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薑澄多想。
主要是這兩天他確實發現自己身上不太對勁。
雖說沒有二伯那樣的反應。
但他也偷偷查問過了。
有些假孕反應不會像二伯那麼明顯,不止不會漲肚,還會日漸消瘦。
再加上他最近確實感覺沒胃口。
他就擔心自己會不會跟二伯一樣中了招自己都不自知。
雖然他沒像二伯一樣吃了那個加料的巧克力,但他喝了那妖怪用過的水杯啊!
薑栩栩聽薑澄分析完自己的情況,看向他的眼神倒是沒了剛才的不以為意。
想了想,她拿出隨身的朱砂小筆,示意薑澄,
“手伸出來。”
薑澄不解,還是依言伸手。
薑栩栩用筆抬了抬他的掌心,隨後快速在他掌心處畫了個符文。
符文剛成,就見他掌心處冒出幾縷妖氣。
薑栩栩有些意外,小聲嘀咕,
“還真是中招了。”
薑澄聞言,手上猛地一抖,連帶著整個人也猛地晃了一晃。
想到自己可能跟二伯一樣有了假孕跡象,薑澄整個人就有些崩潰。
二伯也就算了,孩子都有三個了。
可是他,還沒結婚啊。
怎麼就中招了呢?
薑澄此時的心情,無異於當初意識到自己被關進掃地機器人的瞬間。
絕望,有辣麼大。
薑栩栩看著薑澄身子一晃,腳下踉蹌著退後兩步,而後啪一下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隨後開始抱著腦袋無聲抓狂。
她就靜靜看了他兩秒,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放心,不是假孕,你中的是耳鼠的招。”
薑栩栩想起那天他被耳鼠的尾巴纏上,當時確實從嘴裡吐出幾根耳鼠毛,估摸著屬於耳鼠的妖氣就是那會鑽進他體內的。
又因為那點妖氣過於微弱,又直接滲入他體內,薑栩栩一時也沒發現不對。
薑澄聽到她這話時,還有些茫然。
耳鼠的招不就是假孕的招麼?
就聽薑栩栩解釋道,
“讓二叔假孕的是鹿蜀毛發的粉末,但你體內的是耳鼠的妖氣,兩者不一樣的。”
山海經記載,耳鼠以其尾飛行,食之不睬,可禦百毒。
簡單來說,耳鼠肉不能使人懷孕,但卻能治療肚子脹大的病,甚至抵禦百毒。
不過薑澄不是吃了肉,而是吸收了耳鼠的一點妖氣。
耳鼠的妖氣,雖然不至於能禦毒消病,但卻能消一下他的一些贅肉。
“你會覺得胃口不佳,精神不振,則是因為妖氣入體的緣故。”
薑澄聽她說得雲裡霧裡,但也勉強抓住了一點關鍵信息,
“所以我沒事?不對,我妖氣入體了,這個有辦法解決嗎?”
頓了頓,他又補充強調,
“我給錢。”
薑栩栩見他終於不是開口就理所當然地要求自己,心下稍稍滿意於他這種擺正界限的態度,當下也不吝嗇順手幫他處理一下身上的毛病。
從小包裡掏了掏,掏出一張淨厄符,遞給他,
“八千一張。”
薑澄有些感動於這個價格,不帶半點猶豫地拿出手機給她轉賬,隨後接下那符。
符觸手的瞬間,他頓時感覺這兩天身上的不得勁都消散了一些,當下又仔細把符貼身放好。
想了想,他又看向薑栩栩,
“咳……你那個之前給我的護身符失效了,要不你再賣我一張?如果有薑溯那種玉符就更好了。”
他可沒忘記,上回就因為他沒有護身符,所以那隻耳鼠直接就挑上了他。
薑澄覺得自己被路雪溪吸走氣運後一直在走背運,先是周亞亞,再是何心蕊,王浩成,幾乎就沒遇到一個好人。
他是真的有些心累。
他以為薑栩栩都願意幫他了,這點小忙肯定也不會拒絕。
卻不曾想,薑栩栩直接就拒絕了。
“你最近用不上,彆浪費我的符。”
薑澄:……
薑溯薑淮哥他們都用不上,他們怎麼就人手一塊玉符了?
給他們的時候也不見你說浪費……
說到底還不是區彆對待!
薑澄心裡不滿,但也隻敢在心裡暗暗吐槽。
現在的他,可再不像之前一樣對薑栩栩表現自己身為堂哥的優越感。
薑栩栩也不在乎他怎麼想,收了錢就徑自離開小廳回了自己房間。
恍惚間又想到,耳鼠的妖氣既然有消除脹肚的作用,是不是也能壓一壓薑禹民肚子鼓脹的症狀?
隻是這個念頭剛一冒出,就被她乾脆否決了。
她一個天天不乾正事的小輩,怎麼能管長輩的事呢?
嗯,就這樣吧。
……
薑栩栩這邊回到房間。
幾天功夫,原本被火雷劈中的地方已經被徹底翻新。
陽台甚至還做了點額外的設計。
躺在熟悉的夢幻風的公主床上,薑栩栩很快入睡,一夜無夢。
她這邊睡得香甜。
另一邊的薑瀚卻再次夢見了那隻贔屭。
依舊是空蕩蕩的空間,四周被濃霧遮掩。
巨大的贔屭自濃霧中緩緩朝他走來。
漸漸的,它的形象開始變得清晰,連背甲上的紋路也被一一印入他眼中。
一如薑栩栩做的贔屭玉件。
這麼想著,麵前黑乎乎的贔屭似乎變成了玉質的身形。
它一步步朝他走來,半晌,它朝他張開口。
薑瀚以為它要咬自己,下意識地閉上眼,
下一秒,耳邊卻聽到一聲古樸沉厚的蒼老低吟,隱隱的,他似乎聽到它在說——
“餓……”
薑瀚:???
因為這重新出現的夢境,薑瀚第二天想了想,直接去了一趟玉石行,托上回為他尋玉的朋友又給他選了幾塊好料。
回到家裡,他把那幾塊玉料按著薑栩栩說的擺在小贔屭的周圍。
讓他詫異的是,原本被他拿在手裡的玉料仿佛像是有了感應,他下意識地將其中兩塊顏色更深的玉料放在了更靠近贔屭的身邊。
幾乎是挨著它放著。
做完這些,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實在沒看出這靈器有什麼特彆的地方,便乾脆轉身去忙活自己的事。
這一夜,薑瀚沒再夢見那隻贔屭,隻是耳邊隱約聽到一些奇怪的哢哢聲。
薑瀚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陷入深度睡眠當中時,那原本被擺在架子上的贔屭玉件,忽然一點點動了起來。
仿佛玉器成精,它先是緩緩地扭動了一下脖子,然後是四肢。
四肢可以動作後,它又往旁邊爬了爬。
最後,它停在一塊靈氣最濃的玉料前。
張口,
對著那塊玉料開始哢嚓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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