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栩栩一行去了褚北鶴讓人提前安排好的住處。
依舊是上次他們過來安市追蹤不化骨時住的那棟彆墅。
謝雲裡和薑湛都是第一次來,對這裡倒是沒有太多感覺,各自說了一聲就去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剩下薑栩栩和褚北鶴兩個人的時候,她才看向他,
“這個彆墅你買下來了?”
褚北鶴在安市有房產,但不包括這一處,上次是為了方便找人安排的彆墅。
但這一次過來,薑栩栩敏銳地發現彆墅有了些小變化。
除了彆墅裡負責打掃做飯的阿嫂換了褚家的工作服外,彆墅裡的一些擺設都更偏向了褚北鶴個人的喜好。
作為經常往褚家跑的人,薑栩栩覺得自己多少還是捕捉到了一點褚北鶴的喜好的。
褚北鶴本也沒打算瞞她,但見她一下子猜出來還是讓他心情有種莫名的愉悅。
“嗯,這個彆墅對我來說比較特彆。”
薑栩栩剛想問他哪裡特彆,冷不丁的,卻像是想到什麼,心口微燙。
就聽褚北鶴說,
“這裡是我們正式定下婚契的地方。”
不是為了兩人掌心的桃木印記,而是她從心底出發,想到單純地與他結契。
雖然是因為鹿南星和不化骨結契的影響,但褚北鶴依舊記得那天的情景。
她猝不及防地向他坦白。
也是從那天以後,他們正式確定關係。
這樣的地方,對他來說自然是特彆的。
“你什麼時候買的?”
薑栩栩問的聲音莫名輕了兩分。
褚北鶴道,
“回京市的那天。”
也就是他們確定關係的第二天早上。
薑栩栩眼眸微動,心口的熱意仿佛蔓延到了耳尖,她又問他,
“花了多少錢?”
褚北鶴報了個數字,然後就聽她說,
“這個錢,我想跟你一人一半。”
她說這話時,目光灼灼看向他,眼眸裡盛著他的身影。
褚北鶴先是一怔,隨即似是了然一般,黑眸一點點化作輕柔的笑意。
甚至沒有問她為什麼想出一半的錢。
隻道,
“好,我明天讓人在房產證上再加個名字。”
加他的名字。
畢竟這彆墅買下來的時候,他寫的是她的名字。
薑栩栩倒是不知道這個,聽他說要加個名字,理所當然以為是加她的,頓時心滿意足地彎起眉眼。
褚北鶴看著她,周身金光忽的微微晃動,隨即,他微微傾身,朝她靠近。
薑栩栩隻覺眼前金光幾乎淹沒她的視野,下意識伸手握住他的胳膊。
眼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薑栩栩又有一種被褚北鶴的金光包裹的感覺。
忽的,二樓樓梯口冷不丁傳來一聲電子音發出的咳嗽聲。
兩人動作微頓,扭頭看去,就見薑湛不知何時站在樓梯口的位置,手裡拿著手機,用十分平靜淡定的表情打字,
【我最近有點咳嗽。】
說完,還不忘再次播放咳嗽聲。
薑栩栩:……
你隻是用電子音代替發聲,但不代表你的嗓子裝了發聲係統。
退一萬步說,係統都不用情景音假裝咳嗽。
對上薑栩栩略顯無語的表情,薑湛卻依舊一臉淡定,繼續打字播放語音。
【明天還要出門,建議你們也早點休息。】
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薑湛又嚴肅打字補充,
【各自休息。】
薑栩栩:……
她現在很懷疑薑湛是得了薑淮的某種特彆交代。
當然,也有可能是得了媽媽的。
或者也有爸爸的。
她想了一輪,唯獨沒想到,薑湛是自己要盯著的。
就算不是為了大伯母。
他畢竟,也是她正兒八經的哥哥。
嗯,堂哥也是哥。
不管怎麼說,因著薑湛這一打岔,薑栩栩和褚北鶴還是各自休息去了。
隻是臨分開時,褚北鶴還是動作十分自然地快速俯身在薑栩栩額心處落下一道晚安吻。
而後,沒等薑栩栩和薑湛反應,聲音溫沉朝她道,“早點休息。”
待把薑栩栩送回房間,褚北鶴這才淡定跟薑湛也道了一聲晚安,徑自回房。
薑湛:……
狡猾!
這一晚的插曲很快過去,直到彆墅裡幾人都陷入夢鄉,主臥的褚北鶴忽的緩緩睜眼。
意識散開,處於安市上空,一道特殊的氣息在某棟居民樓流轉。
它穿過牆麵,進入了床上正睡著的夫妻的其中一人夢境當中。
不過兩分鐘又很快離開,穿過牆來到一個孩子的身體裡。
這一晚,它在各戶家裡遊轉,隨即像是有些了然無味般脫離。
正晃晃悠悠地準備著換一棟樓時,忽然,一道奇異的氣息出現在它眼前。
那道氣息還沒來得及逃脫,就冷不丁的被一簇金光包裹著托到一人眼前。
這人正是褚北鶴。
而這道氣息,正是他這次來安市的另一個理由。
“夢貘,果然是你。”
夢貘,又稱食夢貘,以他人夢境為食,也可重現所食夢境,將人陷在睡夢當中。
它是上古的異獸,這樣的東西,哪怕作亂,本也不需要褚北鶴親自來處理。
偏偏,褚北鶴想起這夢貘曾經吃過他本體的一角夢境。
那一角夢境如果散出會引起不小麻煩,所以他必須親自,把那一角夢境拿回來。
金光流轉,迅速將那團氣息勒緊,褚北鶴聲音冷沉,問它,
“帶我去找你的本體。”
夢貘擅長隱蔽自身,哪怕食夢也隻會散出自己的一縷分身,褚北鶴抓住的這一團明顯隻是用於覓食的分身。
此時分身感應到了危險,那道氣團頓時瑟瑟發抖,下一秒,卻是毫不猶豫地,自毀。
氣息仿佛化作煙霧般消散在空氣中,連帶著今夜吃到的夢境一並消散。
褚北鶴擰眉,感覺屬於夢貘的氣息徹底消失,俊臉微冷。
好半晌,他重新斂下所有表情,趁著天色未明,快速回到彆墅。
與此同時。
城市某處的一處地下室內。
夢貘本體在感應到分身自毀消散後,瞬間仿佛察覺到危險一般,本體化作一團光團,毫不猶豫地往地下室角落的一人體內鑽去。
屬於夢貘的氣息完美融入那人的意識當中。
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孩身子微微一顫,而後似是有些痛苦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黑暗之中,勉強能看清女孩的模樣。
那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連同她體內那失去五官的魂魄,此刻正在夢裡扭曲而痛苦地掙紮著。
這種痛苦絕望的夢境,恰恰是夢貘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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