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七分真言,最能騙人,重回紫霄宗,(1 / 1)

第377章七分真言,最能騙人,重回紫霄宗,壯哉!(5K7大章!)

玉京天宮。

那涵蓋一方小天地的紫霄殿內。

有法相真君接連踏雲而來。

掌教玄霄真君,道罡真君,趙還真

平素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能者,皆顯出真形。

他們看著羅浮峰那位新晉法相,此刻尚未穩固氣息,又看著那被張道罡一枚符詔接引而來的張守一,心中不由歎息。

法相真君萬壽無疆,誕生一尊極為不易,不然,也不足以為一方巨頭,凡成就者皆可開宗立派,稱雄一境,呼風喚雨。

紫霄一脈何其昌隆,一日之間竟有幸能平添兩位,這本應是舉宗慶賀的大喜之事,然而

卻鬨得如此境地。

大殿雲霧繚繞,玉柱撐天,諸位法相上真有感情況變數,重歸而來,立身上首蒲團。

而道階下的空曠地帶。

沈浮屠一腳踏出,便在羅浮真君沈奕與曲悠的引領下,到了這殿中。

此刻一抬首,座上形形色色,皆是往日裡雄踞一方的巨頭人物,但沈浮屠眼下雙眸幽深,早已儘知事情原委,再加上方才證道,正得意氣風發之時,因此倒也沒有失了態來。

一成法相,自此天地再也不同。

除非元神大能親臨,比如祖師,不然哪怕是法相真君,也不過就是早些時日踏入此境的前人而已。

所以

定不了他的罪。

更何況,還是八百年前的舊事。

“之後,你勿要多言,如有事端發生,自有我來出麵。”

他的父親,羅浮峰的峰主沈奕傳音於其耳畔,隨後與眸中夾雜一縷憂慮的曲悠,一並馭氣踏前,落在了屬於他們的一席位置。

幾乎就在傳音落下的片刻。

沈奕的聲音便沉穩傳出,響徹雲霧大殿:

“這位,就是張守一道友?”

循著他的注視望去。

幾乎列位上真的目光,便都聚集在了被張道罡劍符接引,與玄霄道君同時踏入這間天宮內殿小天地的一尊陌生修者上。

隻見那人與沈浮屠並列,並不算遠,一身紫衣玉冠,露出與年輕麵龐並不相符的滄桑與穩重。

縱使麵對如此之多的真君注視,也依舊顯得氣態從容:

“正是貧道。”

望著這張臉。

直到此時,沈浮屠的麵色才終於有了些變化。

他認出來了那張臉。

“果真是他.”

即使方才便已曉得。

但眼下看見那張在記憶之中忘卻多時,與曾經年輕氣盛再也不同的麵龐時。

沈浮屠那本來平靜的心湖,還是不由泛起了微微漣漪:

“此人,竟也能成就法相之境,他在數百年前脫離了宗門之後,到底又另外覓得了何等機緣?”

沒有人比之沈浮屠,更加清楚這條道路的艱難。

他享儘了聖地的妙法,資源,傳承,又被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驕,但即便如此,要不是在山窮水儘時另覓轉機

恐怕,現在也早已是塵歸塵,土歸土,徒留黃土一抔而已。

此人在所有條件,儘皆不如自己的情況之下,還能有今日成就,並且在今朝踏上雲頂天宮,不得不叫沈浮屠歎息不已。

從某種情況上而言,他已經輸了。

這並不代表,他就要就此認罪。

此時此刻,沈浮屠的心境與八百年前早已不同,所以也並不會對張守一的做法動怒。

因為在他的視角裡,張守一的做法實屬正常。

然而,認同歸認同,若真提起當年之事,沈浮屠卻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唯一後悔的一點,就是如今回顧前塵,因當時年輕氣盛尚且稚嫩,所以留下的漏洞實在太多,這才導致今日一幕發生。

所以如果,現在能夠重來一次的話。

他不僅有自信可以得到張守一那張記載了道兵的殘頁。

同時,還會叫張守一道途儘斷,再無今日萬壽無疆的一幕誕生!

大道貴爭,從無對錯之分,隻為自身道途。

雖出身仙門二代,但即使終日鮮衣怒馬,花團錦簇,可對於這個道理,沈浮屠依舊早在最初修行時,便已經明白。

想彼時他不過是一介道基,即使不知那殘頁是真是假,又在何方。

但麵對一柄足以護持一生修行的無上道兵,誰人又能不起分毫貪念?

所以怪隻怪,事未做絕!

今日張守一踏入玉京,張口便要與他清算,沈浮屠並不意外。

“師兄啊。”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我便會願意的。”

沈浮屠心中漠然,一顆道心堅如鐵石。

他的態度決絕,是從踏入修行開始,便已立下的。

又怎會因這點滴波瀾,就輕易顫動?

雖說真君之道取了些巧,可自古凡能問鼎天高者,無不是念頭堅定至極的人物。

些許小事而已,若不是生了意外,早已埋葬於漫漫曆史,無人可知。

錯?

我怎會錯!

於是聽著張守一開口,沈浮屠即使心中念頭頻生,可在一念之後,便已定下了計較。

隻聽見他做出了一幅包容大氣的模樣,但對於當年發生的一切,卻是態度堅定,雖認,但卻又未全認:

“張師兄。”

“你我當年一同曆練,幾經生死,交情不淺。”

“即使後來生出了幾分齷齪,我也確實有過不該有的心思,因此曾指使劉師兄去逼迫與伱,想要叫你將機緣交出,這點回首過往,我沈浮屠認。”

“我確實因那道兵消息,起了不該有的想法,所以如果你實在不忿,浮屠願自請判罰,取玉京天外罡風洗禮,於絕靈洞中自封修為,叫那罡風侵蝕我軀十載,以贖我當年之罪過。”

他的話語淡淡,但到了這裡,並未算完,反而是話鋒一轉:

“若你還不滿意,覺得荒廢了八百年聖地之名,我雖無寶貴之物,但尚能提供些許以供真君修行的珍寶,隻要你有需求,儘管提出便是。”

“隻是有一點,”

“無論你信之不信,浮屠當年從未有過取你性命的念頭,至於你與劉師兄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又為何會在鬥法台上鬨出生死.”

“浮屠當時閉關,並未在場,我實是不知。”

“但有道是一碼歸一碼。”

“我以籌碼驅使劉師兄心動,這才應下鬥法台上,敲打於你之事,可關於他的死.”

“我覺得,師兄你也未必能儘數推卸責任。”

“當然,關於這點浮屠也並不是指責於你,畢竟此事確實錯在我身,但之所以道出如此言論.”

沈浮屠一掃袖來,側頭目視嘴角輕勾的紫衣道者,繼而溫和一笑,躬身作揖。

緊接著,語氣變得無比認真:

“也不過是想,叫道兄諒解一二則個。”

“畢竟,已經過了八百年了,雖說道兄因此飽經磨難,但能在今朝成就真君,想來也覓得機緣,獲得了不少好處罷?”

“正所謂一飲一啄,莫非前定,道兄今日成就,便是對於你這一路艱難困苦最好的詮釋,如今既已回歸宗門,大興邵陽一脈,豈非大善也?”

“若隻是想叫浮屠認錯”

“這錯,我認。”

沈浮屠抬起頭來,態度誠懇,無可挑剔。

他深深知曉。

就自己道基時留下的痕跡,不可能隱瞞,所以針對張守一之事,早已透明無比,隻要是法相真君,就沒有不清楚的。

隻不過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看在他爹的份上,不曾聲張罷了。

所以與其隱瞞,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

隻不過

有關於當年他指使的那劉真傳,究竟發生了什麼,這點,彼時既無人問津,那麼時隔經年,到了現在,也依舊是無跡可尋。

這種東西可是絕密,除卻他沈浮屠清楚,最多再加半個張守一,元神大能來了都無濟於事,更何況他人?

沈浮屠打的一手好算計。

哪怕是張守一聽後,都差點沒有維持住麵上的表情。

他的眼神之中,已有殺氣抑製不住,近乎溢出。

當年之事,他最是清楚不過!

惺惺作態,一時間在他眼中,太過虛假!

“這狗東西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這般道貌岸然啊.”

唯一的區彆,就是自己沒有那般容易動怒了。

深深看了眼麵色從容的沈浮屠,張守一嗤了一聲,心中有些失望:

“看來,今朝想要殺了這狗東西,怕是難了。”

羅浮峰主沈奕,還有曲悠,都是宗門內的擎天支柱,而且廣泛結友,十二位上真之中,不乏交情好的,再加上沈浮屠這姿態做的極低極低

一時之下,以退為進,倒是把張守一給架了起來,若是他再繼續咄咄相逼,非要取其性命的話

袖袍下的拳頭捏緊。

張守一此時,是越想越多,越想越氣,叫他心中堵得慌,甚至就想跨出雲門,自三十三重玉京天飛身而下,再也不受這氣。

但一想到這幾百年內經曆的風雨,還有當初的迫害,以及如今的邵陽,卻又叫他實在忍不下來。

他來紫霄,也是著實沒預料到,這狗東西竟也能有這好命,能夠剛剛好證道法相真君!

明明在秋霞山坊市探查時,還沒聽說過法相有他沈浮屠這號人!

真是,一念之差,騎虎難下!

“罷了。”

“且先找找機會,雖說頗為渺茫,但要能將其殺了自然最好,縱使殺不了”

“那就下次再殺!”

眼底露出鋒芒,聽到沈浮屠一席話,叫那上首諸多上真麵色緩和,張守一也曉得,這癟犢子確實會做人。

可既當年執法真君,劍道第一的張道罡開了尊口。

那麼,張守一自然要抓住。

於是,他的手掌間有雷光閃爍,眼眶之中露出了一抹紫意,那向死而生,自寂滅複蘇的法相波動,叫不少真君都是眼前一亮,隻覺深奧。

“沈浮屠。”

張守一的話語淡淡,玉冠下的發絲有紫光流淌。

“你縱使再是誠懇,也不過是做給諸位上真看的而已。”

“當年事,你心中最清楚!”

“今朝道罡真君,劃定你我二人鬥法,本君既到了這裡,又豈能被你三言二語,便消弭了八百年風霜坎坷?!”

“未經貧道之苦難,少在這裡假惺惺的了。”

“且上前,不是證道法相了麼?”

“那就在這一方小天地裡,與本君分個高下!”

一雙眸子犀利攝人,這一刻的張守一駕馭雷道法相,暗合紫霄道意,冷漠立於雲霧玉道之上,氣勢直逼沈浮屠而去,毫無妥協的意思!

“看來,這張守一也是個好苗子。”

見得場中劍拔弩張,張道罡非但未怒,反而心底微微點頭。

“既然這樣,倒是要給他一個發泄的機會。”

“當年之事其他蛛絲馬跡確實能尋,也都與沈浮屠所言不差,但”

“那鬥法台上的事實究竟如何,這二人各執一詞,卻是模糊不清,難分真相。”

“祖師不在,無人駕馭得了紫霄道印,連帶著當年融入其中的問心鏡,被我等駕馭,也隻能觀測丹境之下的人物,其中真偽,無人曉得。”

“縱使張守一是對的,可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要殺沈浮屠,卻是不可能的事情,莫說沈奕曲悠,哪怕另外的其餘真君,都不會答應。”

“雖說,事實可能就是如此,但,唉”

張道罡不語,隻是心中歎息。

他畢竟不是元神祖師,無法駕馭道印,也沒有無視在座諸君的能力。

唯一能做到的

就僅限於此了。

微微搖頭,正準備觀摩這場鬥法,以防不測。

但這時,雲頂天宮一晃,叫諸位法相,皆有察覺。

元神的氣息!

嘭!

將將好。

這氣息方一傾瀉,那張守一手中雷法已經演變而出,與沈浮屠殺在了一起,毫無顧忌的意思。

張道罡的麵色有些凝重,對著一側的玄霄道君望了一眼,隻道:

“掌教上尊,這裡你來坐鎮。”

“是何情況,我去去便回!”

到底是哪尊元神,竟能叫紫霄道印都沒有捕捉到痕跡?

不,不對

張道罡心念閃爍,一時間聯想起幾次三番震動的寶印,又有些疑惑。

“莫非.是因為剛才幾次的原因?”

“可沒道理才是。”

“若是有外宗元神入我境來,應是有所感應,可為何又會頻頻震動,生出喜悅之感?”

“那元神氣息明顯並非李祖師!”

心思百轉,張道罡即使不解,但依舊不敢大意。

畢竟

一尊元神。

是足以給如今的玉京天,帶來莫大威脅的。

與玄霄真君打了聲招呼,頃刻間縱身直出天宮,踏入雲海,在那無儘罡風間,張道罡眼神凝重。

可片刻。

他卻是愣了一下,然後看到了直渡青冥的兩道人影。

他們視這周遭足以叫真君迷失的無儘罡風於無物,就將踏入被紫霄道印結成的護山大陣。

連陣法中樞的道印,都好似在為他們的到來而歡呼!

之前張道罡尚且疑惑不解,有所愁思。

但,當他看到了那一襲宮裙,青發及腰的仙子時。

一切的疑惑,卻都隨之迎刃而解。

不僅如此,眸中甚至都不禁泛出了震驚之色,當下失聲:

“是敖龍君!”

那恐怖的元神道行,就是這位紫霄開山時的擎天支柱身上顯露而出的。

她.證道元神了!

這是張道罡的第一反應。

第二反應,便是驚喜:

“道罡,恭祝龍君成就大道!”

作為當年伴隨開山祖師朝夕相伴,並且扶持了他們這一代弟子,直到天地大開,李祖師崛起後方才離開的絕代人物。

敖景在紫霄的列位上真心中,地位甚至超越了李含舟,幾乎與嶽無雙無異!

甚至某種意義上講,她就相當於是嶽無雙的道侶,被他們視作師祖。

如今見得她證道元神而歸,張道罡自是甚喜,同時也以為紫霄道印,是因此而生出變動。

畢竟曾經嶽無雙離去,她坐鎮紫霄,也代為執掌過一段時間,紫霄道印生出感應,實屬情理之中的事情。

隻是,令他不知曉的。

或許,真相並不一定是如此。

看到敖景輕輕頷首,算是回應。

張道罡的視線,便不禁偏移到了敖景身側的季秋身上。

這個時候,他的語氣便不再那麼激動,而是有些謹慎的開口:

“不知,這位是.?”

見到這位眉目俊秀的道人,又與敖景這尊元神並肩,張道罡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隱約有個不好的念頭,不過礙於尊敬舊人的原因,卻是被他很快的掐滅。

“不敬祖師,該打該打。”

心中默念了下,張道罡咳了下,不過心頭念頭依舊未曾散去。

祖師不會

隻是這念頭還未想完,便聽到那青年人朗聲開口:

“真君客氣。”

“貧道季秋,遠道而來,幸與敖龍君相識,這才得她提攜一程,有幸能夠步入聖地門庭。”

“本君與趙還真道友,還有張守一道友頗有交情,此次前來,一是訪友,其二”

“就是在此前,便聽聞了張守一道友上山,想要洗刷舊日冤屈。”

“不知曉,他如今人在何處?”

見得季秋侃侃而談,神色如常。

張道罡那不該有的心思瞬間掐滅,不知為何鬆了口氣。

不過接下來,卻是複又望向了敖景,待到見得她老人家點頭,然後領著季秋踱步跨越罡風,意思明顯後,眸子思考了下,大概腦補理順了一段劇情,便隨之頷首:

“既是這樣.”

危局已解,張道罡心思活絡,可想起後方的事情,又不由頭疼。

到了最後,也隻得歎了口氣,道:

“那,敖龍君的麵子,本君不得不給。”

“道友,且來吧。”

“至於你那位張守一道友,情況有些複雜,你我傳音交流即可。”

雖說自家事,不想叫外人知曉。

但既老祖都發話了,又兼成就元神,他也不敢多言,隻能領著二人進去。

隻是在帶著季秋與敖景步入玉京天時。

張道罡卻沒有注意到。

那背後清麗脫俗的美貌仙子,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看著季秋,一直憋著笑。

然後,不經意間扯了扯他的袖子,暗中施以元神傳音:

“你怎麼回自己家都要錦衣夜行啊。”

麵對她的質問,季秋隻是伸出手指,搖了一下:

“待會你就知曉了。”

一邊接收著張道罡的訊息。

季秋的眸子,也隨之變得越發幽深。

紫霄如今的變化,他極為滿意,至於張道罡這小子沒認出他來,也實屬正常。

畢竟,敖景與紫霄道印這種情況,是直接聯通神魂乃至於真靈的,不然若是脫離了這種情況,除非故友成就元神,或許能憑借冥冥之中的感應,捕捉到些許蛛絲馬跡。

不然其他人,是決然不可能看出些什麼的。

“沈浮屠麼.”

感受著那所謂玉京天宮內的鬥法波動。

季秋念叨著這個名字,然後輕笑了下。

話語這種東西,最是能夠騙人。

但卻永遠都騙不了自己。

而在如今這紫霄嘛

他就恰好有這份手段,能去勘察到話語到底是虛假的,還是真實。

三人踏過飄渺雲海,氤氳靈氣,直入雲霄天宮。

當季秋踏上那諸多法相並列的紫霄殿,看著列位上真雲集。

才算是親身感受到了,如今紫霄今非昔比的巍峨之狀,也不禁叫他心底生出了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不愧是本君當年親手傳下的道統。

狀哉!

緊隨其後。

便見到了那在這一方小天地裡交鋒的

兩尊法相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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