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之間,雖然意思差不多,可前者不光是表揚,還有欣賞,而後者,則是諂媚的成分多一些。
對於體製內的老手來說,兩者的區彆,一聽便知。
程竹苦笑道:“書記,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您先坐,我給您沏點茶。”
“不用麻煩了,我說幾句話就要走。”
“不麻煩,這可是前任留下來的好茶,我喝了點,感覺比鴻升書記喝的毛尖還有味道!”
這話的意思是說,你們這裡一個正科級縣紀委副書記,丟棄的茶都比市長的茶好。
你們左陽縣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嶽博笑道:“原來你不是請我喝茶,你是來給我上眼藥的啊!”
“哈哈……書記您真會開玩笑,我哪有這個膽子,您就當我胡說八道了吧!”
這句話,並不是在告饒,而是在說,這件事,我不會追究,隻是警告而已。
程竹將茶放在了嶽博文的麵前,並沒有坐到辦公室裡麵,而是坐到了嶽博文的身邊。
在體製內,這坐法和坐姿,是有規矩的。
市紀委書記管虎,都已經副廳級了,在麵對正廳級的劉青山時,還像個小學生一樣,站在他的身後。
程竹一個正科級,能坐在正處級的縣委書記旁邊,在某些人眼中已經是沒規矩的表現了。
不過,這裡是程竹的辦公室,還是深夜,所以兩人都未在意。
“書記,這麼晚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嶽博文輕輕的喝了一口茶,讚賞的說道:“果然是好茶,這個老劉,我得批評他啊!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就不知道給我們這些老朋友勻點呢?”
嶽博文故意提起老劉,並不是說劉正楠就是前任的紀委副書記。
而是在說,劉正楠與這位前任副書記關係非常好,是一條船上的。
如果前任紀委書記出了問題,那劉正楠也有問題。
而劉正楠現在和程竹又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在點劉正楠的同時,其實就是在點程竹。
順便告訴程竹,你和劉正楠之間的那點事,我早就知道了。
程竹聞言,深深的看了嶽博文一眼,淺淺的笑道:“不愧是博文書記,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的眼睛啊!”
聽到程竹“開門見山”的話,嶽博文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那嚴肅認真的表情,再次浮現。
“我這個縣委書記雖然隻是正處級,但在左陽這個地界,我若是不讓彆人帶走耀祖,誰也不敢將他怎麼樣,更何況,那是在我的辦公室。”
這句話就是在告訴程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清楚。而且,是在我默許的情況下做的,你不要覺得自己已經掌控了局勢。
簡單點說,就是我給你臉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程竹笑道:“博文書記,您在左陽的地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我在來之前,鴻升書記就說過,‘想要在左陽做出點事情,沒有博文書記的支持,是做不成的’,讓我來了這裡,必須向您學習,向您請教。”
程竹這話,綿裡藏針。
他故意提起曾鴻升,並不單單是用曾鴻升來壓製嶽博文,而是在說,在左陽,想要做成一件事,必須依靠嶽博文。
曾鴻升是認可你嶽博文的。
可是,話不光要正著聽,還要反著聽。
現在的左陽,想要做成一件事,需要你嶽博文。
可如果沒了你嶽博文,就能做成更多的事情。
如何理解,就看嶽博文自己了。
嶽博文拿起桌上的茶杯,戰術性的喝了一點點,然後說道:“這茶雖然好,但不能多喝,要不然晚上可是睡不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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