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栩栩生日前一天。
薑家從上到下都布置一新。
因為是薑栩栩回到薑家的第一個生日,薑家從薑老爺子到薑禹城都十分重視。
薑澄一早醒來就感覺身體有些發虛。
就像常年不鍛煉的人慣有的體虛,可他明明每周都會專門抽出時間鍛煉。
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薑澄趿拉著拖鞋走到浴室,對著鏡子裡愈發陌生的自己,開始斜著腰洗漱。
刷牙,洗臉,末了胡亂抹了把臉,這便準備下樓。
下樓時,打掃樓梯的阿嫂見著他,眼睛再次瞪大,“你是?”
薑澄已經不是第一次不被認出,心下愈發煩躁,
“你再仔細看清楚,我是誰?”
他說得咬牙切齒,阿嫂聞聲仔細看了看,終於回過神一般,“澄少,不好意思,我剛剛好像眼花了。”
薑澄沒再理會對方。
這幾天下來,他已經快要習慣這種被人時不時認錯的情景。
沒有再理會阿嫂,薑澄徑自下樓,第一件事,就是問,
“薑栩栩什麼時候回來?”
這些天,他試著找了所謂的大師,想幫他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但那些大師要麼就是想著騙錢,要麼就是說無能為力的。
薑澄現在唯一的希望,也隻有薑栩栩了。
薑溯這幾天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甚至偶爾看他還像看陌生人,聞言隻道,
“我姐忙著呢,回來也沒空搭理你。”
薑澄頓時又沉了臉,忍不住教訓,
“薑溯,你現在是什麼態度?我是你哥!”
“你是我哥嗎?!”
薑溯反口就懟他,“你現在哪裡像我哥?看看你最近穿的,跟個屌絲似的。”
薑澄被他這一懟,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穿著,當即又黑了臉。
一言不發地轉身上樓,隨便從衣櫃裡挑了一身自己以前的衣服。
他發現,自己最近精神隻要稍有鬆懈,就總會下意識表現出一些明顯異於平常的習慣或者愛好。
就像是他身體裡還住著另一個人。
亦或者,他正在變成另一個人。
不敢想象那樣的可能,薑澄強迫自己繃緊精神,又從保險箱裡拿出一條珍藏的藍寶石項鏈。
這是他親手設計,並請全球知名的工匠特意打造的,全球獨一無二的項鏈。
薑澄當然知道,直剌剌上去找薑栩栩幫忙,她未必會搭理自己。
他已經想好了。
趁著她生日前夕,先把自己的禮物送上。
薑栩栩哪怕再冷心,也總不能真的不管自己。
不過是哄哄她,薑澄覺得自己可以。
當晚,薑澄趁著所有人吃過晚飯,便將禮物提前拿了出來。
他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儘量語氣溫和道,
“明天你生日,來的人很多,估計你要忙著應酬,這禮物就提前給你吧,我看了姑姑給你定製的禮裙,這項鏈正好搭你的裙子。”
薑澄是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麵拿出的禮物,薑禹心因為要幫著籌備生日宴的事今晚也特意回來了。
看到薑澄難得主動示好,也笑著應和,
“還真是,這項鏈跟我給你準備的禮裙確實挺搭,要不明天就戴這個吧。”
薑家其他人自然也樂得看堂兄妹和睦,便也跟著附和了幾聲。
薛凝玉更是主動道,
“栩栩要不要試戴一下?”
頂著所有人殷切的眼神,薑栩栩隻緩緩垂眸,語氣無波地開口,
“我不要。”
眾人一愣,薑澄更是不可置信,“你不要我送你的禮物?”
薑栩栩隻定定看著他,“對。”
薑栩栩這話一出,在場的薑家人臉色都有些複雜。
一旁的薑老太太頓時開口,
“栩栩,我知道你堂哥之前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但事情都過去了,他也跟你道過歉了,現在還提前給你準備了這麼用心的禮物,你這樣,未免太小家子氣。”
薑淮幾人擰眉,還要開口,一旁的薑澄已經冷下臉來,倏地站起身道,
“我專門給你準備的禮物你不稀罕,那我也不是非要求著你不可。”
他說著,又環視眾人,
“你們都看到了,是她看不上我,以後再彆說是我針對她!”
薑澄說著,拿著珠寶盒子就要轉身離開,卻聽身後,薑栩栩再次冷淡開口,
“你這份禮物,真的是專門給我準備的嗎?”
二叔薑禹民忍不住道,
“栩栩,你這話說的,薑澄這禮物不是給你準備的難道還能是給彆人準備的?你彆不懂事,快跟你堂哥道歉。”
薑栩栩聞言不為所動,反而看向薑澄,聲音清冷,
“你說的對,我確實看不上你,但我不收你的禮物,不是針對你,而是因為這是你給旁人準備的東西。”
薑栩栩最後那話,讓在場薑家人都有些懵,唯有薑淮最先反應過來,一向帶笑的眼眸倏然有些冷下。
薑澄心頭咯噔一跳,又聽薑栩栩道,
“如果我沒記錯,你手裡這個珠寶盒子是D家的定製款,而他們家定製款都是至少提前一個月預定的。”
薑栩栩這一提示,薑禹心最先反應過來。
是啊,她剛剛怎麼沒想起這茬。
薑澄這個盒子單是定製就得花費至少一個月時間,他剛剛又說項鏈是他親自設計定製的,那工時至少是三個月往上。
三個月前。
栩栩也才回來不久,而那會兒,薑澄對薑栩栩更是哪哪都不順眼,更彆說給她提前準備生日禮物了。
再聯想薑栩栩剛才說的,薑禹心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當下,看向薑澄的眼神裡也帶了點惱意。
這要真是她想的那樣。
那這個侄子也未免太不會辦事了!
薛凝玉同為女人,對於這種事也比較敏感,很快也跟著反應過來,看向自家兒子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隻有幾個男人明顯還在狀況之外,薑栩栩便乾脆說得更明白點,伸手,指向他盒子上的定製字母,
“你盒子上的xx,不是薑栩栩的x,而是路雪溪的x吧?”
她說著,杏眸再次沉沉看向薑澄,眼眸裡滿是淡漠,
“你為路雪溪專門定製的項鏈,我不要。”
她最後的這一句話不算重,然而聽在薑澄耳中,卻叫他騰地一下,漲紅了臉。
一旁的薑溯更是不可置信地跳起身來,指著薑澄,
“澄哥!你太過分了!路雪溪不要的東西,憑什麼給我姐當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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