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杯白酒的原因,宋喜有點上頭了。
到樓下吹了凜冽的寒風,她反而不僅沒有清醒,更是覺得昏昏沉沉。
她看著前麵拽著她手腕的那個人。
她環顧四周,萬丈紅塵仿佛在眼前逆轉。
光影綽綽裡,唯獨江鶴之的身影挺拔如鬆柏。
五彩絢爛的燈光擁抱著他的身影。
她眨了一下眼睛,愈發覺得不真實。
她是不是看錯了?還是說,她在做夢?
江鶴之怎麼會在雲閣?
酒精麻痹了大腦,做什麼都很遲鈍。
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不受控製地跟著他走。
寒風呼嘯而過,如同刀子割過臉。
宋喜的目光,又慢慢地遊離到他的手。
溫文爾雅的他緊扣著她的手腕,腳步踉蹌著,她呼吸間聞到了那一股熟悉的氣息。
她的所有動作都變得僵硬。
清新的皂香,如同一個噩夢困擾著她。
怎麼能不是噩夢呢?
一定是她在做夢。
她居然在江鶴之的臉上,看到了屬於……宋如念的眼神。
深沉而溫柔。
她的臉,都在他的墨色瞳孔裡。
寒風席卷而過,她全身都凍得沒有知覺,但心臟隱隱作痛。
好像是個夢。
又好像……是真的。
她甚至無法忽略心臟撕扯的尖銳疼痛。
他就在眼前。
她卻忘記了他是江鶴之,她想到了宋如念。
她的宋如念。
也是這樣一個漫天飛雪的夜晚,寒風淒厲地刮來。
那個溫潤清雋的少年背著她走了很久,飄雪一次次的落到他的肩上。
【小喜。】
【你放心,他們都欺負你。他們都不想讓你跟我回去。】
【那我就不回去了。】
【江家不是我的家,有小喜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小喜,隻要宋如念活著一天,就不會變成江家的人。】
【他們如果想要傷害你,除非我死。】
過去很久了,她還是記得那個夜晚,少年虔誠地許諾,他親吻她的額頭。
每一個字,她現在都是記得的。
盯著他的背影,雪花迷糊了她的視線。
她忽然覺得頭重腳輕,眼前暈眩不止。
好痛啊!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成了碎片,呼嘯的冷風往裡灌入。
她不管用什麼都填充不了那血肉的空缺。
太痛了,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她分不清楚她是不是醉了。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有人問了一句。
“彆哭了。”
“我送你回家。”
好像是宋如念的聲音,可她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她摸索著去抓他的手,多想叫他。
你彆走。
如念哥哥,你彆走。
他們都不要我了。
我什麼都沒有了。
如念哥哥……你回來吧。
混混沌沌裡,宋喜被人送到了沁園。
江鶴之不知道她搬家了,現在不住在沁園了。
所以隻有把人送到沁園去。
怕引起誤會,江鶴之把人送到門口就給江凜發了消息。
他就先走了。
畢竟,寶意是要吃醋的。
宋喜難受的蹲在沁園的門口,她腦子亂得和漿糊一樣,那點酒不至於讓她醉,但可能是心臟病的原因,所以她很難受。
宋喜蹲坐在地上,腦海裡一幕幕閃過的是關於宋如念的一切。
那是刻鑿到靈魂和血肉裡的二十年。
輕易忘不得。
宋喜在門口還嘔吐了一次,可她什麼都不想管了,就是不動彈,就這麼在這裡睡死過去也好。
短信發出去不到三分分鐘,沁園的門打開了。
才洗過澡的江凜穿著睡衣出現。
灰色的絲質睡衣柔和了他與生俱來的冷酷和殺伐氣息,整個人仍舊是孤冷的,但卻沒有那麼不近人情。
他抱著雙臂,墨黑的瞳孔一動不動地盯著閉著眼睛喘息的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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