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如今是把我這個姐姐徹底忘了,來了侯府也不說見我一麵,我隻能在這恭候妹妹了。”顧寶瑜一開腔,便是熟悉的味道。
顧青鳶見她穿著精致,臉上的妝容也越發豔麗,身上早已沒有了少女的氣息,變得成熟嫵媚。
顧寶瑜走上前,勾了勾唇角,“妹妹真是厲害,連彆人家妻妾不和之事都能插手,隻不過……”
她掃了一眼柳如芸,“隻不過在感情裡,名分並不是最主要的,還要看男人的心在誰身上,否則便是占個嫡妻之位又有何意思呢?”
說完她也不理會柳如芸難看的臉色,難掩得意的笑著對顧青鳶道:“忘了告訴妹妹,我如今已是世子側妃了。”
顧青鳶心下了然,難怪顧寶瑜敢出來挑釁。
“那真是恭喜姐姐了。”顧青鳶淡淡笑道。
看著顧青鳶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樣子,顧寶瑜心裡卻難受起來。
她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哪怕有一絲不悅嫉妒也好啊。
她心底不快,忍不住道:“青鳶,我做為你長姐有幾句話必須要提點你。彆看你因機緣巧合被長公主收作義女,但你出身卑微,京中那些貴公子也不會考慮娶你為妻,你該有憂患意識才對。”
顧青鳶眨眨眼,“殿下說可以富養我一輩子,嫁不嫁人很重要嗎?”
顧寶瑜聞言語氣也不免起伏起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彆看你現在得意,晚年有你淒涼的時候!”
饒是向來好脾氣的柳如芸也出來開口道:“殿下膝下沒有子女,青鳶便如同殿下的親生女兒一般。在閨中過著自在滋潤的日子,有何不好,何必非想著嫁人?”
趙月也跟著補了一刀,“我記得您昨日還因為個通房丫鬟與世子吵了一架,前日好像是因世子夜不歸宿吵的架,還有大前日……”
“夠了!”顧寶瑜就是想讓顧青鳶知道她如今過得很好,一點不比她這個庶女差。
可結果就連趙月這個卑賤的姨娘都敢跑出來懟她,“你算什麼東西,這也輪得到你說話!”
趙月非但不生氣,反是笑嗬嗬的回道:“您忘了,我與您之前一樣都是妾室啊。哦,不對,我是貴妾進門,而您當時隻是沒有名分的侍妾。”
眼看著顧寶瑜快氣哭了,顧青鳶站出來淺笑著道:“好了,我知道大姐姐也是為我好,大家都彆吵了。”
趙月以為顧青鳶心軟了,還頗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結果便聽她似笑非笑的道:“不過大姐姐不必為我擔憂,如果我一生榮華富貴瀟灑肆意,不必伺候公婆不為俗事分憂,那晚年孤寡隻剩冰冷的金銀珠寶為伴也算我的報應,我認。”
這句軟刀子捅得顧寶瑜胃裡泛酸,再看顧青鳶身上那幾件首飾皆非凡品,單就頭上那支羊脂白玉的簪子便可抵她身上所有珠翠。
顧寶瑜氣得落下了淚珠子,紅著眼瞪著顧青鳶道:“好啊你,如今你得了勢便跑來欺負我,顧青鳶,你小人得誌不會有好下場的!”
顧寶瑜氣咻咻的拂袖而去,柳如芸還想再說她幾句被顧青鳶攔住,“算了,犯不上與她這種人計較。”
隻不過顧青鳶的確沒想到顧寶瑜竟還能坐上側妃之位,可見還是有些手腕的。
“看來我這大姐姐與世子重歸於好了。”
柳如芸卻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世子的後院滿是鶯鶯燕燕,有時還會與好友出去吃花酒。”
一個月裡怕是也沒幾日留宿在顧寶瑜房中。
“那她這是……”
趙月回道:“你這大姐姐命數還是不錯的,因著之前的事入了侯爺的眼。侯爺覺得她忠貞剛烈對她頗為讚許,就連這側妃之位也是侯爺為她請封的,為此侯夫人還動了氣呢!”
永平侯夫人本就在為侄兒身亡一事傷心,結果轉頭罪魁禍首踏著她侄兒的屍體更上一層,這如何讓她不惱。
“如今顧寶瑜有侯爺撐腰,便是世子也要給她幾分顏麵。”
“原是這般。”顧青鳶若有所思的蹙起眉。
原以為顧寶瑜這一次再難翻身,沒想到她換了條路還是坐到側妃之位,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外力在撥亂反正一般。
難道說有些東西是她重生也所無法扭轉的?
她記得前世顧青鳶成為側妃後不久,蔣蓉便查出了身孕,且看這一次是否還會如舊。
顧寶瑜坐在房裡暗自流淚,看著鏡中妝容華麗的自己,她眼底卻生出一抹厭煩來,沒來由的將銅鏡扣在桌案上。
她迫不及待的想與顧青鳶證明自己過得好,可日子究竟是否如願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咚咚。”外麵傳來婢女叩門的聲響,旋即響起沉冷的嗓音,“側妃,侯爺有請。”
顧寶瑜身子顫了下,忙道:“好,我知道了,我整理一下便去。”
她重新扶起銅鏡,用胭脂水粉補了妝,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抬步而去。
不管裡子如何,她的麵子絕對不能倒。
她絕對不能失了嫡女的風骨!
……
蔣弦進宮複命後方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蔣府。
他眸色陰鷙,容錦那個混蛋打傷了他的心肺,雖不致命,可每次呼吸都讓他疼痛難忍。
日後若得機會,他定報此仇!
他正欲先與父親稟報正事後回去休息,蔣瑩卻自遠跑了過來,“哥哥,你可算回來了!”
蔣弦在外雖手段狠戾,但對自己的妹妹們卻一向溫和耐心。
“我不在家你有沒有聽母親的話?”蔣弦雖身子乏累,但還是溫和的揉了揉蔣瑩的頭。
蔣瑩冷哼了一聲,“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啊。”
“哥哥,你這次怎麼出去那麼久啊,我一直盼著你回來呢!”
蔣弦一眼看穿她,輕笑一聲,“你盼我是假,怕是有事求我才是真吧。”
“才不是呢!”蔣瑩惱羞成怒,捶了蔣弦一記粉拳。
這一拳正好打在蔣弦的傷口上,疼得他“嘶”了一聲。
“哥哥,你受傷了?”蔣瑩瞪大了眼睛,著急又氣惱的道:“誰這麼大膽子敢傷你,你殺了他沒!”
“女孩子家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蔣弦並不打算與她多講朝堂之事。
蔣瑩滿臉的不高興,“人家都被人欺負了,你還說我。”
“哦?”蔣弦頗有興致的挑起了眉,“京中還有人敢得罪你?”
“可不是,就是那個該死的……”
不待蔣瑩說完,蔣尚書便派人來喚蔣弦。
蔣弦感覺自己的傷口似乎在滲血,也不欲再耽擱,便道:“哥哥還有正事,你有什麼事就去找南凜,讓他幫你出氣。”
頓了頓,他又眸色寒寒的補了句,“不必有後顧之憂,出了什麼事哥哥替你擔著。”
“哥哥你真好!”得了蔣弦的許諾,蔣瑩滿心歡喜。
這一次,她要顧青鳶那個賤人去死!
蔣弦看著她興高采烈的背影眸中儘是柔和,在他看來,他蔣家的女兒他的妹妹就該千嬌萬寵,女子唯唯諾諾實在無趣,就該如瑩兒這般肆意才可愛。
不過……
他突然想到燭火下那一雙清冷而自帶嫵媚的桃花眼,唇角勾了勾。
她那樣的女人或許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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