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清卻懂了他的意思。
既然秦澤煜想做的事情,她支持便是了。
走在前麵的店家老先生速度很快,走了一段路回頭才發現洛清清二人拉下一段距離。
趕忙停下了腳步,一臉笑容。
“老朽就是著急了點。那木家娘子可得歇息一段時間了,六兩銀子夠他們家好幾個月的嚼用。”
三個人剛到巷子口,就聽到裡麵傳來哭鬨聲。
“我們不賣女兒,你不能帶走我女兒。”
“欠花娘我的錢,利滾利到了現在怎麼也有十兩銀子。你們有銀子還嗎?”有蒼老的婆子聲音傳來。
“我們當初借了一兩銀子當藥費,怎麼就十兩了?”
“你家買了下蛋的母雞,不得下蛋再孵小雞,再下蛋嗎?”桀桀的笑聲響起,“這就跟雞下蛋一個道理。怎麼,想耍賴嗎?”
“我瞧著你家的姐兒模樣不錯,調教調教也能賣個好價錢。”
“不行,不能帶走。我們不賣閨女。”
“滾你吧。”
隨即院子裡響起一道響聲,傳來淒厲的“啊”聲音。
“爹,娘。不要讓他們帶我走。我不想去那種地方。”淒慘的聲音傳來。
四周的鄰居開門歎息,卻沒人敢上前說什麼。
“木家這下子真的隻能賣閨女了。”
“可憐啊,說是要賣去船上做個船妓。”有人抹著眼淚道。
店家老先生一聽不好,慌忙跟洛清清說道:
“不好了,木易家出事了。我先過去看看六兩銀子能不能解決問題?”
店家老先生趕忙小跑起來。
洛清清和秦澤煜對視一眼,這木易守著這些書,說明也是肚子裡有墨水的人。
怎麼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在大虞,彆說是秀才。
就是童生也能保證生活。收點學生做個夫子。
再不濟去店鋪裡找個賬房先生的活計也行。
真正苦的是那些大字不識的老百姓。
“我們過去看看。”
洛清清推著秦澤煜來到了木易家裡。
院子裡隻能用兩個字形容,清貧被拉扯的小姑娘不過十二三歲,麵容清秀。隻是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勉強能遮住身體。
鼻頭凍得紅紅的,雙手死死的抱著院子裡一棵歪脖子樹不鬆手。
頭發披散開來。
院子裡還有幾個小蘿卜頭瑟瑟發抖縮在一處。
瞧著被打翻在地的應該是木易,瞧著三十多歲的年紀。
“容嬸子給我兩月時間,我賣點家裡的書籍。”木易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他妻子被人給死死轄製住,眼淚鼻涕一地的哀求:
“嬸子。求求你了。我們大姑娘不能去那種地方。”
“我木家的家訓……”木易剛一開口,就被人啐了一口唾沫在臉上。
“彆跟我說什麼勞什子家訓。姑奶奶隻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到哪裡也是我占著理。”那婆子穿著一件朱紅色的襖子,下麵撒花馬麵裙。
頭上插著兩支金釵和銀簪子。
臉上的脂粉抹得很厚,一說話都有脂粉撲撲掉下來。
“我說木易,你不會想著賴賬吧?當初沒人借錢給你,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婆子說話的時候,臉上表情很豐富。
白胖的手指著木易恥笑:
“你家訓有說欠債不還嗎?”
木易一怔,語塞的他說不出話來。隻能捂著臉痛哭,“都是我沒用啊。”
“爹。爹,彆讓他們帶走我。”那姑娘漸漸沒了力氣。
抬頭看向天空中,一隻烏鴉飛過。
失望地看著院子裡的人,她無力地喁喁哀求。店家老先生進來著急地大喊一聲,“彆帶走雅雅,木易的書賣了六兩銀子。”
老先生將銀子掏給木易,臉上急的出了汗。
“木易。有兩位好人買了你的書。”
老婆子眼睛瞄了一眼銀子,她更喜歡帶走木易的閨女。打扮收拾一下,初夜拍出的價格都要翻上好幾番。
六兩銀子,實在看不上眼。
木易抹了眼淚,雙手哆嗦著接過銀子。
捧著銀子跪爬到婆子麵前,“嬸子。這是六兩銀子。彆帶走我閨女。”
木娘子激動地哭出了聲音,有了這銀子雅雅不用被帶走了。
那婆子嫌棄地瞥了一眼,接過銀子後丟給旁邊的大漢。“銀子不夠,剛才說話的功夫又漲了利息。
現在你還得給我14兩銀子。”
大漢將銀子放進懷裡,咧嘴猥瑣的笑道:
“再拿14兩銀子,聽到沒有?”
木易傻坐在地上,像是聽不懂一樣。“什麼?還有這樣坐地起價的嗎?”
“怎麼沒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婆子伸手摸了頭上的簪子,拿下來用尖頭的一端挑著牙齒縫隙裡的臟東西。
啐了一口吐在地上。
“沒有銀子,我可帶你閨女走了。”婆子一個眼神,兩個彪形大漢拉扯著雅雅。
“彆動我姐姐。”
“給了你們銀子,彆帶姐姐走。”
幾個小蘿卜頭衝過來想要從大漢手裡搶人。
那大漢一腳將幾個小家夥全都踹了出去。
洛清清驚呆了。
她以為在錢財方麵,自己夠不要臉麵的去零元購。
沒想到遇到個臉皮子扯下來放在地上磨蹭的老虔婆。
“不能忍。”
洛清清鬆開了秦澤煜,雙手擼起袖子。來到彪形大漢旁邊,一腳一個踹了過去。
撲通一聲。
兩個人被踹得蹬蹬退後了好幾步。
“你誰啊?”其中一個大漢穩住身形,舉起拳頭衝過來。
洛清清一個閃身避開,又是一個連環踢。
她的鞋子前麵可是有乾坤的,那大漢頓覺鐵針紮在身上。
氣的嗷嗷叫:
“老子要殺了你。”
老婆子一眼瞥見洛清清的容貌,忙大喊:
“彆傷了這個丫頭的臉。能賣個好價錢。”
秦澤煜周身冒寒氣,手裡的石頭一動。直奔老婆子的麵門而去,她捂著嘴巴哀嚎一聲。
“哎呦,我的嘴,我的牙齒。”
老婆子鬆開了手,吐出來兩顆大黃牙。嘴巴腫得跟豬嘴唇一樣。
秦澤煜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讓她從腳底到頭發絲都生出恐懼感。
冷寒如鬆石的聲音,“不會說話,替你廢了那張嘴。”他又是一塊石頭過去,直直地砸在嘴巴上。老婆子都來不及捂住嘴巴。
石頭鋒利的那一端,恰好割破了舌頭。
她捂住嘴巴驚恐地看著這一切,想要逃跑。奈何,秦澤煜的輪椅正好擋在院門口。
店家老先生看的心驚膽戰,這還是方才跟他談笑風生的兩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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