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煜見許知州如此反應,嘴角勾起一抹戲謔,“所以許知州,你有輕慢之嫌啊!”
秦澤煜隨即話鋒一轉,眼中流露出幾分貪婪,“聽聞許知州家藏美酒,若你真想照顧我,不妨送我幾壇。”
他這副模樣,宛如一個酗酒的酒鬼,連那絕世容顏都因此遜色了幾分。
許知州和賓客們這才如夢初醒,心中暗自感歎,“謫仙”的形象已然破碎。
許知州尷尬地揉了揉鼻子,笑道:“既然秦公子如此說,我自當遵從。”他大方地吩咐下人,“來人!將我窖藏的酒送五十壇去秦家!”
雖然表麵上熱情洋溢,但心中卻暗自發誓:讓你喝!早晚讓你醉死在酒缸裡!
許知州漸漸發現,秦澤煜是個自戀到極致的奇葩。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被美色所迷惑呢?
正如秦澤煜自己所言,天下間能在容貌上勝過他的女子寥寥無幾。
他想要美女,完全可以自己扮成女子模樣,那畫麵定然美得令人歎為觀止。
秦澤煜臉上洋溢著欣喜與急切,顯然美酒比女人更能讓他心動,“許知州果然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
許知州也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終於找到了讓秦澤煜滿意的禮物。
許知州微微動了動嘴角,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
他在心底徹底確認,秦澤煜已然淪為一個隻知道沉溺酒缸的廢物。
他決定立即給京城寫信,而在南疆這邊,他仍會繼續保持他的權柄和威風。
與此同時,花廳另一邊的鄭夫人心中充滿了嫉妒。
今天,她應該是這裡的女主人,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然而,所有的風頭都被洛清清搶走了。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洛清清竟然得到了皇上的誥封,成為了一品夫人。
在南疆這片土地上,以前她的身份和地位無疑是最高的。
這意味著,以後她再想在洛清清麵前擺威風,恐怕是不可能了。
“不行!我絕不能讓洛清清爬到我的頭上!”鄭夫人的細長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
當她的目光掃過洛清清身後的小丫鬟時,她突然靈機一動。
即使洛清清得到了一品的誥命又如何?
如果秦澤煜移情彆戀,再寵愛其他妾室,那麼洛清清的下場將會非常淒慘。
“哎呀,真是對不起,我不小心弄臟了姑娘的裙子,真是太抱歉了!”
在花廳外,南疆的貴婦們仍在圍繞著洛清清說著恭喜的話,而丫鬟們之間卻發生了一些小摩擦。
“沒關係。”蔣錦鑫低下頭,看到自己新做的石榴裙被撒上了菜湯,雖然心裡有些不滿,但臉上卻保持著寬容大度的表情。
“姑娘真是人美心善!不愧是在秦夫人身邊伺候的人。”
那個“失手”將菜湯潑到蔣錦鑫身上的小丫鬟嘴巴很甜,句句都在誇讚蔣錦鑫。
“不過,確實是我不對,我們家夫人剛剛賞了我一件新裙子,和姑娘您這件非常相似。”
小丫鬟一臉愧疚地說,“姑娘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把裙子換下來?等我把您的裙子漿洗乾淨後,再給您送到府上去。”
蔣錦鑫覺得小丫鬟說得很有道理,跟著小丫鬟離開了花廳。
在路上,她的心中不禁開始琢磨起這個小丫鬟的用意。
小丫鬟滿臉的好奇,“姑娘,您以前是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蔣錦鑫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她不自覺地抬手去撫平額前的碎發,那裡隱藏著一個烏青色的字跡,那是他們那一批流放犯人和其家屬特有的標記——刺青。
蔣錦鑫的美貌不容忽視,肌膚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如畫,尤其是她那種嬌弱的氣質,讓人心生憐憫。
在流放之前,當官差押著她去刺青時,那個小吏或許是被她的柔弱所打動,沒有在她的臉頰或其他顯眼的地方留下烙印,而是選擇了額角這個相對隱蔽的位置。
這樣,隻要用頭發遮住,幾乎就看不出來了。因此,儘管蔣錦鑫被刺了青,但她依然保持著那份清麗嬌弱的美麗。
然而,頭發並不能完全遮擋住一切。
每當風吹過,或是她不經意間弄亂了發型,那個刺青就會露出來,她的“流人”身份也就隨之暴露。
小丫鬟的話雖然委婉,沒有直接稱她為犯官之後,但她的言下之意卻十分明顯。
蔣錦鑫雖然感到尷尬,但心中卻也有些許欣慰——她曾經也是官家小姐,不是卑賤的流人,更不是洛清清身邊的一個小丫鬟。
“嗯!”蔣錦鑫輕輕應了一聲,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小丫鬟見她反應,立刻猜中了她的身份,接著便是一番恭維之詞。
她稱讚蔣錦鑫氣質高雅、舉止得體,絲毫不遜於知州府的小姐。
甚至還說,像蔣錦鑫這樣品貌雙全的人,在他們知州府都應該享有主子的待遇,而不是去做伺候人的丫鬟。
小丫鬟的話雖然聽起來像是讚美和吹捧,但實際上卻充滿了挑唆的意味。
蔣錦鑫一開始還沉浸在被誇讚的喜悅中,但很快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然而,小丫鬟的一句話卻如晨鐘暮鼓,讓她恍然大悟,是啊!她與那些賣身的丫鬟截然不同,她是出身於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
即便她的父親追隨洛清清,他也隻是作為管事,而非低人一等的奴仆。
那麼,作為管事的女兒,她自然比那些奴婢高貴得多。
與蔣錦玉那個庶女相比,她更是天壤之彆。蔣錦玉跟隨她那商戶之女的母親,學習了算賬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技藝,因此被洛清清收為小丫鬟。
而她,是蔣家的嫡長女,身份尊貴。更重要的是,她容貌出眾,多才多藝。
即便身為犯官之後,無法成為“好人家”的正妻,她也有能力成為寵妾。在蔣錦鑫的心目中,“好人”無疑是指秦澤煜。
不僅是因為他的容貌,更因為他的糖鋪家業,足以讓蔣錦鑫心動不已。
然而,她的父親卻隻知道跟隨洛清清經營糖鋪,完全沒有意識到可以利用秦澤煜為她謀求更好的未來。
她心中不滿:“父親自甘墮落,隻想做個‘管事’!而我,卻誌在青雲!”
蔣錦鑫抬起頭,明亮的杏眼中充滿了野心和迫切,仿佛看到了自己踏上青雲路的希望。
看到蔣錦鑫這副模樣,小丫鬟心中暗自得意:夫人的計策果然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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