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第一堂課(1 / 1)

由於兩場大火的接連出現。導致整個慶雲城裡都是人心惶惶。這兩家不但一家比一家名氣大,而且都是要命的地方。

如此大事,怎麼瞞不住在慶雲城裡的有心人。紛紛都在猜測是不是嵐山閣和景國發生了什麼衝突。否則怎麼可能前後腳的都遭遇大火。

可就在眾人猜測不已之時。由景國朝廷和嵐山書院共同發布的告示給此次大火做了個解釋。

拋開那些官話套話,反正兩家告示裡所表達出來的就是一個意思。這場大火都是遭到不明人士所為。凶手至今下落不明。朝廷和嵐山閣都在儘力抓捕中,若是有人發現有可疑人物的線索,可到嵐山書院或者偵緝司報案。

兩份告示一經發出,就把甚囂塵上的無數謠言一掃而空。因此原本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交惡事件,在兩家聯手的壓製的情況下,在事情還沒有發酵出來就被徹底按捺了下去。沒有給其餘國家一點鑽空子的機會。

除此之外。景國朝廷還另外發了一份訃告。說是世子殿下為了挽救大火,而慘遭不幸。另九王子因兄長故去而悲傷過度,也在昨夜撒手人寰了。

當方諾看到這份訃告時。不由為蕭沐衡的手法感到驚詫。

他之前隻是讓他把嶽封貶為庶人而已。他倒好。直接給弄死了。這下嶽封徹底就成了黑戶了。再也沒有人會去惦記他這個死人了。

“訃告你看到了?”方諾坐在馬車裡對嶽封問道。

嶽封稚嫩的小臉上看不出喜怒,顯得很是老成:“看到了。”

方諾莞爾一笑:“沒什麼想說的嗎?”

嶽封看了方諾一眼後低下頭回道:“王兄那事父王和學生說了,完全就是王兄咎由自取。”

方諾啞然失笑,他突然明白這小子為什麼表現的如此膽怯了。

畢竟突然一下離開之前的熟悉環境,跟著自己這麼一個陌生人離開家園,而且這個人還親手宰了他哥。總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不說壞到了極點吧,但也不會好到哪去。要不是他老子逼著他拜師,估計兩人永遠都不會有什麼交集。

“話說我們現在已經是師徒了。但我這個做老師的卻一點都不了解你。趁著現在這個難得的獨處機會,不如你就給為師介紹一下你自己吧。”方諾慵懶的靠著車廂上問道。

“介紹?”嶽封表情一滯,不知道方諾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用緊張,就是簡單介紹一下你的生平,你的喜好。還有你之前在宮裡是怎麼生活的。等等等等。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就當聊天好了。”方諾語氣很是輕鬆,就是不想給他太多的壓力。

嶽封聽後微微點頭,便開始講述起自己的過往來。

蕭封嶽,也就是現在的嶽封。按照景國宗室序齒。他在一眾王子中排行第九。

不過這個第九隻是年紀排名。若是論起嫡庶。他卻排行老四。

可他這個嫡子和之前蕭封冀還有蕭封台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並非是一母同胞。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嶽封的生母,乃是先王後病故後蕭沐衡新冊立的王後。

子憑母貴,既然他生母已是王後,那麼嶽封也成了當之無愧的的嫡子。

景國先王後病故前,曾育有三子,長子蕭封冀,次子蕭封台,三子蕭封池。

現如今蕭封冀和蕭封台都已經掛了。按照景國祖製,那麼景國的世子無論蕭沐衡願不願意,都會輪到蕭封池來當。

他這個所謂的嫡四子,隻要蕭封池不跟他兩個哥哥一樣作死,世子之位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的。

但不知是因為蕭封池不得蕭沐衡之心,故而他便把心思重點花費在培養蕭封嶽身上。

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就很能說明蕭沐衡對嶽封期望甚高。否則也不會按捺住殺子之仇,親手把兒子交到仇人手中去培養。光這份魄力,就非常人所能及。

可事情說白了,無非也就是廢長立幼那一套。正所謂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王權的更迭左右都逃不過這些套路。

隻不過景國礙於祖製,蕭沐衡縱然想廢長立幼也不敢當麵表現出來。於是隻能用這種迂回的方式讓他這個小兒子上位,為此,他甚至不惜把蕭封池提前解決掉,好給他這個兒子讓出位置。

看著眼前這個才年僅十二歲的小子,方諾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都說投胎要投個好胎,可即使真的投身王家,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你覺得你能成為景王嗎?”方諾突然問道。

嶽封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想成為景王嗎?”方諾又問。

嶽封猶豫了。看了眼方諾那認真的眼神後,他緩緩說道:“不想。”

方諾眼睛一亮:“不想?你這回答可著實出乎了我的意料啊。”

“學生不敢欺瞞老師。但就以學生的個人意願來說,學生不想做什麼景王。但學生身為王室子弟,父王厚望。學生縱使不想,也責無旁貸。”嶽封語氣嚴肅的說道。

方諾聞言,看著他那稚嫩又夾雜著一絲老成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十二歲,自己十二歲的時候還在遊戲室裡打拳皇呢。可這小子卻已經要開始考慮這種深奧的問題了。

“景王不景王的這裡就不提了。你現在要學會的,是如何做一個人。”方諾笑道。

“做人?”嶽封疑惑。

方諾點頭,隨手就拉開車廂的窗簾朝外麵指了指。嶽封抬頭朝外望去,映入眼簾的除了一片稻田和一些在稻田裡忙碌的身影,便再無其他。

“你看到了什麼?”方諾也開始玩起了高深。

嶽封皺眉思索:“看到了農人在耕作。”

“隻有這些嗎?”方諾又問道。

嶽封再次思索,搖了搖頭道:“學生駑鈍,還請老師解惑。”

“那是你的衣食父母。”方諾指著田間的那幾個老農說道。

“衣食父母?”嶽封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是完全明白。畢竟身為王子的他,是不可能對這些農民有同理心的。

“今日為師就給你上第一堂課。這堂課隻有一句話,希望你永遠銘記於心。”方諾嚴肅道。

嶽封麵色一肅。一臉恭敬的跪伏當場:“請老師賜教。學生洗耳恭聽。”

“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言罷。方諾便閉目不語,顯得很是高深。

“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嶽封喃喃自語的重複了幾遍,眼神再次看向那些農民的時候,已經產生了些微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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