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長江渡口,唐門四人和來自關外的福臨門也在渡口這裡送彆王一。
畢竟對於唐門這邊來說,唐門大老爺出來就是為了看住三個離山的門人,彆讓他們在外麵惹出什麼事。福臨門這一趟從關外跋山涉水,無非就是為了追回被搶的玉璽。
隻是二者在縣城裡跟王一因緣際會碰到了,又因為一個全性門人,昔日的唐門叛徒暫時糾纏。
現在因果已了,這場萍水相逢也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諸位,大恩不言謝,他日若有閒暇之餘來到關外,請去江湖小棧那說一聲,無論在哪,我福某人都會到場。”
“福先生還是把這個人情給王小哥吧,我們唐門幫你,無非就是了結唐怡這個叛徒死前的最後一樁因果,不然到時候真有生意做到你這邊,我們唐門也是不好辦啊。還不如就這樣提前還了,日後若是真要刀劍相見了,你我都不需要留手,徒增遺憾。”
大老爺唐家仁笑嗬嗬說著一番冷酷的話語,提前給福臨門打個預防針。
“大老爺,伱們唐門的規矩我懂。若真有那麼一日,我定然不會留手,但此刻的謝也是發自內心。”
到底是武人世家,並沒有因為大老爺這番話而動怒。
一陣離彆前的寒暄過後,福臨門也對著王一,對著唐門四人抱拳,接著就帶上失而複得的玉璽,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離去。
現在已經過了長江,這一路前往關外就不需要輪渡這種交通方式了,馬車和鐵路成了接下來的主題。
送彆了一位,渡口碼頭上就剩下王一和唐門一行人了,看著這幾位在未來共赴國難的唐門門人,王一也沒有多說什麼。
自己已經借助之前的比拚手段給唐門賣了一個人情,到時候唐門可以拒絕所有門派的助拳,但自己帶著這個人情主動過來幫忙,想來唐門門長也不好說什麼。
“山水有相逢,各位,保重。”
一聲保重,是王一能給唐門的最大祝福。
之後就是王一瀟灑轉身,登上客輪,等著這艘客輪載著自己往對岸而去。
唐門一行四人就這樣在碼頭,看著這艘客輪離岸,大老爺唐家仁才帶著那張和煦的笑臉轉身,看向這次讓自己專門跑一趟遠門的三個門人。
“回山門之後,自覺去找長老那受罰。”
“是,大老爺。”
“走吧,這世道,多的是跟這位碰到麵的機會。”
客輪的甲板上,王一也算真正的放鬆下來,看著兩岸的風景,心中也是浮想聯翩。
“沒想到所謂的童子命竟然還有這種表現形式,也是,世界這麼大,童子命這個說法也隻是本土這邊這麼叫,也沒規定說隻有自己家裡能長出童子命命格之人。這樣想想,幾十年後的JOJO不會就是荒木老妖對異人圈子中的另類描述吧?他荒木老妖不會剛好就是個童子命命格之人吧?
哦對,我記得西方那邊還有個類似霍格沃茨的學院,嘖···要不是生在這亂世,還真想去外麵見識一下,不過,也不是沒機會···”
王一靠在欄杆上,閉著眼睛,享受著兩岸吹來的清風,聽著傳來的猿聲。
——
兩天後,湘潭縣城,劉記燈籠鋪。
生活在縣城一角的劉老板依舊如往常一樣,在後院紮著燈籠,平日裡跟鄰居相處也是和和氣氣,誰也不會想到這位年紀四十有餘,一臉書生氣的中年人會是人人喊打的全性門人。
但要是知道這位拿著這門捏骨畫皮的手藝做了啥子事,估計也就能理解了。
這位乾的事啊,就好比在街麵上未經許可光明正大開了一家槍店,隻要帶夠錢,誰來都能買,他也不管人家買槍去乾啥。
防身,刺探情報還好說,這要是拿去殺人,你總不能指望苦主不會遷怒自己吧,說不過去啊。
但這位還就是樂此不疲,搞得自己動不動就得換個地方躲著,生怕被苦主找上門算賬,隻是這次,他躲不掉了。
劉記燈籠鋪後院,王一已經按著地址找到了這位麵人劉的住處,也在他麵前站著。
這位正在忙著手裡活計的麵人劉也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看著眼前站著的王一,一點都沒有仇家上門尋仇的驚慌。
全性的門人就這點好,從公開宣稱入了全性那一刻起,他們就做好了殺與被殺的覺悟,自己犯下的罪自己認,不會怨天尤人。
“全性,麵人劉,劉師傅是吧?”“我是。”
“那好,那我就沒找錯人。”
王一點了點頭,接著就是一個抬手。
原本就沒打算這麼等死的麵人劉還沒來得及反擊逃跑,就感覺周遭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就是眼前一黑,人事不省的倒在了地上。
一個小時後,王一就扛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麵人劉離開了劉記燈籠鋪,臨走前也好心給燈籠鋪掛上:店主有事,出趟遠門的告示牌。
至於這張告示牌能起到多少作用,王一不知道,但他已經把這整個燈籠鋪有價值的物件和劉師傅藏著的金銀細軟跟著被自己弄暈的麵人劉一塊打包了,地皮什麼的就算了吧,反正麵人劉也是租的。
一套過程行雲流水,扛著麵人劉在縣城客棧裡又住了一日,王一這才帶著自己這趟出遠門的收獲,前往渡口搭上輪渡,一路轉圜到浦東,再從浦東搭上前往京城的火車。
這一趟遠門,一來一回,加上中間奪還玉璽,圍殺外國童子命異人的小插曲,耗時一個月,王一這才帶著自己的收獲趕回京城。
王一的回來自然也被有心人注意到,或者說從王一入京城就拔掉一個邪教分壇,順帶將人家地盤占為己有開始,王一這條過江猛龍的一舉一動都在有心人眼裡。
有人想觀望,有人想拉攏,有人想除掉。
對於這位地盤都沒捂熱乎多久就要出趟遠門的舉動,也就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隻是看著孤身一人離京的王一回來身邊多了個半百小老頭,一直在暗中看著王一一舉一動的有心人心中也是疑惑,不知道這個在王一身邊的半百小老頭是什麼角色。
不過鑒於早已了解清楚的王一生平,大多數人都認為這也許是王一在外混江湖時,又一個對王一施以援手的好心人吧。
畢竟京城裡就有秦二爺這個例子在前,一個變賣家業,實乾興邦的有心人硬是被這世道折磨的差點傾家蕩產,孤苦伶仃。
可隨著王一這條過江猛龍一來,老頭子又行了,連帶著自己那幾個朋友,常四爺,裕泰茶館的王掌櫃還有鬆二爺都跟著日子變好了起來。
這一手對於京城裡很多有心人眼裡,那就是加分項。
至少他們知道王一是個有恩必報的主,這樣的人,作為朋友可是非常放心的。
“劉師傅,前麵就是我不久前剛打下來的宅子了,您這段時間呢,就受受累,在這裡住下,也彆想著用你那手段了,有我在,你啥都用不出來。”
從黃包車上下來,王一笑嘻嘻的對旁邊這位半百老頭說道。
“哼!鬼手王這老東西還真是命好啊,撿到你這麼個年輕人當衣缽傳人,這手段,這做法,還真有那麼幾分全性的影子。”
王一身旁這個半百老頭自然是自己這趟遠門最大的收獲,一手能夠捏骨畫皮的全性門人麵人劉。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王一強迫這位用捏骨畫皮的手段把自己模樣給換了換,然後就是一手磁場真炁打入體內,讓他周身真炁無法正常運行。隻能暫時維持這個模樣,做一個身子骨還算健壯的小老頭。
至於這位劉師傅為什麼能這麼聽話配合王一,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王一抓住了他的軟肋。
“劉師傅,你也不想您這門手藝斷了傳承吧?”
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麵人劉就得認栽,老實聽話。
因為本質上這家夥跟自己第一位師傅鬼手王一樣,都知道自己作為全性門人乾了多少混賬事,哪天身首異處都是正常不過的事。
死對他們這類人而言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時候自己身邊沒有一個衣缽傳人接過自己的手藝,傳承幾代人的手藝斷在自己手裡,那才是最大的罪過。
而且麵人劉跟鬼手王一樣,都不希望自己的衣缽傳人是全性,所以在全性裡,這捏骨畫皮的手藝也是獨此一家,絕無分號。
所以他隻能認栽,讓王一帶著自己來京城,但言語中也透露著對鬼手王這位已故同門的醋意。
沒辦法啊,誰叫人家收了這麼好的衣缽傳人呢,王一的名頭,就是在全性裡也是一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自從上次王一一人反殺了二十餘名圍殺自己的全性門人之後,也沒有哪個全性門人敢這麼不要命去找王一的麻煩,隻能背地裡嚼嚼舌根。
“近墨者黑嘛,跟著我那位師傅走街串巷這麼久,多少學壞了點。喲,到了,劉師傅,正好,我還真有點事要拜托您,先進來再···說?”
王一笑嗬嗬的說著,推著偽裝成半百老頭的麵人劉就往自己這宅子裡走,隻是他自己話說到一半,也發覺了問題所在。
因為在自己這個打下來的宅子門匾處,多了一塊新的招牌,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四城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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