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回到廈門巡洋衙門,話務房的官員就立即迎了上來。
“將軍,京師方麵在日前就已經來電話了,讓您務必儘快回電話。”話務房官員連忙說道。
“是內閣的電話,還是哪裡的?”
鄭芝龍一邊往話務房走,一邊詢問道。
“是朱紅色的電話。”話務房官員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什麼!”
鄭芝龍額頭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內閣的電話是藍色的,朱紅色的電話隻有兩個人會打來,一個人是崇禎,一個是太子朱慈烺。
鄭芝龍不敢有任何的遲疑,連忙走進了話務房裡麵的房間,裡麵是一個小小的密室,隻有一部電話。
“將軍,電話號碼早就為您準備好了,您隻要按回撥就好了!”話務房官員說完,就小心翼翼的為鄭芝龍關上了房門。
鄭芝龍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話筒,按下回撥鍵。
電話裡麵很快就被接通。
“我是東宮話務房,你是什麼衙門,有什麼事情。”電話裡麵很快就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您好,我是福建巡洋衙門主官鄭芝龍,太子殿下日前讓我回電話。”鄭芝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雖然接聽電話的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話務書辦,但是鄭芝龍卻也不敢得罪的。
“好的,請稍等,殿下正在與福建布政司通話,我會將你的通話請求上報上去,你且在電話旁邊等候,殿下稍後會回撥你的電話。”
說完,東宮話務書辦就掛斷了電話。
鄭芝龍一臉的忐忑,他已經與朱慈烺幾年沒有見了,但是朱慈烺那張稚嫩的小臉,他可是記憶猶新。
他不知道朱慈烺忽然找自己是有什麼事情。
這讓他很是忐忑,也很是害怕。
朱慈烺該不會是要回來找他秋後算賬吧?
還是說,他另外犯了什麼事情?
可是,這兩年他都很老實啊!
自從上次去京師請罪之後,他就對朝廷百分之百的忠心,再也不敢有半點的小動作。
鄭芝龍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事情。
一會兒的工夫,鄭芝龍的額頭上,就冒出了一陣冷汗。
“叮鈴鈴!”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把鄭芝龍給嚇了一跳。
鄭芝龍連忙接起電話,道:“太子殿下,臣鄭芝龍在福建遙望叩首,太子殿下萬福金安。”
鄭芝龍語氣十分的恭敬,絲毫沒有將對麵的朱慈烺當成一個幾歲的小孩來對待。
“鄭將軍,不必那麼客氣!”
電話那頭傳來朱慈烺的聲音,道:“孤與你許久未見,不知這幾年在福建擔任巡洋將軍感覺如何?”
“托太子殿下的福,臣這幾年,倒也沒有遇到什麼事情,一切海務都很順利,這也是大明朝廷的天威所致,福建,廣東,雞籠山等地沿海,幾乎是沒有海盜敢靠近!”
“各國商會來大明做生意,也是十分的安全。”
鄭芝龍小心翼翼的誇讚著朱慈烺,拍著朱慈烺的馬屁。
“鄭將軍不必如此吹捧,這也是你們鄭家軍的功勞,朝廷不會忘記的!”
“你的獎賞不會少的!”
朱慈烺笑道:“孤可是聽說,以前的鄭芝龍叱吒大海,可不是什麼溜須拍馬之輩啊!”
鄭芝龍聽到這裡,心裡不住鬆了一口氣,他從朱慈烺的口吻中就聽了出來,朱慈烺不是來找他秋後算賬的,而是另外有其他的事情。
“殿下,臣不敢居功,不知道殿下此次聯係臣可是有什麼要事要吩咐臣去辦?”鄭芝龍詢問道。
“有一點點的小事。”朱慈烺沉吟了片刻,道:“鄭將軍,以前你與西方諸國都有聯係,跟他們有貿易往來,不知道現在你還能不能聯係到西方諸國的使者?”
臥槽!
鄭芝龍差點腿都給嚇軟了,剛才朱慈烺對他寒暄那麼久,讓他以為朱慈烺是另外有其他的事情,沒想到朱慈烺竟然提到了這茬!
這屬實是讓鄭芝龍有點沒反應過來啊!
難怪彆人都說天威難測,伴君如伴虎!
這話果然不假啊!
隻不過是短短幾個呼吸間,剛剛熄滅的冷汗,再次從鄭芝龍的額頭冒了出來。
“鄭將軍,你有在聽嗎?”朱慈烺見到鄭芝龍不吭聲,再次開口詢問道。
“在聽,在聽!”
鄭芝龍連忙回答,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噗通一聲就隔著電話跪了下來,惶恐道:“殿下,臣沒有再跟那些西方諸國的商會聯係了!”
“早在上一次,臣上京師請罪以後,就將所有的聯係方式給斷了,並且全部交給了朝廷!”
“臣對大明朝廷是忠心耿耿,對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對太子殿下,那更是日月可鑒,忠心耿耿啊!”
“太子殿下讓臣往東,臣不敢往西!”
“太子殿下讓臣抓雞,臣不敢拿狗啊!”
“還請太子殿下明鑒!”
鄭芝龍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如訴如泣。
這一幕,如果讓其他的巡洋官員看到,一定會嚇一跳的,因為鄭芝龍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威風八麵的巡洋將軍,雖然隻是管海上治安的,但是依舊是大權在握!
因為鄭芝龍也是有著艦隊在手的,官職雖然隻有六品,可哪怕是福建布政使見到鄭芝龍也不敢托大的。
如此官低而權大的鄭芝龍此時卻被嚇得瑟瑟發抖,與尋常簡直就是一個反差。
朱慈烺都清楚的聽到鄭芝龍在那邊一邊磕頭,一邊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整個人都被氣笑了。
“鄭將軍,你誤會了,孤沒有要問罪於你的意思!”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朱慈烺笑著說道:“早在當年你主動找孤認錯,向父皇請罪之後,這件事情就已經過去了。”
“孤是不會跟你秋後算賬的,反而還要對你委以重任!”
“你不要慌,也不要害怕!”
“當然,這也是怪孤沒有一開始跟你說清楚,這是孤的錯!”
鄭芝龍聽到前麵的話,神色一秉,難道朱慈烺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過細細想想,朱慈烺如果想要問罪的話,也不會在電話裡麵問罪了,他都走不下霸王艦!
想到這裡,鄭芝龍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由的自嘲輕笑了幾聲。
他還是膽子太小了!
也是他想的太多了。
不過,當鄭芝龍聽到朱慈烺說自己有錯的時候,鄭芝龍又立即緊張了起來,如同坐立不安的鵪鶉一樣,忙道:“殿下沒有錯,都是臣的錯,是臣誤解了殿下的意思,是臣愚鈍!”
“還請殿下責罰!”
鄭芝龍可不敢說朱慈烺有錯,朱慈烺哪怕是錯的,也是對的!
錯的隻能是鄭芝龍!
朱慈烺不住苦笑,他沒有想到鄭芝龍現在這麼膽小了,還不如以前。
不過,朱慈烺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因為朱慈烺這些年在大明的朝堂上,也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一切。
為上者是沒錯的!
朱慈烺懶得跟鄭芝龍糾纏這些小事,便道:“鄭芝龍,孤現在是有要事要跟你商議,你且屏退左右,這件事情,事關大明朝廷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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