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以酒觀人
自始至終，蓋文控製著自己的神情，不喜不悲，好像看的並不是一群美女，而是一塊塊沒有生命的木頭。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他現在流露出任何表情都是錯誤的，都有可能助長她們的氣焰，讓她們做出更過分的舉動。
果然，蓋文的冷淡反應，讓這些伴遊女郎忍不住懷疑，對方不會是一塊木頭吧，或者在這方麵的能力不行，那就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高瑟媽媽絕對是察言觀色的頂級高手，瞬間從蓋文的反應中看出了很多東西。
沒有反應，也是一種反應。
眼前這個大男孩，並不是對女色沒有感覺，這一點從他肌肉之類的細微反應上展現出來，而是讓他憑強大意誌力給強行控製住了。
在他這個年輕氣盛的年齡段，想要做到這種程度，絕對不是一般人。
話又說回來了，若是一般人也不會引起這麼大的場麵。
就算是身為這座歡樂堂的擁有者，她平時也沒這麼高的威望，一嗓子，就把所有的伴遊女郎給炸出來，最主要還是蓋文這個名字，具有足夠的誘惑力。
高瑟媽媽擺了擺手，笑罵道：“看看你們都什麼德行，都給我滾回去梳洗打扮去，否則會讓客人誤以為我們這裡是什麼不正經地方，沒有穿戴整齊之前，不準出來見人。”
這種事情，見好就收，否則容易惹來反感，尤其是像眼前這種控製能力極強的人。
“高瑟媽媽，在罵我們之前，你先看看自己再說。”
“就是，就是，你這不是典型的雙重標準嗎？”
這些伴遊女郎與高瑟媽媽的關係頗佳，嘻嘻哈哈的打趣，顯示她們是正常的雇傭關係，成為伴遊女郎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高瑟媽媽高傲的道：“等你們到了老娘這個歲數，你們也有這樣的特權。”
“明明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偏偏喜歡裝老。”
“就是，就是，你還沒有黛爾的一半大呢！”
“哈哈……這個就沒有可比性了，黛爾是一名精靈，按照她們精靈的風俗，她還沒有完全成年呢。”
“身體成熟就成，心智成不成熟不重要，那些客人們不都這麼說嗎？就是因為這一點，黛爾才特彆受歡迎。”
“哼，那都是一群有怪癖的家夥。”
那些伴遊女郎又是一陣嘻嘻哈哈，但還是都遵從了高瑟媽媽的建議，返回自己的房間梳洗打扮去了。
高瑟媽媽在她們中間，還是非常具有影響力的。
既然她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深意，聽她的一準沒錯。
有一些客人，確實擁有小癖好。
你若是衣著暴露，他沒有半點反應。
若是你將自己包裹的跟老修女一樣，他反而異常激動。
莫非眼前這位少爺，就有這方麵的喜好？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得花費心思，好好的準備準備了。
等到將那些伴遊女郎全部趕走，高瑟媽媽方才微笑著對蓋文道：“稍等我幾分鐘，德拉拉，帶蓋文先生到頂樓會客室，讓先生品嘗一下我們歡樂堂的蜜酒。”
“女士，不用這麼麻煩，我們隻是想要詢問一點事情。”蓋文開始感受到太受歡迎的麻煩了，一點小事情最後竟然變得興師動眾。
“先生都已經上門了，若是我們不招待好，豈不是丟我們安菲爾的人。”高瑟媽媽微笑著道，“更何況，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業務可以展開。”
“好吧。”蓋文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八成是與幽靈葡萄酒和自己昨晚上展現出來調酒手藝有關。
畢竟對方是歡樂堂，美酒是必不可少的。
以前在自己領地打轉，還沒有太大感覺，現在走出來了，他方才發現幽靈葡萄酒究竟有多受歡迎，名氣究竟有多大。
尤其是在美容養顏方麵的功效，已經被無限程度放大，傳的神乎其神。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那些酒商們現學現賣，對外展開的新一輪廣告轟炸。
這些商人可不像自己這麼有良心，在廣告的時候，還講究一個實事求是。
他們是怎麼誇張、怎麼轟動、怎麼讓自己的商品賣上更高價怎麼來。
沒有半點效果的產品，他們都能誇上天上。
更彆說幽靈葡萄酒在這方麵確實有幾分獨特功效，那還不可勁的吹。
在這個以美貌作為最大謀生工具的行業中，追捧程度自然就更高了。
隻是受限於幽靈葡萄酒當初售賣數量，很多人彆說喝，估計連見都沒有見過。
現在好不容易逮著他這個生產廠家，自然要想辦法通過內部渠道弄點。
蓋文現在已經完全可以預見，新釀幽靈葡萄酒出窖後，將會引發怎樣的轟動了。
到時候彙聚到三河之地的，就不是穀地周邊的酒商，而是整個北地的都會被吸引過去。
這件事情，到時候還需要好生謀劃一下，給那些遠方的商人留出足夠的趕路時間，並讓他們帶更多自己需要的貨物前往三河之地。
一邊跟著德拉拉女士往三樓走，蓋文一邊好奇的問道：“這裡需要這麼多的伴遊女郎嗎？”
這個歡樂堂的伴遊女郎數量，若是放在人口眾多的光輝之城十分正常，可若是放在一個人口滿打滿算，不超過千數人的小村鎮，未免就有點太多。
哪怕守著商業要道也有點不合常理，畢竟那些商人不可能帶著一堆貨物在這裡尋歡作樂。
而且這些伴遊女郎的質量也高的有點過分，就算是放在光輝之城也拿得出手。
德拉拉的大臉上閃過了一絲得意，“這就是我們高瑟媽媽的精明之處，安菲爾村距離光輝之城不太遠，又不是太近，又足夠的小，足以避開很多不必要的耳目。
周圍又有著光輝之城所沒有的田園生活，很多貴族老爺喜歡閒暇的時候，到周圍的莊園彆墅中小住幾日。
最主要的是，我們這裡有一個專屬伴遊服務，隻要你選擇了這項服務，這位伴遊女郎將會專門為你一人服務，隨叫隨到，包括跟隨商隊一起行商天下。
其實這裡的伴遊女郎並非我們的全部，還有數倍這個數量的，跟隨商隊行商去了。”
“你們的服務，倒是真的彆出心裁。”蓋文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
這就是標準的情婦服務，還屬於合同工那種，隻要你想，可以隨時終止這種服務，換一位新的，隻要錢到位，沒有任何的後續麻煩——比如逼宮正位之類的。
跟隨商隊一起走的服務，更是卡準了那些商人的脈門，畢竟在一些商道上，連續數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屬於正常現象，更彆說見到一位女性，一位漂亮女性。
但是如此一來，伴遊女郎的危險係數可就直線上升，既然有這份膽識，為何還要做伴遊女郎呢？
似乎看穿了蓋文的想法，德拉拉淡淡的補充一句道：“這裡的很多女孩都是高瑟媽媽當初從那些奴隸販子手中解救出來的。
這裡是她們的安全庇護所，是她們休整再出發的地方。
專屬伴遊便是一個很好的途徑，很多選擇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因為她們在旅途中，找到了更好歸宿，但是她們從來沒有忘記這裡，總會帶信帶禮物回來。”
德拉拉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蓋文知道，這裡麵肯定涉及到驚心動魄的冒險故事。
畢竟奴隸販子不是誰都能乾的，肯定涉及到龐大的本土黑惡勢力。
而從他們手中解救出這麼多女孩的，自然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安菲爾村簡直就是一個高手村，有種隨便扯出一個老人小孩，就是絕頂高手的感覺。
“這點小事，有什麼好吹噓的。”伴隨著貓一樣無聲腳步，高瑟媽媽重新出現在了蓋文麵前。
她已經換了一身相對嚴肅保守的裝束，從上到下一身黑，偏向老婦人的那種服飾。
可是相對於她來講，這種衣服又有點過早了，不僅不顯她老態，反而更顯年輕，有一種熟透了，一口咬下去，全是蜜水的感覺。
“聽說你們昨天研究出了一種全新的雞尾酒，名為觀心，不知道我有沒有幸品鑒一下？”高瑟媽媽興致勃勃的問道。
對方這個問題一出口，蓋文總算知道為什麼將他們請上來了，因為這裡也有一個小型吧台。
雖然比不上鹿角壺酒館的，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
蓋文無奈的將對德拉拉說的理由再次重複了一遍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帶的幽影葡萄酒，昨夜都已經消耗光了，不如等下次我再來，我一定帶足量的幽靈葡萄酒。”
這次出來之前，他低估了幽靈葡萄酒的受歡迎程度。
否則怎麼著也得在便攜次元洞中，塞上幾百支、幾大桶。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是稀罕貨物，對自己來說，還真不是。
用這個搞外交，還真是惠而不費，以後得多給自己留一部分。
高瑟媽媽笑著道：“還真是巧了，前幾天，我剛剛入手了一瓶。”
她打開了一個隱秘酒櫃，從裡麵拿出了一個精美異常的黑色酒盒，打開後，裡麵躺著的，不是維澤梅莊園出產的幽靈葡萄酒還是什麼？
一邊的德拉拉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驚訝到：“高瑟媽媽，你什麼時候入手的這瓶幽靈葡萄酒？我怎麼不知道？”
高瑟媽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若是讓你知道了，你覺得這瓶酒還能在這裡？”
德拉拉絲毫不以為恥，而是理所當然的道：“聽說這種酒對男人婆效果最佳，要是有機會，我當然要嘗嘗。”
她倒是很豁達，對自己身體缺陷不怎麼避諱。
“既然這樣，我就沒有拒絕的道理。”說實話，在彆人的手中，看到自家出產的商品，那種感覺還是很獨特的，有一種滿滿的成就感和濃濃得意。
要是沒有自己，這種葡萄酒永遠沒有見天日的機會。
蓋文走進歡樂堂的小型吧台，檢查著調酒工具，並把搖酒器拿了起來晃動了數下，尋找手感。
不同於克瑞汶的巨型搖酒器，這是一個小型搖酒器，一次調一杯的那種。
這樣的剛剛好。
他還沒信心一次性調多杯觀心雞尾酒，畢竟這是需要感應對方氣息與感情的，一次性調的杯數越多，難度也就越高。
確定好自己需要的東西都有後，蓋文方才對高瑟媽媽道：“無論是調酒，還是觀心雞尾酒，我都是初學，所以，就先易後難，從我最熟悉的奧莉拉女士開始，一人一杯，你們看如何？”
“你是調酒者，吧台是你的地盤，你說了算。”高瑟媽媽從善如流，率先在吧台對麵坐下，真的將自己當成了一個酒客。
“我就不用了，觀心雞尾酒的獨特，昨天晚上，我已經品嘗過，這種酒太昂貴，就不要再破費了。”奧莉拉連忙拒絕。
但是相比起她的嘴，她的身體更誠實，不由自主的跟著高瑟媽媽坐進了吧台，無論是目光，還是臉上都有著抑製不住的渴望。
正是因為品嘗過一次了，她更深切的知道，觀心雞尾酒究竟有多獨特，那種直指本心的，將自己情緒引燃的感覺，實在是很難忘記，讓人久久回味。
就是持續的時間太短暫，她剛剛回過神來開始品味，酒勁就散去了。
“蓋文先生剛剛已經說了，這是在拿你進行嘗試。”高瑟媽媽循循善誘道，“更何況，是你將先生帶過來的，單憑這一點，就值得我請你喝一杯，再說了，有先生在這裡了，你覺得這種酒還會像以前那麼稀缺，那麼難以入手嗎？”
“說的也是。”奧莉拉不再推辭，“那我今天就沾高瑟媽媽的一點光，再嘗一杯。”
“那我開始了。”
交代一聲之後，蓋文便開始全心貫注，調整自己的心境，再一次的進入了靈能集中狀態。
一次是巧合，兩次連中，就不是單純的巧合了。
蓋文感覺自己掌握了進入靈能集中的訣竅。
靈能屬於精神意識的操控，當使用靈能的時候，感情將會成為一種障礙，不利於這種心靈能量與魔力結合。
當他利用影子中的負能量，壓製、屏蔽甚至掌握自己的感情的時候，心靈能力便是最強大的時候，便會自動進入靈能集中狀態。
這種情況倒是出乎蓋文的意料，以後有必須深入挖掘一下，負能量與心靈能力還有沒有其他可以相結合的地方。
這個就不屬於今天的課題了，他現在需要感知的，是酒客的心境。
其實這個，除非負能量外，蓋文還是具有優勢的。
他專精的百變者，雖然不像傳心者那樣，專攻心靈這一塊，不僅能讀取彆人的心靈能力，甚至能夠篡改彆人的靈魂與記憶，但怎麼說也是心靈術士，心靈能力本身就比其他人強大。
與負能量結合後，這種能力似乎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至少在情感起伏變化這一塊非常敏銳，洞悉本心。
人的情緒有很多種，隻要能將其一種順利放大，就算是成功。
強行扭轉現在的情緒，難度最高，當然也是衝擊最大的。
自己現在是練手，她們又是第一次接觸觀心雞尾酒，自己對她們的了解相對有限，沒必要玩挑戰，就依照她們現在的情緒順勢而導。
奧莉拉現在的情緒最好猜，自己等於是她平白撿的一塊寶，估計高興中又有著得意。
催化這種情緒即可，讓她進一步聯想，自己一旦大批量購買他們家戰馬，將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好處。
當蓋文將一切捋順的時候，一杯觀心雞尾酒也就新鮮出爐了。
將奧莉拉的送上後，蓋文根本就沒有看她的飲用效果，就開始調製第二杯，因為他可以百分百確定，對方就算是沒有放聲大笑，也已經抱著葡萄酒開始傻樂了。
這一次調試觀心雞尾酒，蓋文感覺自己的心境和方法，與第一次又有些不一樣了。
那一次是第一次調試雞尾酒，所有東西都在學習嘗試狀態。
可以說是戰戰兢兢、照著葫蘆畫瓢，不敢有任何的差池，更彆說改動。
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想法，膽子也大了很多，很多東西都是輔佐的，隻要核心抓住，大差不差都能成功。
這位德拉拉女士身材魁梧，昨夜又下場摔跤格鬥過，定然不缺乏好勇鬥狠，將這方麵引出來應該最容易。
但是這種人，通常桀驁不馴，想要徹底折服，分量是不太夠的，必須戳中她心底最敏感的點。
這樣一個獨特的人，跟隨在高瑟媽媽身邊必然有原因，加上她先前所說的伴遊女郎出身的事情。
她很可能也是奴隸出身，被高瑟媽媽救下了。
那就從悲慘的奴隸生活入手，這一塊自己有經驗，直接將自己的情緒摻雜進去便可，第二杯成了。
第三杯，也是最難的一杯。
他對高瑟媽媽的了解最少，同時她的閱曆也最複雜，很難一眼看懂。
不過從德拉拉側麵透漏消息看，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對這些女孩有著發自內心的喜愛，想要幫助她們，讓她們獲得屬於自己的生活，就像一個老母親一樣。
這一點從歡樂堂以及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就是她的命門，強化、激發她的保護母性即可，第三杯成了。
等到蓋文放下搖酒器的時候，三個酒杯都已經空了，三個女人的神情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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