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褚北鶴突然對他動手這件事,眼前人帶著懇求的三個字給薑淮的震撼要更深。
哪怕他還沒覺醒龍脈記憶的那些日子,褚北鶴也從沒在任何人麵前露出這樣軟弱的姿態。
眼前的他,很不對勁。
薑淮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但對於褚北鶴的話,他最終選擇了相信。
“好。”
既然他說他會證明,那他會記住薑栩栩這個名字,然後,等他給自己證明。
聞人白依到底是活了數千年的大妖,見識得也要更多些。
在她這裡,隻要敢為之擔保的那個人分量足夠,哪怕再荒誕無輯的事,她也不會全然否定。
而褚北鶴,很顯然就是那個分量足夠的人。
如果她們聞人一族真的出現了一位十尾天狐,且對方還是出自她的血脈。
聞人白依覺得這見誰很合理,除了她的孩子,誰還有資格孕育出十尾的返祖血脈?
至於不知道為什麼她和族人都忘記了對方的存在,沒關係,重新想起來就好。
叫薑栩栩是吧?
聞人白依在心裡將這個名字仔細念了兩遍,最終隻略帶不滿地嘀咕一句,
“怎麼是姓薑嗎?”
既然是聞人一族的血脈,該姓聞人的。
聞人栩栩,多好聽。
……
因為褚北鶴的篤定,聞人白依沒有再阻攔他想喚醒聞人戚戚的舉動,甚至主動消耗妖力支持。
然而,在褚北鶴加上聞人白依,以及白術三方力量護持的情況下,聞人戚戚的妖魂雖然被快速修複,卻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薑禹城無疑是失望的,他原以為褚北鶴也會與他一樣失望。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褚北鶴對此十分平靜。
在衝動下對薑淮動手後,拋開了原先因為栩栩被否定存在的憤怒和惶然,褚北鶴終於恢複了原本的沉穩與理智。
也因此,對於聞人戚戚沒能醒來這件事,他並非不失望,隻是現在的他,沒有可以沉浸於失望的時間。
聞人戚戚是褚北鶴最大的希望。
可她若一時半會兒無法醒來,他也不會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沒有多說什麼,褚北鶴重新回到了褚家。
卻是叫來了椒圖和管家。
“安排下去,三天後舉行婚禮,屆時婚禮會以直播的形式對外。”
褚北鶴說,
“不管用什麼手段或花費多少資源,我要這場婚禮讓全世界的人都實時看到。”
管家聽說還要舉行婚禮,沒等他詢問新娘是誰,就聽到褚北鶴後麵的話。
沒忍住一愣。
雖然自家少爺曾經也為了所謂的強迫症下過不少讓人咂舌的命令,但他本質上是個低調的人。
這麼低調的人,卻突然在婚禮上提出一個這麼高調的要求。
管家雖然覺得意外,但基於自己身為管家的專業操守,他還是很快應了下來,同時表情鎮定地提出要求,
“如果是這樣的話,您可能需要褚氏那邊額外開放一些特殊權限給我。”
“我會跟褚脩交代。”
褚北鶴說完,看向一旁的椒圖。
後者見他顯然也有任務安排自己,當即挺直了腰板,一副隨時待命的樣子。
就聽褚北鶴道,
“給離聽傳話讓他安排一下,我要以安全局負責人的名義和官方談話,安全局和妖管局在善後之餘,撥出所有人手全力配合管家。”
短短幾句話,椒圖聽著卻傻眼了。
主要是褚北鶴這個要求,完全是奔著讓國家和安全局甚至妖管局配合他的打算去的。
要是為了彆的事情也就算了。
在剛剛結束一場天劫的現在……他卻要為了一場婚禮大費周章。
椒圖不理解,但不敢質疑。
隻是實在沒忍住,問出自己心底的那個疑問,
“北鶴哥,所以新娘是誰啊?”
究竟是哪個新娘這麼了不起,需要用這麼大的陣仗來迎娶?
褚北鶴看著他清澈求知的目光,沒有再試圖解釋栩栩的存在讓眼前的人知曉,而是道,
“婚禮那天,就知道了。”
這場本就承諾給她的婚禮,既然不能如期進行,那就將它,用作迎回她的儀式。
天道,應運人間信仰而生。
她既化作天道,那便聽得見這人間的聲音。
如果無法通過聞人戚戚的血脈與她聯係,那他就以這世間信仰之力,將她喚回。
為此,哪怕遭受質疑,或付出更多的代價,他也無所謂。
接下來兩天,在褚北鶴近乎“任性”的要求運作下。
不管是網絡上的普通人還是玄門中知曉他真正身份的玄門中人,所有人都知道了褚北鶴將要舉行婚禮的消息。
一場盛大的,麵向全世界的世紀婚禮。
還是以直播這樣的形式。
大部分民眾或許不知道褚北鶴是誰,但他們卻知道,他們的國家領導或玄門組織,都對華國這個叫做褚北鶴的人十分推崇。
而上層領導的關注,無疑也牽引著底層民眾的關注。
在婚禮還沒開始前兩天,在全世界還在討論著那場意識降臨的大劫的情況下,依舊有絕大部分人知曉了這場即將在華國舉辦的盛大婚禮。
偏偏是在這樣的強關注下,不管是玄門還是官方,卻沒有人能準確說出有關於新娘的消息。
新娘是誰?
這是絕大部分人心裡的絕大八卦。
而作為將所有人好奇心吊在半空的始作俑者,褚北鶴卻沒有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
除了周旋於各方勢力,便是忙碌婚禮的事宜,椒圖全程跟在他身邊,自然知曉他這兩天裡頭不僅不曾合眼,更不曾停歇。
薑淮聽聞他鬨出的陣仗,也從道教學院趕了回來。
麵對他的詢問,褚北鶴隻問他,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你妹妹的名字嗎?”
薑淮挑眉,心說他當然記得,然而,話到嘴邊,卻是猛地頓住,
“薑栩……什麼?”
栩又是哪個字來著?
饒是薑淮,此時也忍不住擰起了眉,哪怕這兩天忙著各種事情,他也不認為自己的記性會差到如此地步。
尤其這還是褚北鶴第一次對他動手,且第一次對他發出強求,希望他記住的名字。
薑淮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忘。
可事實是,他對於那個名字的印象確實模糊了。
他的腦子絕對不可能出問題。
那麼出問題的,就隻能是一些他也無法解釋的非自然因素。
抬眸,對上褚北鶴那果然如此的沉靜目光,直到此時,薑淮才終於開始相信——
他或許,可能……真的曾有過一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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