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不管是在哪兒,都要恪守心中的信條!(4K4,求訂閱!)
玄州。
為鄂王所統禦的六州六府之一,百餘年前為南燕重州,後被北元侵占,直至於數載之前,終被鄂王嶽宏圖收複,百廢待興。
玄州府城。
季秋帶著敖景,尋了處酒樓落座。
隨著幾道熱騰騰的菜肴被小二端盤上來,季秋便拄著臂膀,隻看著眼前的敖景不停進食,一邊想著心事。
這五年來天下的發展,與模擬之中的軌跡,時至今日已經大不相同。
鄂王嶽宏圖請橫渠先生張子厚出山,與他一道去了一趟燕都,即使燕皇設下了十麵埋伏,連長生教主與傀儡宗主都請了出來,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反而弄巧成拙。
即使處於深山修行,但季秋與嶽宏圖,也並非是斷了聯係,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親衛送來書信,為他介紹著如今的情況。
像是五年前燕京一行,那燕皇於宮城內布下了九曲星羅屠薪陣,正因季秋示警,使得嶽宏圖打起了警惕之心,再加上同行的老先生幾乎一眼勘破虛實。
所以到了最後,哪怕燕皇殺心一起,也沒了辦法,雙方不過鬥法一場後,便陷入了僵持之局。
如今數年過去,新任燕皇倚重邪魔道真人,欲鎮殺手握兵權的朝中重臣之事,雖算不上人儘皆知,但該知道的,卻都已經得到了消息。
這一下,南燕統兵於外的大將,幾乎各個都是心有忌憚,於外境州府鎮守,對於調令大都置若罔聞。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鄂王統禦的州府,與南燕的關係已經越發緊張了起來。
但就算如此,這份平靜時至今日,也已經維持了許久,數年未起波瀾。
因為無論是燕皇還是鄂王,都不會妄起兵戈,輕易將這種局麵打破。
畢竟於北境立國的北元一朝,可是一直都虎視眈眈,欲南下吞並天下的。
其朝中真正掌握權柄的,可並不是人族,人族正統衣冠,一直都處於南境一十八州。
時局,越發撲朔迷離,且越發凶險。
而對於季秋,以及他所處的位置而言。
提升實力,無疑還是重中之重。
目前並不夠!
所以在修成了道基,有了自保之力,並將敖景這條真龍成功招募後。
他的下一步目標,就應該是去尋一下那補天派道統,將他們道脈可以鑄成後天補天道體的秘術以及丹藥,給想辦法取來一份了。
這個時間點,補天派還沒有遭遇滅門危機,但時不我待。
該去見,總還是得去走上一趟。
正思考間,在季秋對坐的敖景抬起手中的筷子,於季秋麵前輕晃了晃。
“你不吃嗎?”
她的手腕上戴著一條玉石手鐲,是季秋之前路過一處賣玉料的鋪子,看著她一言不發,但卻極其渴望的眼神時,季秋無奈之下才買給她的。
哪怕是條幼龍,算起來不過隻有幾歲的年齡,但對於這些玉石類的東西,總還是天然就有著幾分喜歡。
看著腮幫子有些微鼓,言語略有些口齒不清的小姑娘,季秋的心緒從思考之中拉了回來,隨後失笑一聲後,搖了搖頭:
“沒事,你吃吧。”
“若是不夠的話,就再點一些,數年如一日的困在那昏暗無光的水窟之中,想來你也沒嘗過這些東西。”
“味道怎麼樣?”
看著桌上六個菜碟內,菜肴已經被掃清了大半,季秋抬手招了下夥計,又囑咐他添上了幾個菜係。
對坐的敖景握著筷子,小嘴‘吧唧吧唧’的不停在動,由龍角幻化而成的耳朵一聳一聳的。
當她聽到季秋的話後,認真的用力點了下頭:
“好吃。”
說完,似乎是覺得還差了些什麼,於是又補充道:
“那水窟之中,有時候也會有些小魚小蝦遊進來,那些東西吃起來,就沒有這麼好吃。”
說完,她用筷子敲打著盤子,眼神中帶著些好奇,似乎是想不明白這些湯湯水水,還有那些醬料,為何能做出來這麼好吃的東西。
唯一可惜的,就是太少了,就按照這個量來看的話,估計沒個百八十份,連塞牙縫都不夠。
敖景感到有些愉悅,同時又有些遺憾。
她雖然不曉得人類社會的規矩,但也大概能夠看得出來,這酒樓內彆人的胃口,和自己的胃口之間,貌似差距有那麼‘一點點’大。
所以,她也不準備吃到飽,隻要能滿足一下口腹之欲,就算是挺好的了。
畢竟這些吃的好像是還需要用到一些名叫‘錢’的東西的。
是傳承記憶中記載的靈石嗎?
敖景不太懂。
不過不妨礙她對此,會感到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畢竟花的都是季秋的錢,她雖然還沒有建立完善的世界觀,但也隱隱曉得,這樣並不太好。
而對於季秋,敖景的情緒也由一開始的小小抵觸,漸漸有了轉變。
她開始慢慢接受了這個之後,需要度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夥伴。
外麵地方又大,好玩的又多,又有漂亮的玩意和好吃的東西,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人類,隻要她想要,就都能提供給她。
雖說跟他締結了神魂契約,要幫上好久的忙
但眼下看來,倒還不錯。
起碼跟那條黑蛇一比,要好上太多了,那家夥有事沒事就喜歡抽自己的真血和骨髓,是個壞蛋。
敖景抬起白嫩的手臂,想著曾經被那鎖鏈貫穿鱗片,所帶來的鑽心痛楚,抿了抿唇,心中不由暗自想到。
不過很快,隨著又一輪佳肴送了上來,她的這點兒壞心情,頓時便煙消雲散了。
“倒是沒看出來,敖景這條小龍,竟還是個吃貨。”
心中略略調侃了一下,隨後季秋想了想,看著眼前仍不停進食的龍女,複又認真的叮囑了一句:
“敖景,你剛剛出世就被困於一隅之地,所以很多東西都不算懂。”
“跟在我身邊,我會慢慢教你一些你未來會需要用到的知識。”
“記住,你雖出身妖族,但卻是海域至尊至貴的真龍,無論是人還是妖,他們招惹了你,你可以打殺,但卻絕不能吞食,知道麼?”
“就和那條黑蛇當初吸你真血一般,無論到了何時,吞人吃妖,都是一種禁忌,是隻有邪魔外道才會借此去做,並借此增進修行的事情。”
“隻要對你自身沒有莫大利益,你最好不要去犯,懂了嗎?”
聽到季秋相處以來,第一次認真的教誨,敖景放下了手中筷子,有些猶豫:
“可弱肉強食,不應是正理嗎?”
“我腦海記憶之中的知識,是這麼教我的。”
順著她幽藍色的眸子,季秋看著她筷子放下的,那塊淋滿了湯汁的雞腿肉,先是附和了一句,又道:
“弱肉強食,確實是本質,但生靈存於世間,總還是要遵循一些規矩,或是說遵循自己心中的信條,又稱道心。”
“我以此告誡與你,隻是希望你記住一點。”
“修行者可以滿足口腹之欲,但永遠不要被口腹之欲而支配,去做了一些不應去做的事情。”
敖景似懂非懂。
但作為締結了神魂契約的夥伴,季秋傳輸給她的叮囑,還是被她給聽了進去。
“那這些肉類,我還能不能吃啊?”
她看著盤子裡擱置的雞腿肉,喉嚨輕輕滾動,用筷子翻了翻,看著上麵晶瑩的湯汁,不由有些眼饞。
對此,季秋失笑一聲,道:
“未曾開化,未曾生出靈智,且是被我們付過報酬的肉類,你可以吃。”
“但作為真龍,你還是要時刻注意一下你自身的威嚴啊,眼下還好,若是日後騰於九霄,號令三山五嶽四海妖族,還是這副模樣,怎能立威?”
那種模樣,季秋隻要一想,都感到有些忍俊不禁。
就在他與敖景交流之時。
那三樓的雅閣,卻傳來一陣喧鬨與罵罵咧咧之聲。
隨後,一行十數個身披精良甲胄,身上氣血充盈的將士,便大步下了階梯,大搖大擺的就欲往外行去。
而酒樓內的夥計見著,俱都是笑臉相迎,也不敢怠慢。
一行人走到了下方櫃台處,為首的那小將吆喝一聲:
“老夥計,且將酒錢記在賬上,待到下次再來時一並結清!”
說罷,他也不等這酒樓掌櫃回應,與一同前來的同伴,嘻嘻哈哈的就跨過門檻,大步離去,隻剩下那掌櫃的麵上尷尬笑著,也不敢攔。
對此,季秋在這二樓偏僻的角落見到後,眉頭卻是輕微一皺。
玄州,是鄂王府所統禦的地帶,與北元相鄰,再往外就是數載之前,才被鄂王嶽宏圖重新攻占回來的燕門關。
而這燕門關外,就是北元王朝所占據的渝州,是與南燕這副以人為主的世道,截然不同的地界。
紫霄觀清微子,也正是因卡在燕門關外的荒山之內,立下了一處小小道觀,這才因人煙稀少,地處偏僻之故,修行至今仍未被南燕境內的長生教覓得蹤跡。
不然,想來也不可能過的這般安穩。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季秋眼神微眯。
他隨手招來了一側的夥計,狀似無意的詢問了一句:
“夥計,那些官爺,吃飯都給錢麼?”
他的話語一出,那穿著樸素的酒樓夥計當即苦笑,道:
“這位小哥不是本地人吧,我看你穿著道袍,想來也是在哪處仙山福地修行的,和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不一樣。”
“你可知那剛剛為首的小將是何人?”
“他可是駐紮於玄州的背嵬軍統帥,傅煜傅將軍麾下的親信!”
“相傳傅統帥驍勇無比,一身金剛神力無匹,是鄂王爺麾下數一數二的大將,他老人家收了八個義子,而剛剛那為首之人,就是他最小的義子,傅元集!”
“常年累月,都在咱們這小酒樓裡吃飯喝酒,每次都賒賬,但卻從來沒有哪一次給過銀錢。”
“你說給錢不給錢?”
這夥計暗戳戳的說著,許是因犯了忌諱,左右瞅了瞅,這才又道:
“道長,這話你出去可彆亂說啊,萬一傳入人家耳朵裡,咱們這小酒樓都得出事兒!”
聽著這夥計不似作偽的一番話,季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奇道:
“可我聽說,那傅煜統帥不是被鄂王爺卸去了背嵬軍統帥之職,如今正在玄州府賦閒嗎?”
“為何他這義子,還敢這麼明目張膽,他若不給銀錢,想來也應有人能治一治他吧。”
那夥計一聽著季秋的後續,‘害’的一聲,又道:
“道長,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傅統帥雖是賦閒,但一來威望還在,他這義子也無人敢於招惹,二來就是,他這賒賬的手段可高明著呢!”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例子,但那又能如何?”
“這些軍爺們可都是老油子了,精就精在了一個賒賬上,真要管在頭頂,大可以現場清賬,就算是能懲治一番,可之後呢?”
“總不能因這些事情,就直接砍頭吧,更何況還是一些練武的武夫,那都是上戰場砍北元人頭的將士,咱們這玄州府十年前過的日子,可比現在差多了。”
“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不過是些小事情罷了。”
說完,夥計聽到彆的桌子傳喚,連忙告罪了一聲,緊接著便忙碌而去。
隻留下季秋,指尖輕輕敲擊著案桌。
“傅煜,八義子,傅元集?”
口中呢喃著名字,季秋眼神之中帶著沉吟。
很久之前,他就給鄂王嶽宏圖說過,傅煜此人與南燕有著密切聯係。
而自燕京一行回歸之後,本來被委以重任的傅煜,果然被嶽宏圖下放了。
說是戰事暫歇,叫他於府內好生休息,但實則卻是將他背嵬軍統帥的兵權,都給拿了回去。
背嵬軍!
那可是一支足有八千之眾的精銳鐵騎,隻認虎符不認人,普天之下妖主真人天象武夫不出,此支騎兵,天下無敵!
這種殺器,誰握著不是大權在手?
但麵對著嶽宏圖,想來傅煜縱使再是不甘,他也隻能放手。
“都已是過氣之將,屬下竟也敢如此驕縱。”
“看來,還是我提點的不夠多。”
良久,季秋這才哼了一聲。
就像是他剛剛跟敖景所說的一樣。
生在世上,隻要是出來混的,就要守著一地的規矩。
在太平道,教徒不能與那些世家之輩一般壓榨平民,就是規矩。
而在這一世,作為兵將享受著最為優渥的待遇,還有著修行之機,卻是為了一點點銀錢,就去做出這等不齒行徑。
這就是品行有問題,就是不遵從規矩!
手中無兵無將,鄂王嶽宏圖又正值春秋鼎盛,想來這傅煜也沒什麼機會,去南燕當他的忠勇侯了。
還是老老實實的,死在這玄州之地為好。
至於他留下的這些餘威
不過是舊日黃花而已。
再不認清現實,季秋不介意親自動手,都給他掐上一遍!
正在他心中暗自思量之際。
那酒樓窗外,卻有陣陣喧囂響起。
同一時間,數道已成武道金剛身,氣血衝霄的武夫,身軀不停奔騰,執掌兵器,正在追殺著一道發絲紛亂,隻著一身布衣的英武青年。
普通民眾早就四散一空。
而且在季秋的神魂感知下,此刻外界街頭巷尾,已有不少身披甲胄的兵卒聚攏了起來。
可謂是將四方之地,都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北境逆賊,竟膽敢入我玄州假借投誠之名,斬了傅將軍的大義子!”
“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引頸就戮!”
(ps:二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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