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未來的皇,登上了王位!(1 / 1)

第330章未來的皇,登上了王位!

季秋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迎麵走出,便見到隔壁的清幽小院,有一紫紗女子駐足於堂下良久,一雙鳳眸望向他所立身的方向,複雜難言。

對此,他的麵上沒有露出意外之色,隻是迎麵走去。

“趙夫人。”

微微點頭示意,打了一聲招呼。

緊接著,季秋便欲離開。

可卻被那一身紫紗衣裙的女子叫住:

“季先生。”

淡淡的熏香,傳入了季秋的呼吸,與此同時,隻聽見趙霓裳輕輕開口:

“其實很久之前,我就想問你一句了。”

“那孩子,究竟是因何能被你看重至此?”

她的柳眉微蹙,思及今日之事,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壞。

不過三月有餘的時間,王城局勢已是翻天覆地。

秦政劍挑七尊上卿,遊刃有餘,上將軍趙五靈、大司馬虞襄等派係,雖未公開支持他登上趙王之位,但看那表露而出的態度,估摸著也是相差不多了。

再加上當日大司馬虞襄登門拜訪的情景。

都叫趙霓裳如墜夢幻。

她不敢想,自己這個兒子,有朝一日竟然能做到這般程度。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都沒有問詢季秋的勇氣,因為她怕因此之故,會影響到了這位季先生對於秦政的態度。

可到了今天,秦政要於祖祭台上,劍挑趙無穆,決出最後的王位所屬。

趙霓裳,終於忍不住了。

聽到這位曾經風華絕代,如今尚能看出幾分雍容與風雅的紫裙女子所言。

季秋轉過身來,笑了一下:

“看重嗎?”

“或許吧。”

“但趙夫人,真的還需要和以往一樣,這麼擔心他嗎?”

“從他得到了趙武王雍的傳承,並且激發出了自己身軀之中的潛力開始。”

“秦政,就不再隻是你眼裡的那一少年稚子了啊。”

“若是資質超群,哪怕掩埋於沙礫之間,也終將會在未來的某一日綻放光彩,不過或早或晚而已。”

“所以,並非是我造就了他,哪怕沒有我季秋,這孩子也不可能會泯然眾人。”

“時間終將給出答案。”

“看著吧,伱生出的這個孩子,將會是往後一個時代,數遍普天之下都寥寥無幾的傳奇。”

“你應該為他驕傲,而從今日始,他就將邁出真真正正的第一步。”

望向那遠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季秋如是說道。

隨後,這位白袍真君微施一禮,就此離去。

隻餘下趙霓裳於原地,愣神之間,有些怔然。

是啊。

那個孩子

已經不再是她以前眼中,弱小而又孤寂的少年了。

想到這裡,趙霓裳望向那遠去的白衣身影,眸中的情緒難以言喻。

貴人。

“多謝先生。”

趙王城,陰陽家。

無穆君往昔執政之時,多愛招募百家奇士引為門客,因此這王都之內,亦有顯學立府,諸如陰陽、縱橫。

是以,在這西北角落的寬敞府邸之中。

穿過那長長的廊道。

此時陰陽一脈的魁首東君,正在調理傷勢。

三個月前的那一戰,為了叫趙武王雍實力大不如前,其以咒術強行將其壓製,倒是受到了不輕的反噬。

眼下,不過方才緩了過來。

“呼”

長舒一口氣後,他便睜開了眼睛,隨後目視前方。

在他的視線之中,有一張青石案台,其上擺放著數件觀測星象與運勢的物件,頗為奇詭,都是陰陽一脈的不傳之秘,可以推算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物。

“我看到了,秦政會即趙王位。”

寂靜的環境,空無一人。

緊接著下一刻,東君便突然開口。

在他麵前,有一道虛幻的水鏡浮現。

隨著聲音的擴散,他的麵色卻是有些陰沉:

“但在之後。”

“冥冥之中,卻有不可推測的大事發生,如同團團迷霧,讓人看不清分毫。”

“我有預感。”

“那可能是因為脫離了軌跡的‘變數’所導致的,並非是什麼好事。”

“隻能說,諸君做好準備吧。”

“九州.可能要變天了。”

他的言語借由那麵水鏡,向著四方蔓延擴散,入了一些人的耳中。

待到罷了,東君這才重新閉目,麵色更加蒼白。

顯然,他的每次推演與測算,並不都是毫無代價的。

凡有所取,必有所出,事物守恒的定律,向來如此。

而窺視的東西越發深刻,那麼帶來的代價,則會愈發嚴酷。

他所送出的結果,自然被季秋接受到了。

在踏入那山呼海嘯,似乎要迎接新任王選的內城之前,聽聞東君算出的結果,季秋有些若有所思。

命運的軌跡,已經徹底偏移。

趙武王雍徹底隕落,趙的正統更替,東君算出了秦政即將登位,那麼之後不可推算的大事,又能來自何方?

季秋皺了皺眉。

他望了一眼西秦與鎬京的方向,沉默了一下,又舉目望天。

如果真要有變故的話

那麼,也隻能是來自這些了。

“隻是,提早了這麼多年嗎。”

他的口中有些喃喃。

隨後,身影轉瞬從街巷消失不見。

秦政輕輕呼出一口氣,望著手中這柄利劍有些走神。

這是一柄如琉璃般剔透,泛著蒼青之色的三尺長劍。

當自己徹底煉化了趙武王雍的饋贈,並且激發了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後。

他的先生,季秋。

特地走了一趟王城鑄兵堂,向著那位如今已名副其實的‘神匠’歐冶子,求了一柄劍。

劍名純鈞,為其早年傲人之作,至尊至貴,厚重大氣,足以與王兵媲美。

就算是那王血的後裔,隻論兵器之利,也是及不上他。

今日的少年,身著繡著金紋的玄衣華服,眉宇間透著威嚴與貴氣。

趙武王雍的傳承以及他體內的血,在這小半年裡,將秦政的氣質徹底改變,變得不再像是一介質子。

他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尊王的資格。

此時在他腳下。

是一道又一道台階。

而通往的方向,則是那約十丈餘長,屹立在前方的高大祭台,兩側有蛟龍柱聳立,上卿貴胄於周遭雲集。

那是曾經祭祀神聖天刑君時,所鑄成的天刑祭台,一應用料,包括籠罩的陣法,都是當世罕有,哪怕是神血古老者出手,都未必能夠將其擊碎。

在趙武王雍反對祭祀神聖後,由上將軍趙五靈出麵,廢棄了偌大趙國對於天刑君的祭祀。

所以這座天刑祭台,也就隻餘下了象征性的意義。

但這也無法否認,它是整個王城曾經最為隆重的地方。

而且,也是唯一一處能夠承受真正大神通者鬥法的場所。

大司馬虞襄一身紅袍,他看向了從容不迫,邁上祭台的秦政,眉頭微皺,口中傳出暗語,入了他耳:

“秦政。”

“你未必需要如此托大。”

“趙無穆為武王雍的嫡係血裔,即使未曾繼承他的傳承,亦是一尊堂堂正正的公侯級存在。”

“這麼點時間,你當真能夠有把握鎮壓於他?”

當秦政劍挑七尊神血上卿,證明了他的實力與資格後,其實大司馬虞襄就已經認可了他。

虞襄不想看到趙無穆登位。

再加上小半年前,與秦政所見的那一麵,他看到了這少年的不凡,所以才願意扶持於他。

不過趙氏的傳統,向來是以武為尊,極為崇尚強者。

因此,哪怕他能以武王遺命將趙五靈拉攏來,一道支持秦政,卻也不能直接叫他繼承趙王之位。

趙無穆,是怎麼都無法避過去的一關。

本來虞襄是準備下狠手,效仿昔日三家分晉之時,對待那末裔晉主一樣,再對著趙無穆來上一手。

可叫他沒料到的是,秦政竟出乎意料的,借著眾人對其印象改觀之際,直接向著趙無穆發起了堂堂正正的王儲之戰。

哪怕有季秋兜底,直到今日,虞襄依舊不看好秦政能贏。

是以哪怕是在這關鍵之時,他還是選擇了出聲,想要叫秦政慎重考慮。

但,那扶搖而上的玄衣少年,卻隻是側首望了他一眼,繼而淡淡搖頭。

緊隨其後,便一躍而起,雙腳落地,於寬敞至極的祭台正中屹立,直麵那等候多時,不言不語,正手握一柄黃金劍的無穆君。

下一刻,劍鋒上挑:

“三月餘前,你要殺我。”

“今日於這祭台之上。”

“秦政以趙王之位,作為賭注,與你下一盤勝負手。”

“不知,可敢開矣?”

看著眼前眉宇間儘是銳意的玄衣少年,無穆君一時間心中有氣。

但同時,卻又不可抑製的生出了挫敗之感。

他.不過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啊。

莫要看趙無穆年輕,但他其實早已活過了幾百近千年的歲月,幾乎見證了趙氏的興衰,這才有了今日的權位與實力。

可這區區一介質子,才見過多少東西,看過多少世事變遷?

無穆君承認,他確實看不起眼前這區區質子。

以至於,當秦政要以王位繼承的權利,來與他一戰時。

無穆君驚愕過後,甚至以為這小子劍敗七上卿後,連腦子都不清醒了。

因此,他放下了後手,也放下了驅狼吞虎之計,欲與大司馬虞襄以作博弈的心思。

他曉得,上將軍趙五靈是個光明磊落之輩,不會出什麼陰招,隻有大司馬是個威脅。

但!

隻要他今日,在這祭台上,於諸多上卿與貴胄見證下。

將秦政徹底鎮壓,哪怕略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可隻要能贏,那麼王位就依舊還是他的。

即使這小子得到了他父王的饋贈,又能如何!

武王的權柄,不過區區半載,難不成就能勝了他數百春秋的修行?

霎時間,隨著秦政話語落下,趙無穆未作言語。

但這天刑祭台,已是風沙漸起,這便表明了他的選擇,隻下一刻——

浩蕩殺意頃刻間彙聚於掌中之劍,從無穆君手中斬出!

若非這高台有曾經布下的無上屏障,隻這一擊泄露,此地恐怕都得徹底塌陷下去。

公侯一擊,動輒摧城破山,鎮壓天地!

不過即使餘波未曾擴散,但那動靜,仍是叫一眾圍觀的上卿貴胄心驚不已:

“戰場之上,公侯級大能動輒顛覆戰局,怎可能如此近距離觀摩。”

“今日倒是能好生見識一番了。”

“隻是沒想到作為無穆君對手的,不過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如此情景,簡直稀世罕見,聞所未聞!”

“這秦政年紀輕輕,得武王雍的正統傳承,短短時間一路劍挑七上卿,可能是心態上出了問題,委實是太過年輕氣盛了些。”

“可惜了,若是不正麵廝殺,這趙氏之主,他也不是沒有機會,不像是現在這般,毫無懸念。”

有之前在秦政麵前落了麵子的上卿,默默點評。

此時,他們已經不敢再說什麼尖銳之語了。

畢竟,哪怕不是神血古老者的敵手,但鎮壓一眾上卿之士,對於秦政來說,亦不過隻是抬手一劍而已。

他用著自己的實力,為自己徹底證明,褪去了質子的標簽。

但這還不夠。

除非他今天能繼續贏下去。

然而在這些人看來,這個可能性,實在太過渺小了些。

可若是不渺小,趙無穆又怎會來呢。

震徹雲霄的轟鳴聲,二人旦夕交手!

秦政手持純鈞,感受著迎麵而來的澎湃壓力,看著那黃金劍氣綻放,本來沉重的麵色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則是越發振奮。

“果然.”

他輕聲呢喃,從純鈞劍上召出布滿紫意的劍氣,身軀有一層赤紅鎧甲附著,如同紅獅子一樣。

這短短幾個月時間,他將自身的血脈激發,將趙武王雍的傳承儘數煉化,又刻苦鑽研了季秋的劍招。

三者合一,已是終極一躍,不遜於一般的古老者!

當時與趙無穆對峙的第一麵,秦政就覺得,他並不強大。

而今天

他就要將這個估算,給變作現實!

一瞬間,秦政身上氣息暴漲!

吼!!

仿若從虛空誕生的龍吼,隱約從他的體內響徹,叫趙無穆動作不由一滯。

再加上.那無時無刻不環繞的血紅色鎧甲,每一次對招,都叫趙無穆覺得,自己是在麵對趙武王雍,從而有無形陰霾籠罩在心頭。

明明不過是一介少年,卻給了他如此壓力

“荒謬!”

咬了咬牙,不想過多耽擱時間的他,手上巨力攀升,握緊黃金劍,如一隻太古巨獸,掀起滔天劍氣,當下便想將秦政徹底吞沒。

“我看你如何能擋!”

眼中發狠,心有所忌,不再猶豫,強橫的神血沸騰,化作一劍,將這整個祭台儘數籠罩,沒有放過任何一絲空隙的縫隙!

外界中人,此時亦見不得其中光景。

可他們感受到了趙無穆那絕強姿態後,大都以為勝負已分。

哪怕是大司馬虞襄,此時都是麵色陰沉。

“壞事了。”

他捏緊拳頭,不由自主的往後方望去。

往他目光所視看去,隻見一道白衣身影正在觀禮。

那人眸子淡然,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不由叫虞襄有些疑惑。

“作為先生,他不出手攔一下?”

虞襄猶豫了一下。

但,還沒等他下定心思。

哢嚓!

那天刑祭台遮掩其中氣息的庇佑大陣,便是突然碎了一角。

一時間,在場神血貴胄儘數駭然抬頭,看那氣流擴散八方,不可抑製。

就連那足以攔截古老者攻殺的大陣,都被破開了!

何等強悍!

不過陣法破開,氣息宣泄,也就代表著出了結果。

就在這些人以為勝負明朗之際。

那站著的人,竟是有些.叫人出人意料。

隻見到,秦政半麵染血,一身玄衣殘破不堪,附著其上的血紅鎧甲黯淡無光,即使身形搖搖欲墜,可仍然還是站著。

至於那為敵之人。

他拄著劍,微微俯身。

看向那掙紮著倒地不起的身影,笑了:

“不好意思了。”

“無穆王叔。”

“你輸了。”

陽光照射在他那棱角分明的麵龐上。

至於趙無穆,此刻眼神灰白,眸中無神,神血與五臟六腑都被徹底打散,哪怕以神血古老者的生命而言,都是受了重創,無力再戰。

“你”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但在那最後的一瞬間,好像看到了武王雍影子的趙無穆,終究還是沒說,隻是自嘲一笑,口中噴血,便倒地不起,估摸著是爬不起來了。

看著就好像是,臣服在了這少年腳下一樣。

周遭寂靜無聲。

直到季秋拍拍手掌,語氣中帶著讚許:

“這樣的話,不就代表著,趙氏之主的位子決出來了麼?”

他看著那少年,緩緩點頭。

如此,方是真天驕啊。

這話一出,王城諸多貴胄,頓時如夢初醒。

即使他們並沒有看清楚那其中細節。

可成王敗寇,總還是看得清的。

“趙王!”

有人單膝跪地。

“趙王!”

有人眼神灼熱。

“趙王!”

有人好像看到了,一尊比之趙武王雍更加強大,也更加年輕的恐怖存在,燦若初生驕陽,正自緩緩升起。

直到那鮮血覆麵的玄衣少年迎風回神,見到季秋撫掌讚許的模樣。

才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先生。”

“秦政,想來終歸還是有些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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