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中,秦澤煜概述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
他描述了如何在深山中迅速行軍,剿滅了山匪,並順手解救了山寨中被劫掠來的女子。
其中有一位女子對他幫助甚大,但秦澤煜卻記不起她的名字,隻在信中隨意地稱她為“李氏女”。
這位李氏女在信中隻被提及了一次,他的冷淡態度讓洛清清無法將她視為情敵。
但這位李氏女卻對洛清清起了敵意,認為她是秦澤煜的“新歡”。
洛清清讀完信後,對秦澤煜的決定表示讚同,特彆是他計劃前往交州。
她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他能順利找到占城稻。
隨後,洛清清將信件收好,點燃信紙,將其丟入筆洗中燒成灰燼。
隨著春天的到來,新的一年開始了,人們開始忙碌起來。
正如洛清清之前所預料的那樣,南疆以及南部諸州郡的權貴們紛紛搶購甘蔗,並大肆開設糖鋪。
進入三月後,南疆市麵上湧現出大量的紅糖。
紅糖數量的激增導致價格逐漸下降。
當然,這些權貴們並不愚蠢,他們明白惡性競爭隻會讓紅糖的價值降低。
因此,他們開始利用家族關係將紅糖運往江南、西北甚至京城,使紅糖迅速風靡全國。
使紅糖的價格仍然保持在一個相對較高的水平,權貴們勉強接受了這一狀況。
於是,南部地區再次掀起了新一輪的圈地、種甘蔗的熱潮。
搶占民田、侵占俚人僚人地盤等糾紛也接連不斷。
大虞南部陷入了一種瘋狂的混亂狀態。
在這樣的紛亂中,洛清清卻選擇了收縮製糖業務。
她的糖鋪減少了紅糖的銷售量,轉而重點推廣白糖和冰糖。
眾權貴聯手開辟的紅糖市場,洛清清也從中受益。
她將白糖、冰糖推銷到了南部之外,利用相同的銷售渠道。
定價遠高於紅糖,雖然並未擴大規模,但利潤卻穩步上升。
由於其他權貴的聲勢浩大,秦家選擇了低調行事,反而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
這種策略非常符合洛清清的行事原則:悶聲發大財。
儘管蔣龍等管事對洛清清放棄紅糖生意感到惋惜,畢竟那是一塊巨大的利潤來源,但洛清清卻以樂觀的態度回應:“無妨!我們有白糖和冰糖就足夠了。”
她深知人不能過於貪心。
有人提出疑問,白糖和冰糖的生產同樣需要甘蔗,但洛清清並沒有擴建甘蔗園,僅依靠百家村及其周邊村落的甘蔗供應顯然不足。
然而,洛清清卻胸有成竹地表示:“放心!我自有辦法!”
原來,白糖是紅糖的提煉品,洛清清並不需要大規模種植甘蔗,而是可以直接購買紅糖進行加工。
這樣既能賺錢,又能避免圈地帶來的紛擾和後續麻煩。
她深知朝廷不會放任製糖業如此瘋狂發展下去,紅糖雖然受歡迎,但終究不能當飯吃。
權貴們為了製糖而侵占良田,遲早會引起朝廷的注意,最終可能導致紅糖被禁止。
因此,洛清清決定維持糖鋪的現狀,不再盲目擴充。
她騰出時間開始關注其他事務。
秦澤煜到南疆一段時間,從未主動拜訪過南疆的官員,發展自己的勢力。
許知州覺得秦澤煜這是破罐子破摔,而南疆的官員們雖然各有心思,卻也都附和著許知州的看法。
實際上,大部分官員都認同許知州的猜測:秦澤煜被廢黜,不再具有往日的權勢和地位。
被流放磋磨,徹底擊垮了他的雄心壯誌。
若換作其他人,遭遇他這樣的境遇,恐怕也會心如死灰,精神萎靡。
在確認秦澤煜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後,許知州放鬆了警惕。
然而,就在這時,鄭夫人卻向洛清清發出了邀請。
鄭夫人派來的人,極其狂妄傲慢的出現在百家村的竹樓前,態度極為無禮。
他眼中沒有半點尊重,隻有居高臨下的蔑視,他以一種施舍的口吻說:“我家夫人憐惜秦娘子嫁給秦澤煜這個罪人,今後恐怕再也參加不了這種等級的宴會,特意請秦澤煜帶夫人參加。”
許知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想在南疆地界上展示他的“威望”,讓秦澤煜見識一下他的厲害。
許知州,儼然一副“太上皇”的派頭。
這場宴會不過是許知州為了羞辱秦澤煜,讓他在眾人麵前顏麵掃地而設下的陷阱。
洛清清對此嗤之以鼻,她看不起許知州這些小打小鬨的算計。
她敢打賭,去了許家後,還會有更多的難堪等著他們。
“世子妃,你不生氣?不過一個小小的知州就來世子麵前耀武揚威?要是以前這種人連世子的麵都見不著。”
秦二嬸氣憤地問道。
“二嬸,這有什麼可生氣的?現在許知州確實在南疆很有體麵啊!”洛清清不慍不火地道。
“至於世子,一時的得失而已,沒有必要斤斤計較!”她補充道。
成大事者,要能屈能伸。
現在受點委屈算什麼,隻要將來能夠成就大事就足夠了!
然而,秦澤煜卻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絲毫委屈都忍不得。
他的夫人,也絕不用忍氣吞聲。
秦澤煜風塵仆仆地從山裡趕回來,眼神深邃,一臉的高深莫測:“一個知州而已,難道我會怕了他?”
“放心吧,我再落魄,也不至於被這麼個東西羞辱,更不會護不住你!”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個字都充滿了力量。
洛清清深深地看著他,心中微微一動。
到了赴宴之日,洛清清與秦澤煜乘坐馬車,悠然自得地抵達了知州府。
剛拐進巷子口,映入眼簾的便是琳琅滿目的馬車、牛車,以及身著華麗服飾的貴族、官員們,他們攜帶著家眷,熱鬨非凡。
賓客們滿臉熱情,而知州府的仆人們則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真是宰相門前七品官啊!許知州家的看門人,竟然比堂堂七品知縣還要威風呢!”
秦澤煜坐在馬車內,不為所動,沒有理會外麵傲慢的仆人們的催促,依舊怡然自得。
洛清清掀起簾子,透過車窗看到。
許知州家的豪奴趾高氣揚,對一位穿著半舊錦袍的男子大聲斥責,那男子,正是南疆治下蘇縣的縣令。
洛清清心中冷笑,有這樣囂張這樣的豪奴,哪裡像是真正的世家子弟?
“這許知州,好歹也是世家望族,怎的這般輕狂?”洛清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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