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派係？”陳思璿很是好奇：“我以為就是原聯邦和現在的天啟聯邦兩派。”

“不止如此，原聯邦也就是我們所在的曙光計劃，代表著生存派，主張不惜一切代價保存人類文明火種，而天啟聯邦則就代表著抵抗派，主張動用全人類的力量，研究和挖掘黑暗力量，從而利用這種進化之力，調查和鏟除星淵！”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派係，這個派係認為這種黑暗力量所帶來的進化是積極的，是天擇優選，是來自於神明的恩澤，因此這些人開始崇拜和接納這種所謂的‘神明擇選’，認為存活下來的人和具備異能的人都是天選之子，是新一代藍星文明的種子，所以成立了一個叫做【神聖啟示】的狂熱組織，這個組織大肆收納和招募各種異能者，調查收容詭異禁忌物，原先的天使計劃的一部分成員也剝離出去加入了這個組織……”

調查詭異禁忌物？林現聞言，頓時想起了那台詭異電台，心想果然有人在尋找和利用這種奇特的力量。

隻不過這部分群體一分為三，對調查和使用這種力量有了三種完全不同的使用途徑，簡直耐人尋味。

一旁的KIKI皺著眉頭：“生存派？如果曙光計劃代表生存派，這地下城怎麼不讓那些平民都住進去呢，而且大部分都完全不知道這個計劃，這些人隻知道自己活命，這算哪門子生存派！”

丁君怡麵不改色，直言道：“從社會學的角度來講，這世界不存在公平，一切都隻是資源的利用和分配，所以這不是火車壓死1個人還是10個人的問題，而是有一萬個乘客但火車隻能載100個人的問題，曙光計劃的目的是打造一個永固的地下城市保存文明火種，在生存縫隙中或者契機，天啟極夜來得太過突然，所有的地下城計劃都是在短時間內修繕的，在這種極短的時間內，不可能對全體公民負責，於是那些領導者為了不造成混亂，隻能隱秘的進行定向篩選。”

林現看向她：“剛才我就很好奇一件事，既然曙光計劃的目的應該是要打造一個永固的地下城市保存文明火種，避開極夜的影響，而這些公民也都是經過篩選，那為什麼還要在能源核心上設置自毀協議，你可彆告訴我，目的就是為了防著地下的怪物！？”

“就是！”KIKI一想起來，忽然反應過來，目光看向趙燕和許文“你們有這種的手段，是不是準備把我們騙下去然後炸死呢？”

“這個……這個我們不知道啊。”趙燕驚恐的看向丁君怡道：“如果不是丁主任說起，我們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個協議。”

許文也連連點頭，害怕的道“我們隻是搞科研的，哪裡會知道這種事情。”

這時候，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丁君怡。

丁君怡吸了口氣，平淡的說道：“這個問題並不複雜，在大遷徙之後，我所擁有的P3級權限成了子係統的最高權限，這是原本地下城管理係統設置的戰時後備協議，所以我就在3號備用核心的係統中，找到了這項協議，被稱為《清潔計劃》。”

“清潔計劃？”KIKI兩手抱胸，皺眉道：“清潔什麼？”

“我之前說過，地下城將一等、二等、三等公民分彆安置在不同的樓層，70-80層是三等公民居住區，人口最為密集，麵積也最大，40-60層主要是二等公民居住，20-40層則為一等公民居住，地下城有3座備用核心，但隻有兩座設置了自毀程序，分彆就設置在70，40層，而那份計劃就是為了應對地下城可能發生的饑荒，傳染等風險因素設計的。”

陳思璿聽得滿麵不解“饑荒？這和自毀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林現目光一凝：“她的意思是，當地下城需要廉價勞動力的時候，就從下而上去壓榨那些三等、二等公民，而一旦出現食物緊缺的時候，就直接封閉樓層，啟動自毀，將樓層下的幾十萬人直接埋葬在地下，我說得對吧？”

此話一出，空氣驟然凝固，陳思璿等人當即倒吸一口涼氣，連大樓也麵色變得淩厲起來。

“好狠毒的計劃！”

KIKI一臉憤怒，銀牙咬得咯咯響：“這些該死的家夥，他們最應該第一批送去喂給喪屍吃掉！”

麵對眾人的憤怒，丁君怡依然麵色淡然的說道“如果從道德層麵來說，我完全同意並認可你們應有的這種情緒，如果是我，我也跟你一樣保持這種情緒。”

“但同樣，就像我剛才所說，文明不是公平的延續，從社會學的層麵來說，任何物種從誕生之初到形成社會群體，掌握社會資源的人一定是其中更加優秀和聰明的存在，當然也不排除其中會有運氣好出身好的酒囊飯袋，但概率上來講，能爬上更高的階層，本質上就是一種文明篩選，所以當這列火車100個人，要選擇30個人犧牲，也依然會是以這樣的結構去選擇。”

“就好比你是一個農場主，當你因為瘟疫到來糧食短缺不得不處理掉一半的火雞時，你會選擇那些最健康毛色最漂亮最聰明的火雞，還是那些看起來很普通或者體弱多病的火雞呢，還是說，你們是準備讓火雞自己投票或者讓它們自願站出來選擇犧牲嗎？”

“什麼火雞……”莎莎年齡不大，雖然看起來成熟，可此時聽到丁君怡的一番話，眼眶發紅，忍不住道：“可是要殺死這麼多人，難道不會覺得太殘忍嗎？”

“呼……”

丁君怡長呼一口氣，開口打破了沉默“是的，從我的角度，這個自毀協議實在是過於殘忍，人類在自相殘殺這件事上，總會發揮出最高的想象力，這一點，和科學政治化的目的如出一轍。”

丁君怡這番話像是自嘲一般。

車廂內，氣氛忽然安靜了下來，眾人沉默神色複雜，有憤怒，有惶恐，有迷茫……

“聽起來你說的社會學理論或許很有道理，但你似乎忘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一直沒說話的林現此時緩緩開口，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疲憊。

“什麼？”丁君怡看向他。

林現站起身來，伸手指了指外麵的黑夜“火雞和農場主不是一個種群，所以那些曙光計劃的狗屁領導者也並不是農場主，因為對於極夜和那些黑暗生物來說，所有人類才是那些火雞，但區彆是，這些火雞……”

“是有槍的火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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