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大結局!(1 / 1)

寂靜的星空,澎湃的道音。

若一塊微小的石子,濺入了蕩漾漣漪的幽深水潭。

也叫姬青陽堅不可摧的心境,稍稍的顫動了下。

不過轉而,便是一晃而過,

數十個紀的浩瀚經曆,一一如過往畫像,走馬燈火一般,頻頻浮出。

季秋永遠不知道,在他走之後,自己究竟經曆了什麼。

關於一切,姬青陽心中透明如鏡。

他是從古至今,一切的見證者。

從莽荒泰皇飛升,到‘天庭’開拓星海。

那一紀數,人族大興,隨後短短數紀之內————

燧火宮大長老,號‘燧火聖祖’,成古尊。

洛水大祭司,成就‘禹皇’果位,攀至極境。

‘落日古尊’大羿、‘九黎兵主’蚩、風後

一個個人傑登臨絕巔,俯瞰九天十地,足足十三位大尊映照星海,使得萬族式微,臣服的臣服,消弭的消弭

就連歲月長河的上下遊,也儘都是人道永昌,輝煌至極至盛的影子,宛若夢幻。

可隨後到來的大劫,卻將這一切都搗毀打破了。

黑潮席卷諸世,先是在這星海的儘頭彼岸,破滅了‘天海’界,那是一切的開始,為了抵禦這種侵蝕,‘古天庭’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為何如今古聖諸流,皆是繼承道果,而不見前人身影?

因為他們都死了。

古天庭耗費十三紀數,方才鑄成,而在這個過程中,一十三尊古聖皆死儘。

能夠在歲月長河,遨遊過去未來的無敵古尊,耗儘心力,也不過隻能抵禦黑潮十二萬九千六百年而已,甚至直到最後,他們都算不到自己的死亡。

姬青陽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接觸到了列仙的門檻,因為繼承了泰皇果位的他,修行不過數紀,便已可稱近仙。

所以,他曾經抵達過‘界壁之外’,用過觀測的方式,窺探過黑潮的來曆。

在那裡,他看到了一尊巨大的古神道軀,頂天立地,他的軀殼之上,附有著纏繞不滅的黑色炁體,隻是看見了第一眼,姬青陽就知曉了,那就是‘黑潮’。

同時,他也徹底明白,所謂‘莽荒’,便是以這尊古神的身軀所化。

隨後,又用了許久的時間,姬青陽慢慢接觸到了此前季秋曾經見證過的事物。

不過不同於季秋的是,他沒有見到過‘道德’天尊,能夠看見的,不過是三尊二皇隕去的屍身罷了。

他沒有看到屬於‘泰皇’的。

卻在那古老的神軀之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經過千載的試探,姬青陽終於明白。

他的義父,所謂的‘泰皇’,從來都不是隻有這一個身份。

那古神軀之上,散發著澎湃、不可想象的力量,不止有修‘天尊法’,成近仙身的法力,更有不可思議的神通,遠遠超越了彼時姬青陽的想象。

如若能夠執掌那股力量,就算是將黑潮儘數抹去,都不是難事!

那時的他在外界,見證到了‘世界’的真相與黑潮,在回歸之後,腦海裡所懷揣的唯一念頭,便是如此。

隻不過

在見到季秋之後,

他的世界觀卻出現了一絲裂紋。

是的。

他在見證了十三古尊儘隕去,三山道主、祖龍之流避劫不出,最終鑄造古天庭,在這星海儘頭的彼岸坐鎮數十紀,如同枷鎖一般,連一步都邁出不得時,已經將這個念頭,當作了畢生的目標。

那就是

當自己真正抵達修行的極致,將要觸碰到那‘界線’之時,以古天庭為載體,成為整個‘莽荒’!

到時候,即使泰皇不知所蹤,大開‘黑潮’門,侵蝕眾生萬靈,自己也能繼承這一份力量,去抵禦一切!

可偏偏在最後,他那位義父在時間的儘頭回來了。

還站在了他的麵前,告訴他自己這一生的堅持與信念都是錯誤的,而且還是被其他‘事物’所影響,是阻了他的道!

於是,姬青陽沉默了。

片刻,沙啞的開口:

“亞父.”

“您是孕育了一切的源頭,是這方世界真正的主人,我看過你的軀體,你明明能夠在曾經淨化一切,可卻沒有去做。”

“為了抵禦這種災禍,您曾經的道友,或者說‘子民’,耗費了一切才阻止了這種侵蝕,直至如今。”

“或許,時間的概念對於你來講,從不存在。”

“可”

“我耗費了數十紀的苦苦修持與努力,”

“又怎會是錯的?”

他的語調突然高昂!

整片星辰都因此而抖動垂下,古天庭仙闕光華四溢,照儘了整個星海的儘頭,近仙極致的風采與威能,甚至叫方才複蘇的諸尊戰栗,感受到了一絲,足以媲美此前季秋的恐怖威能。

姬青陽背後,顯化出了種種神異虛像,映照了蒼茫星空。

有可開天際的九黎斧、洛水出世的河圖書、來自燧火宮的一盞青燈、曾射下九日的不滅神弓

曾經的道果影像聚集在於仙闕之中。

儘作了他今日的神通。

可以說,姬青陽甚至超越了曾經的泰皇最巔峰時,他的成就已經不僅僅是他自己了,是彙聚了‘先古’人族,所有精華誕生的集結體。

他身負無數先人血走到了今日。

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

輕飄飄的一句話,

否定不了,他無數年以來的堅持。

而看到了這種種映照星空的道果異象,季秋古井無波的麵容,終於第一次有了波動。

他想起了此前種種,於是不由露出了緬懷之色,繼而長歎

“錯誤的麼。”

“不,你並沒有錯。”

道人搖了搖頭:

“我也沒錯。”

“但,我們又都有錯。”

“就像是你說的,這一切的起源是‘我’,黑潮也是我未隕之時,所遭遇的禍端,那對於列仙來講都難抵禦,更何況是洞天裡的生靈呢。”

“道果之隕,都隻能延緩一二,哪怕是你,也隻能飲鳩止渴,用生靈血來阻止真正的寂滅。”

“今日的九界十方,為何除卻些許妖魔與龍鳳,曾經真正的古尊族裔、仙裔、異種,都不見蹤影,近乎消亡了?”

“因為他們都被你獻祭了,你亡族滅種,耗費百般手段,一界生靈也沒少屠,才堪堪維持到了今日。”

“即使有所謂的‘輪回’。”

“但即使本源如一沒有了曾經的記憶,輪回也未必完整,全新的個體與曾經,真的是同一個人麼?”

“這些你自己也清楚。”

“而締造了一切的我更加清楚。”

季秋的眸光滄桑,而又深邃,這一刻的他不似季秋,更像是真正的列仙。

是的,就像姬青陽說的,如果他在泰皇飛升那一世,隻差一線的時候拚著燃了自己,黑潮雖難抹去,但他要真不求重登仙道,直接繼承一切,未必做不到。

起碼,庇佑這一界生靈不難。

但很顯然,他並未選擇這一條路。

此世的時間,隻要他成就列仙,那麼所有逝去的都能挽回。

但他要是隕落了,或者斷絕了列仙之機,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之所以和姬青陽說這麼多。

是因為季秋憐憫這個義子。

一瞬間的時間,對於季秋來講短暫無比。

但對於姬青陽來說,卻是數百萬年的苦楚與風霜。

這其中的偏差參差,不是輕易就能想象的。

也無怪他的所作所為。

可季秋,已經給不了他多少時間了。

道人證道,似乎是打破了什麼‘界限’一樣。

就在他到達了這星海彼岸之時,才與姬青陽對話不久,那本來被古天庭鎮壓,沉寂的茫茫黑潮,便突兀暴動,似乎連這座近仙的仙器,都再也無法阻止了一樣!

詭異難纏,映照星空的無邊黑霧猶如實質,衝破了層層禁製與阻礙,隨著那道人的重歸,好似發了瘋一般,不停向著他蔓延、侵蝕而來!

甚至

就連抵達了近仙的璀璨神光,都無法阻擋!

看著道人從頭到腳,被黑潮漸漸吞沒,卻依舊舉止平靜無比。

姬青陽聽到季秋揭破一切的話語,本來頗為悸動,卻依舊不免憤懣,忿怒,此時卻不由大驚:

“這為何‘黑潮’能夠衝破古天庭的禁錮?”

“我明明”

他數十紀一步都未曾離開此地,以身鎮壓此詭異不詳之物,卻從未料到在最盛之時,竟被其衝破了束縛。

姬青陽的一切手段、神通、陣法、禁製

沒有任何一道觸發。

那黑潮的起伏,所散發的力量源頭,完全是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產生的!

就在他心神大亂之際。

季秋頂著黑潮的腐朽與侵蝕,邁出了一步,就好像是踩在了姬青陽的心口之上一樣,句句叩心:

“孩子,這就是列仙。”

他的語氣無比平靜,甚至攜帶著黑潮,近距離的站在了姬青陽身畔,就是為了讓他感受清楚,其中的恐怖。

姬青陽眼睜睜的看著季秋的道體仙軀,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陷入腐朽,那曾經道果可以抵消延緩一紀的侵蝕,就好像是笑話一般。

這些黑潮不僅侵蝕季秋。

同時還順著他的背影,鋪天蓋地,蔓延星空,沿著浩瀚古道像著九界十方,飛快蔓延。

窮儘了一生心血的古天庭,似乎是那樣的無力。

即使他抵擋了數十紀的腐朽。

可在真正爆發的那一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看,我複蘇了,可我曾經的敵手‘玄鴻’,卻不想看到我重新歸來。”

“因為當年我雖近乎隕落,但他亦是一樣的處境,而眼下其之神通‘大黑彌天’仍在阻撓我,便證明他未曾先我一步,重新登臨列仙。”

“所以這一局,是我贏了。”

季秋毫不在意生命的流逝,因為他隨時都能在‘莽荒’的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條時間線,重新複蘇。

但黑潮若是不阻,便將會吞噬一切。

他說完之後,背對著姬青陽,望向彼方。

那裡,有之前驚鴻一麵過後,無數古尊的念頭紛遝而來,有他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他們望向這裡,除卻蘇七秀飽含擔憂,屢次想要上前外,大都眸泛忌憚與驚懼,不想落得個侵蝕隕落的下場。

這些後世的至尊從不曉得,原來古天庭所抵禦之物,竟是真實存在,而且如此恐怖!

直到————

道德天尊執手杖,身披星光,腳踏微塵,從一座太古神山中走出,率先真身出麵,近乎壓塌了萬古,他看著季秋,不作多言,隻是大喝:

“道祖,我先行一步!”

“還請撐住,待本尊自腐朽複蘇,當儘一切心力助道祖重新歸來!”

開道之人,則為宗祖,此稱謂,季秋自然當仁不讓。

而道德天尊所謂的先行一步,

便是因為此刻的‘黑潮’,也就是季秋曾經搏殺的列仙玄鴻之神通【大黑彌天】,已經跟季秋還有他的洞天‘莽荒’,徹底拚上了,根本無暇顧及曾經他身軀周邊的‘界海’區域。

所以

道德天尊千載難逢的歸去之機,便在此時!

隻要出去了,那就是二世身圓滿,隻待開辟‘洞天’宙宇.他距離列仙,就隻差一線,而且再也不懼所謂黑潮之難!

對此,季秋也沒有什麼阻撓的意思,隻是頷首作罷,便看著這位神話時代僅剩的天尊,帶著三山道主破界而去。

隨後,回首,望向愣愣失神的姬青陽,笑了:

“孩子,”

“現在,你明白了麼?”

季秋伸出了手掌,整個人本來直逼成仙的境界,因為黑潮的腐朽不停跌落,近乎重回元神,但卻沒有分毫在意,他隻是眼神明亮,望向姬青陽,期待著他的選擇。

哪怕最後,這孩子仍舊與自己背道而馳,也無傷大雅,不會影響季秋重證列仙的決心。

季秋很欣賞這個曾經的義子,膽大包天,有成仙之資。

而這道人的言語,以及生出的變故。

也終於叫姬青陽嘴角苦澀,徹底明白————

列仙。

與凡世生靈。

確確實實,是兩個事物。

看的角度不同,所產生的見解,注定也天差地彆。

即使心結難鬱,即使無法釋懷。

可終究,

看著那為了庇佑不擇手段數十紀,可卻依舊無法阻擋的神通‘大黑彌天’,就將不可抑製,吞噬一切之時,

姬青陽終於認了,頹然道:

“亞父。”

“數十紀前,我無比信任你,相信你能做到一切。”

“但現在我無法和當年一樣信了。”

他低著頭,笑著笑著,又覺得沉悶已久的胸口,終於有了些鬆懈,於是又道:

“不過,眼下卻是不得不信了。”

一枚圓滿無暇的道果浮現。

被姬青陽單掌一握,毫不留戀,重重一拍,便如同承諾一樣,交付到了季秋的掌心:

“這件事物,我早就不需要了,但想必是亞父所需的吧?”

“拿去吧,竭您所能,挽救這一切!”

他反手握住季秋的手掌,眼神渴求,甚至有了一絲絲解脫。

“自然。”

接過道果,季秋點了點頭,不再拖延。

隨即,他的道軀更是溢出仙光,將本來侵蝕的黑潮,儘數驅逐,湮滅。

整個‘莽荒’,在他接過道果的那一刹那,開始了晃動。

如同遺失已久的王座,終於真正迎來了他的主人一樣。

季秋身軀自彼岸儘頭慢慢托起,漸漸羽化,緩緩化作了靈光,升騰於‘九界十方’的中心,握住了整個‘莽荒’的脈絡與權柄。

“亞父!”

“你既知曉輪回隱秘,那麼在重登列仙之後.”

“能否,叫神話時代那些個同道,真正意義上的,重新歸來?”

獻祭的那十三個古尊裡,甚至有著姬青陽曾經的道侶,鳳族之主鳳鴻裳。

正如季秋所說的一樣,輪回後沒有了曾經的真靈記憶,即使同出一源,但終歸還是有所差彆。

就比如蘇七秀,她是當年的瑤池天女,是昆侖嫡傳,曾經證道古尊的人物,可現如今找回了記憶,她到底是誰?

蘇月謠是蘇七秀,可蘇七秀不是蘇月謠。

從她用著自己的名字開始,便已然有了答案。

在季秋身合莽荒,閉眼之前,補缺最後一絲底蘊的刹那,

他聽到了姬青陽的大喊。

於是無聲點頭。

隨即化作片片碎屑,飄散在了整個世間。

從此刻起,

祂無處不在。

‘歲月長河’上。

季秋靜靜的俯瞰著一切。

他看著自己凡俗崛起,少年登仙,看著與蘇七秀結識,在太平道起事,於一隅之地扶持大燕,在諸王時代百聖革天

最後夢回太古,成就泰皇,揭曉所有。

除此之外,

時間線上,他的影子無處不在。

最終

緩緩超脫出來,化作三道身影,如同盛開的三朵道花一般,凝聚了一切,與‘莽荒’洞天一樣,凝為一體,繼而————

成了一道果位。

真正意義上的,列仙果位!

隨即,季秋睜開眼來,重新執掌了屬於自己的‘古老仙軀’!

種種身為列仙的前塵回憶,清晰無比。

他自一神話複蘇的蔚藍星辰崛起,苦修悠久,才得今日,如今回首,幾多唏噓。

隨後,輕吟一聲:

“凡逝去的,必將歸來。”

話音落,在他身軀‘洞天’之內,如同口含天憲一般,本來曾經輪回之後,陷入沉淪的古天庭諸尊,正自沉沉浮浮,渾渾噩噩。

可卻隨著冥冥之中的一句話,在歲月長河某道時間線,竟直接被徹底修改!

這就是列仙的無敵!

在自己的‘洞天’裡,他們就是一切,是規則,是時間,是所有能夠想象的偉岸事物之化身!

他回應了姬青陽的承諾。

隨後,看著曾經奮鬥過,熟悉過的一張張故友麵龐,季秋整肅心神,又是猛地叱咄一聲:

“凡褻瀆者,必將湮滅,追溯源頭,徹底抹殺!”

嘶!嘶!嘶!

這一刹那,本來鋪天蓋地侵蝕‘莽荒’的神通‘大黑彌天’,統統化作烏有,頃刻消逝!

不僅如此,

隨著季秋口吐真言,甚至還有一道黑潮殘留,化作引子,將他指引到了界海的另一端。

那裡

仍未複蘇的列仙‘玄彌’,正在靜靜等候著歸來。

但,到了此刻,

已經輸了。

偉岸的祂醒了,邁動著步伐,攜帶著重複新生的列仙之軀,悍然殺向彼岸!

而重新歸來的‘道德’天尊。

則帶著三山道主,親眼見證了這樣一個偉大的奇跡。

這是莫大的機緣,是凡俗之人無法想象的機緣,或許.若乾年之後!

他們也有成就的一日!——

九界十方,複蘇曆。

元天界。

重新歸來的道人,修改了時間線。

這裡沒有人知曉他成就了什麼,整個‘莽荒’除卻極少數人外,近乎十成的生靈都不曉得,他是孕育了一切的列仙。

而大燕神朝的神胎,也終於誕生了下來。

相傳那一日————

仙霞綻放,萬道齊輝,有海中承月、映照星空、古天宮現等一十三重先天神相誕生,出世即為蓋世元神,羨煞一眾巨頭!

他好似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一出生就擁有了一切。

但他的父母,卻給他起了一個平庸的名字,叫做‘凡’。

至於緣由,便不知了。

——

竹籬雨下,青石板前。

古老的寺廟,懸掛著名為‘懸空’的牌匾。

一男一女,男的皎如玉樹,女的氣質出塵。

二人執手並肩,天上下著微雨,踏在登寺的青石階上,發出‘噔噔’的聲響。

在快要登頂之前,

身穿繡著曇花的鵝黃衣裙,女子巧笑倩兮,卻突然回首,一雙褐色眸子裡似有千言萬語,化作一幅幅畫麵,閃過了太多太多風景。

風雪之中,一身紅衣。

道基大成,聲名鵲起。

丹境修法,仗劍一域。

神通成時,橫掃東荒

這裡麵,

有幼時無依無靠的蘇七秀

有煉氣有成,可夫婿已死的蘇七秀

有獨自一人,蹣跚前行的蘇七秀

有靠著信念支撐,墜入陰間的蘇七秀

甚至有得瑤池道統,殺上星空古路的一代古尊,‘天意劍仙’蘇七秀

種種回憶,儘作一人。

她依靠著自己瘦弱的雙肩,獨自撐起了一整片星空,隻為了心中一個念頭。

這時候回頭,突然望向了那人,本是少女的嬌顏,卻仿佛蘊藏了數千上萬年的情緒。

不過,也隻是一瞬,眸中滄桑已是儘數收回。

刹那之後,一切就好像都未發生過。

而少女則是背著雙手,翹起眉頭,突然側身一晃,歪頭俏皮一笑,道:

“我好看麼?”

季秋沉默半晌。

終是露出了一縷笑來:

“好看。”

天邊霧氣微微升起,泛出亮意。

毛毛細雨垂落於青石板上。

一如初見。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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