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美人麵麵相覷,同為女子,她們深知彼此心境。
洛清清,身為小郡王妃,卻迎來了皇帝與昭儀贈予的六個美人,意在與她爭寵。
麵對這種情況,洛清清或許會因嫉妒而心生怒火,或許表麵和善卻暗藏殺機,這些反應在她們看來,都是理所當然。
這六個美人,有的是宮女出身,有的是罪臣之女,她們在宮中、宅中見識過無數女人間的爭鬥。
因此,她們早已預料到洛清清作為正妻,麵對小妾時可能出現的種種反應。
然而,她們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卻萬萬沒想到洛清清的反應會是這樣——她眼中流露出的是喜悅!
那喜悅並非偽裝,也非口蜜腹劍,而是發自內心。
“難道洛清清是世間難得的賢婦?真心實意地要為丈夫納妾?”
“不可能!那種人,大多已有了兒女傍身,故而不懼小妾庶子。”
那她為何如此?
看到她那笑容,羅佩文六人心中竟生出一絲寒意。
她們不禁竊竊私語。
“我也怕啊!這洛清清,行事竟如此不按常理!”
幾位佳人相互對視,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
最終,一位略顯年長的女子站了出來,她恭敬地屈膝行禮,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郡王妃,我們雖非飽讀詩書,卻也識得幾個字。正因如此,蕭昭儀才選了我們來服侍小郡王。”
洛清清含笑傾聽,聽完她的話後,還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沒有生氣,更沒有借機發作。
洛清清的態度,給了其他人勇氣。
接著,第二位女子也站了出來,她與第一位女子出身相似,都是曾經的官宦之女。
從富貴到落魄,她們比任何人都渴望抓住每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所以蕭昭儀為小郡王選侍妾的時候,即便深知嶺南之地荒涼偏遠,路途充滿未知與艱險,她們仍毅然決然地報名前往。
在漫長的嶺南之行,果然遭遇重重險阻,甚至有兩名體質較弱的姐妹不幸離世,更有兩人被山賊擄走。
然而,她們並未因此退縮。
她們曾經曆過宮廷的繁華與尊貴,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她們定要重返那雲端之上的生活。
其中一位宮奴堅定地對洛清清說:“娘娘,正如姐姐所言,我們此行便是為了服侍小郡王。”
另一位則更為機智,不忘提及洛清清,強調她們將同時侍奉主母。
這看似“詭辯”的說法,實則揭示了侍妾的雙重職責——既要伺候男主人,也要伺候家中的主母。
若是換作其他主母,恐怕早已怒不可遏,誰要你們這些小妖精伺候。
然而,洛清清卻與眾不同,她麵帶微笑,對宮奴們的回答表示讚許。
這八位美人見洛清清如此反應,心中不禁忐忑起來。
她們開始懷疑這位主母是否如表麵般和善,是否會在背後翻臉不認人。
她們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作為禦賜的美人,她們代表著皇帝的顏麵,即便是主人也不敢輕易處置。
然而,這裡是嶺南,一個天高皇帝遠、瘴氣肆虐、毒蟲蛇蟻橫行的地方。
小郡王夫婦無需親自動手,隻需在她們生病時袖手旁觀,便可讓她們命喪黃泉。
隨後,隻需向朝廷報個水土不服的借口,此事便可輕易揭過。
皇帝又怎會為了幾個宮奴而治罪自己的親孫子呢?
此外,她們心中還藏著一個難以啟齒的緣由。
她們遠赴南疆,並非單純為了“侍奉”秦澤煜,更是朝廷安插在秦府的眼線。
她們,實則是細作。
身陷朝廷與小郡王府的夾縫中,她們注定成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秦澤煜與洛清清,皆是智慧超群之人,或許早已洞察了這些女子的真實身份,因此表麵和善,實則暗藏殺機。
這八個美人兒一想到此,心跳加速,臉色慘白。
她們雖渴望借此機會改變命運,但前提是——必須活著。
若連生命都無法保障,即便擁有再多的榮華富貴,又有何意義?
她們在腦海中不斷想象各種可怕的場景,自己將自己嚇得半死。
終於,有人忍不住小聲啜泣,哀求道:“王妃娘娘,饒、饒命啊!”
洛清清見狀,心中明了。
她淡淡一笑,道:“你們不必如此驚慌?隻要你們安分守己,儘心侍奉小郡王與我,我自然會保你們平安富貴。”
她的語氣淡定,充滿了自信。
在南疆,她與秦澤煜地位相當,無需對他卑躬屈膝。
而秦澤煜也給予了她足夠的愛與尊重。
因此,她有足夠的底氣說出這樣的話。
見洛清清如此表態,那些美人兒雖然仍不完全明白她的意圖,但心中的恐懼已減輕了許多。
其中兩三個聰明伶俐的,更是主動表態:“郡王妃請放心,我們定會唯您馬首是瞻!”
至於那些所謂的“侍奉王爺”和“刺探王府機密”的任務,在她們看來已不再是重點。
她們的首要目標,是侍奉好這位主母,先在秦府生存下去。
其餘的幾位美人兒也紛紛附和,表示將遵從洛清清的意願。
"我等皆以郡王妃之意願為尊,唯命是從!"
洛清清滿意地頷首,"甚好!既然諸位心意已決,那本王妃便來分配任務。"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現有兩項職責待選,諸位可自行抉擇。"
"其一,王府軍官學院需聘請講師,若諸位中有熟讀四書五經,且精通兵法者,此乃首選;"
"其二,王府戰地醫館亦需大夫,若諸位中有涉獵醫術,且能辨識藥材者,此亦佳選!"
洛清清的話語剛落,六個美人兒再次麵麵相覷,心中滿是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與我們預期的截然不同。她們緊盯著洛清清,試圖從她的神情中探尋出些許線索。
然而,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她們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洛清清並非在開玩笑,她所言非虛。
在洛清清的眼中,“伺候”二字,便是為郡王夫婦儘心儘力地工作。
這看似合理,但眾美人兒卻難以接受。
她們原以為的“伺候”是伺候小郡王,而非如今這般如同丫鬟、仆婦般的勞作。
“軍官學院的先生?戰地醫館的大夫?”這些聽起來似乎地位崇高,但實質上,不還是服侍人的差事嗎?
更有甚者,她們可能還會淪為軍營中的玩物,失去所有的尊嚴。
想到這些,眾美人兒的心如同墜入了深淵。
她們曾懷揣著遠大的誌向,跋山涉水,曆經千辛萬苦才來到嶺南,卻沒想到會落得如此下場,比曾經的自己還要卑賤、淒慘。
此刻的她們,心中充滿了恐懼與淒涼,仿佛被霜打的茄子,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與活力。
洛清清見狀,不禁有些疑惑:“你們這是怎麼了?快些說說自己擅長什麼吧。”
她自己事務繁忙,沒有太多時間與這些美人兒糾纏。
於是,她招來蔣錦玉,吩咐道:“錦玉,你來負責安頓她們。記住,要人儘其用。”
蔣錦玉應聲而出,習慣性地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這是她跟隨洛清清一年來的習慣——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她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來,既方便記憶,也作為日後的憑證。
然而,就在蔣錦玉出現的那一刻,一位美人兒卻驚訝地喊道:“蔣氏錦玉?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六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中,最初那位挺身而出的佳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羅佩文?是你嗎?”蔣錦玉的目光也隨之投向她,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她激動地喚出了那個名字。
“對,正是我!羅佩文!蔣錦玉,我本以為此生再也無緣與你相見,沒想到在這遙遠的嶺南,我們竟能重逢。”
羅佩文的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她做夢都沒想到,在這遠離京城三四千裡之遙的嶺南,竟然能遇見兒時的摯友。
羅、蔣兩家,曾同為京中顯赫的官宦之家,互為鄰裡,情誼深厚。
然而,四五年前,皇帝統一南北之際,世事變遷,羅、蔣兩家也未能幸免。
蔣家因蔣龍貪汙被抄家流放,而羅家則因文臣黨爭,被朝廷用作震懾他人的犧牲品。
兩家相繼衰敗,子女們也各自飄零。
蔣錦玉隨家人來到嶺南,淪為卑賤的軍戶;而羅佩文則被送入宮中,成為了一名宮奴。
在這天涯淪落之際,兩人重逢,幼時的情誼更顯得彌足珍貴。
羅佩文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看著蔣錦玉,問道:“錦玉,你現在是在為郡王妃效力嗎?”
她心中忐忑,擔心洛清清所說的“女先生、女大夫”隻是表麵上的尊稱,實際上卻是被男人隨意欺辱的玩物。
蔣錦玉看出了她的擔憂,微笑著說道:“是的,王妃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我們一家窮困潦倒,險些被一名校尉欺辱致死。
是郡王救了我們一家,還給了我們差事。
我現在是娘娘身邊的女官,負責處理娘娘的日常瑣事。”
她頓了頓,又看向羅佩文和那幾個惶恐不安的美人兒,繼續說道:“倒是你,佩文,還有你們幾位姐妹,今後有何打算?”
在想到清清之前的指示後,蔣錦玉恍然大悟,她嘴角微揚,輕聲道:“哦,我明白了,你們便是京城精挑細選而來的美人。”
她轉向羅佩文,眼中閃爍著好奇,“佩文,你的這些同伴,是否也如你一般,出身於那些被貶的官宦之家?曾經的貴族千金,如今卻……”
羅佩文與蔣錦玉雖多年未見,但兒時的情誼讓她們之間仍存默契。
羅佩玉立刻領會了蔣錦玉的言外之意,她急忙點頭回應:“是的,其中三位確實是犯官之女,而另外三位則是宮女出身。”
她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道:“不過,這三位宮女也都識文斷字。”
鄭玉容在一旁聽著,心中明了。
皇帝和昭儀選拔的不僅僅是侍妾,更是需要能夠傳遞情報、探查消息的細作。
若是不識字,又怎能勝任這樣的任務呢?
她滿意地點點頭,笑容滿麵地說:“這真是太好了!郡王妃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羅佩文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鄭玉容的臉色,試探著問道:“那……我們真的有機會去做女先生、女大夫嗎?”
鄭玉容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你們並不是第一批,王妃已經招攬了許多流人和犯官之後。
我姐姐蔣錦鑫,便是王府軍官學院的先生。
佩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又有著相同的經曆,我想告訴你,隻要你好好地聽王妃的話,好好當差,王妃定不會虧待你。
將來,定能有個錦繡前程。”
蔣錦玉也滿懷信心地補充道:“小郡王現在掌控著南疆,將來未必不能重返京城。
一旦郡王登基,王妃便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而我們這些效忠王妃的女官、女使,也定能隨之飛黃騰達。”
她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和憧憬。
她的話安撫了羅佩玉,也感染了她,“好!玉容,我聽你的!”
其實,就算不聽又如何?
她們已經到了南疆,還能逃走不成?
既然無法拒絕,還不如好好接受,並努力讓自己做得更好!
羅佩文衝著其他幾個美人兒使了個眼色。
眾人會意:洛清清可信!
“錦玉,你是知道我的,我阿翁、阿爹都是文臣,阿翁還曾經做過太子少師。”所以,羅佩文是可以做先生的人。
“我!我外祖家是郎中,我熟讀傷寒論!”
“還有我……”
還彆說,這六位美人兒都各有所長。
建橋的工地上,洛清清聽完蔣錦玉的回稟,滿意地點點頭,“都是人才!而且都是聰明人!”六個宮中禦賜的美人兒,按照自己的特長、洛清清的需求,分彆去了王府軍官學院和王府軍醫醫館。
不過,她們雖然做出了選擇,也願意相信洛清清。
她們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那些臭男人,不會趁機欺負她們吧?
即便不是那種明晃晃的調戲、輕薄,隻用那種輕浮、浪蕩的眼神看著她們,也足夠讓她們難堪、羞惱的。
羅佩文是書香世家,所以選擇當了女先生。
入職的第二天,學院就給她安排了課。
臨上課之前,羅佩文惴惴不安,甚至有些焦躁。
她找到同為女先生的蔣錦鑫取經,“蔣、蔣先生,給這些武官上課,可有什麼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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