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孕晚期,除了輕微的水腫外,她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反而增添了幾分母性的光輝與柔美。
“李刺史已離廣城,短時間內不會歸來。這正是我們開鑿禺嶺的大好時機。”
洛清清滿眼灼灼,並沒有太在意自己的肚子。
鑿通禺嶺對於秦澤煜乃至整個局勢都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
之前她跟四皇子打賭,用三個月的時間鑿通禺嶺,不過是隨口一說。
因為她知道,接連輸了好幾次的四皇子,最聽不得她洛清清說一個“賭”字。
事實也證明了,四皇子確實不敢應這個賭約。
她有火藥,還有提前訓練出來的工兵營,可以鋪橋、鑿山。
但她也明白,古代的技術條件有限,沒有大型的機械設備來輔助開鑿。
這意味著他們必須依靠人力來一點一點地挖掘。
這個過程無疑是漫長而艱辛的,彆說三個月了,即便是漫長的一兩年,也未必能能看到成功的曙光。
特彆是項目一開始的幾個月,定將是聲勢浩蕩用炸藥開山。
必然是山崩地裂,爆炸之聲震耳欲聾,足以撼動天地。
洛清清原本就打算借颶風季之便,那時,天際異象頻現,一切皆有可能。
加之嶺南沿海之地,官員們素有避風的習慣,李刺史離開廣城,回內陸避風,即便動靜再大,也難以引起外界猜疑,更不會將這一消息傳回京都。
而今,更添一樁妙事——世家與皇權之間的博弈。
隻要京城世家與皇帝沒有決出勝負,廣城的李刺史便會以“養病”為由,繼續拖延。
如此,幾個月又過去了。
轉眼間,又到了新一年的颶風季,四舍五入,兩年時光悄然流逝。
到時候禺嶺開鑿的大業,已接近尾聲,大部分工程即將告成。
至於那些瑣碎細節,所需人力不多,自然難以引起世人矚目。
如此算來,兩年內,洛清清便能悄然開辟出一條通往內陸的秘密通道。
屆時,京都若有風吹草動,秦澤煜便能率領雄師,穿越禺嶺,猶如神兵天降。
洛清清心中盤算著這一切,激動之情難以自抑,連腹中的胎兒也似乎感受到了這份期待,開始蠢蠢欲動。
正當洛清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肚子裡的小家夥似乎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開始躁動起來。
被一隻小腳狠狠地踢到了肚皮,洛清清下意識地痛呼了一聲。
“怎麼了?清清,你沒事吧?”
秦澤煜本來就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聽到洛清清的聲音,他的那根弦,仿佛都要斷了。
“沒事!就是小家夥——”
洛清清輕笑著,不甚在意地輕輕拍了肚皮一記。
但,她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僵住了。
“清清!”
秦澤煜遲疑著、擔憂著,一雙魅惑的桃花眼死死盯著洛清清。
洛清清卻仿佛在做慢動作,緩緩地、緩緩地低下了頭。
她越過高高的肚皮,顧不得儀態地岔開了雙腿,然後——
嘩啦啦!
一股輕微的水流聲響起。
這是,尿了?不對!
不是失禁,而是羊水破了!
洛清清這才反應過來,指著自己的肚子,“阿煜,快、快把我送去產房,我、我要生了!”
破了羊水,可是很危險的事兒。
這年頭沒有剖宮產啊喂,羊水若是流光了,胎兒就要缺氧了。
她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一場生死考驗,但她也相信秦澤煜和醫女們會竭儘全力保她和孩子的安全。
秦澤煜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和身下的濕跡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
他迅速而穩健地抱著洛清清,步伐堅定邁向早已安排妥當的產房。
儘管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但他知道自己表現出來。
因為他是洛清清的依靠,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洛清清被這份堅實的臂彎緊緊環繞,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寧,她輕聲呢喃:“阿煜.”
秦澤煜聞言,目光更加堅定:“清清,你安心,我已做好萬全之策,隻要你能平安,我願付出一切!你,不會有事的。”
秦澤煜將洛清清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產床上,然後迅速召集了醫女和穩婆前來接生。
在這個時代,剖宮產尚未被世人所熟知,一旦羊水枯竭,胎兒便麵臨窒息的危機。
然而,洛清清早已未雨綢繆,不僅親自培訓了醫術精湛的醫女,還向擅長解剖的吳太醫傳授剖腹產手術,共同研製出了精細的羊腸線。
如果生死攸關的時刻,即便是挑戰世俗的禁忌,她也毅然決然,誓要通過剖腹產下孩子。
其實,秦澤煜也私底下暗中與吳太醫商討過對策,他雖不知後世的剖宮產之術,卻也知道一條必須確保洛清清的安全。
吳太醫經過深思熟慮,終是鼓起勇氣,向秦澤煜提出了必要的時候進行剖腹產的建議。
秦澤煜聞言,心中雖有驚濤駭浪,但更多的是對洛清清安危的關心。
他不在乎及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古訓,更不在意男女之彆,隻求洛清清能夠安然無恙。
“吳太醫,此法真能保她無虞?”秦澤煜急切地詢問。
吳太醫點了點頭,解釋道:“微臣已多次試驗,隻要消毒得當,縫合精細,定能保郡王妃性命無憂。”
說著,他還展示了幾隻腹部留有縫合痕跡的兔子作為證明。
秦澤煜這才稍稍安心。
也是在這一天,天一也傳來好消息,他找到了嶺南地區一位聲名遠揚的穩婆,此人是僚人的巫醫,曾有過一次大膽的嘗試——
在胎兒過大、難以順利分娩的情況下,果斷剪開產道,最終母子平安。雖然那次操作簡陋,但足以證明其勇氣與智慧。
如今有了吳太醫的縫合術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速速請那穩婆前來!”秦澤煜果斷下令。
同時,他又對吳太醫叮囑道:“務必準備好酒精、羊腸線等一應物品,不得有誤!”
在秦澤煜心中,洛清清的安危遠勝於一切世俗眼光和議論。
他願意為她舍棄一切,包括腹中的孩子。
至於外界的非議與攻訐,他秦澤煜何曾畏懼?他連造反都敢,又豈會怕這些微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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