,他們自然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

從這一刻開始,以一國國民民心為主,國土資源為輔的美國國運就種下了一顆注定要分裂的種子。

而這個現象,在中華那浩浩蕩蕩的五千年曆史上,也有這麼一句話可以概括。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這是補昨天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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