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道看著溫氏,眸子轉了轉,隨後把之前想好的話,全都對溫氏說了出來。
“哎......如嫻,原本我是想要瞞著你的,因為府中......恐怕要有大禍,我恐怕保不住薛家,也保不住你
之前我得罪了宸王,你是知道的,但有些事你不知道,這次科舉是我跟宸王一起主理的,而科舉徇私舞弊,已經有人告到了京兆尹,阿嚴已經於我說了。
如今那釀酒司的趙司正,為了他的小兒去伸冤,被倒打一耙,卻被刑部帶走了......”
薛有道說著,“那刑部是什麼地方?夫人不了解朝堂不知道,如今那刑部是歸太子殿下管著的,太子殿下跟宸王視同水火
我之前主持科舉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宸王結黨營私,換句話說,這朝堂中的不少人,都借著這科舉,安插了自己的門生勢力。
之前這件事倒是大家心知肚明,也沒人會特意較真,畢竟那些窮書生,也沒什麼告禦狀的門路。
可這次不一樣了,太子為了拔掉宸王的勢力,眼下就要借題發揮,這次的科舉舞弊一旦被發現暴露,那將是宸王跟太子一戰高下!
而我......”
薛有道的話沒說完,溫氏已經懂了,立刻著急的問道,“夫君的意思是,這次的科舉,會牽連到你?可你一向廉潔,根本沒有收受賄賂,就算科舉之中,有人徇私舞弊,也與你無關啊......”
薛有道苦笑搖頭,“夫人,你想的太天真了,怎麼會與我無關呢?我就是宸王一早準備好的‘替罪羊’,我就說之前因為明珠還有薛凝,我與宸王已經鬨僵,畢竟中間還夾著一個華陽公主,已經癱瘓了。
可那日宸王卻忽然跟我握手言和,還對陛下舉薦了我,讓我跟他一起主持科舉。
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前幾日,淑貴妃的遠親,已經讓暗衛潛入府中,把那受賄的賬本,藏在了我的書房裡。
這可是證據,想來太子將事情揭發出來,鬨到陛下那裡之後,宸王立刻就會說,一切都是我薛家做的......”
溫氏臉色一白,“若是如此大禍,老爺......我們全家,流放都是輕的......”
薛有道說道,“正因為我知道,這禍事,我也許躲不過,故而才設局,想要夫人對我死心,於我和離,才好保全了夫人啊
這府中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宸王派來的眼線,我當時不能與夫人明說,總想著做戲逼真一些,才好將夫人摘乾淨
還有薛凝,如今她也跟薛家脫離了關係,若是真的出了事,薛凝也不會有事,到時候夫人跟薛凝,母女二人,彼此也有個照應......”
薛有道的話,讓溫氏淚如雨下,當下就相信了他,直接撲進了他懷裡。
“夫君......我......原來你對我這般好,我之前還埋怨你變了心,還埋怨你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狠心,看來都是我誤會了你......”
“夫君,可還有其他法子?要不我回娘家一趟,看看有沒有門路,幫夫君疏通關係,大不了你辭官,隻要我們一家人好好的......”
薛有道搖頭,“夫人,我辭官也不會有用的,如今宸王已經盯上我了,我就是那替罪羊
如今,隻有找到靠山,才有可能保全薛家。”
溫氏抬頭,“夫君可是想到對策了?”
薛有道摸著溫氏的頭,溫聲說道,“梁王興許還能幫我們薛家一二,我去了梁王府,德妃娘娘壽宴,我們薛家的兩個莊子,原本是要送與他們的,可如今卻出了岔子,明珠好心辦了壞事,被人騙了。
眼下,唯有湊出五萬兩銀票,賬麵上如今隻有一萬兩了,夫人,你可願意幫我一次?讓我脫離難關,好與你長相廝守?”
溫氏立刻點頭,“我當然願意了,夫君。隻要能與你在一起,讓你平安無事,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的......”
薛有道心裡鬆了口氣,覺得溫氏這個蠢女人有一點好,那就是最看重情愛,隻要他願意說幾句好聽的話,溫氏立刻就能被哄好。
“夫君,你於我說了,我就會幫你,我們夫妻一體,還有,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你都與我說說,我總怕是一場夢,怕醒了之後,你就走了,又變成了對我冷漠至極的你......”
薛有道接下來,把薛凝想要幫著太子的事情,也都告訴了溫氏,他眸光一轉,倒是覺得,溫氏沒準能勸住薛凝。
“夫人,我如今隻是擔心,薛凝會被太子利用,畢竟若是太子真的心疼她,早就下聘禮了,哪怕是側妃之位,說到底薛凝的名聲,如今是沒有什麼好人家願意娶了
如今薛凝要是這般,恐怕就是嫁給陸懷瑾當妾,陸家都不願意,畢竟誰願意娶一個燙手山芋呢!”
薛有道還是將薛明珠在壽宴上,失身給陸懷瑾這件事瞞了下來,想著反正溫氏早晚都會知道。
眼下,可不是讓溫氏指責薛明珠的時候,而是讓溫氏出錢出力,幫自己的時候!
溫氏一聽,連忙說道,“老爺,凝凝可不能去啊,這不是把薛家推入萬劫不複之地嗎?你放心,明日我醒了,我就去幫你勸她。
還有......我嫁妝還剩下不少銀子,但五萬兩若是想要湊上,還是有些困難,隻能看看,能不能變賣些什麼了......”
薛有道點頭,“隻要夫人有心,我就能睡踏實了。”
溫氏躺下,跟薛有道一起,享受著片刻的安寧,最後還是問了一句,“夫君,那你畫上之人......”
薛有道連忙說道,“那都是做戲騙你的,我隨便買的畫像,至於畫的是誰,我也不認識,夫人不必為此難過,我心中隻有你,隻有我們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