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舒英輝沉默了。
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曹欣為他做了這麼危險的事兒。
忱，很危險。
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危險的人。
曹欣，也去鬼門關走了一遭。
而且還是為了他。
此刻，舒英輝的心情更複雜了。
“舒先生，你很愛她吧？”
“愛的。”
曹欣是坦誠的，舒英輝也用坦誠回答了她。
曹欣並沒有因為舒英輝的回答而感到失望。
相反，如果舒英輝說不愛或是不知道。
那麼，曹欣才會失望。
曹欣突然邁大了步子，往前多走了半步，來到了舒英輝身旁，與之並列，“舒先生，講講你和趙芯的故事吧。”
對於舒英輝和趙芯的事兒，曹欣基本上都知道。
但是她還是想聽舒英輝親口講一講。
這就是女人的心思，同時也是女人的好奇心與勝負欲一起使然。
曹欣也想知道，對比趙芯在舒英輝心裡的位置，她到底差在哪。
舒英輝歎了口氣，還是答應了曹欣的要求，“當時啊，我跟旺財很慘還沒發家，旺財又需要吃金子，沒錢買啊，終於想辦法搞到點錢後就準備買給它買點金子解解饞。”
“那天我才跟旺財打一架，差點沒打贏，渾身都被咬的稀巴爛就像和乞丐一樣，人家珠寶店的店員就狗眼看人低了唄，還不準我們進去。”
“趙芯那時候就站在旁邊，我就讓趙芯來接待我，她很客氣，總之我對她的第一眼印象還不錯，這是第一次見麵……”
曹欣點了點頭，示意舒英輝繼續說。
“後來還是買金子的事兒唄，不過在買之前，趙芯請我和旺財吃了頓飯。”
“那時候還沒人知道旺財的特殊，以為她就是一條普通的土狗，但是那時候我說要讓旺財上桌吃飯的時候，趙芯也沒有嫌棄。”
“這就是第二次見麵了，然後我就記住了趙芯，總之隻要是關於金子的事兒就找她……”
可以說，沒有旺財，舒英輝就不會去買金子，也就不可能會遇見趙芯。
他一個大老爺們去金銀珠寶店，那不是吃多了撐的嗎？
可以說一切，都是必然的。
相遇也是必然的。
“再後來，就是渡築劫的時候了，那時候遇到一個精怪‘蛇哥’，它給了我們很多寶貝，簡直就是一筆想都沒想過的巨款呐……”
“那時候我和旺財剛在城裡弄死不少人，又在山上和軍隊打了一仗，不敢拋頭露麵，所以就隻能讓趙芯來幫忙處理這些東西了……”
這是舒英輝與趙芯的第三次見麵。
那時候舒英輝和旺財忙著去收拾那條惡蛟。
與趙芯見麵後，不過就說了幾句話而已。
而且全是關於金子的事兒，並沒有其他內容。
“其實那時候，我就有一點點感覺的，隻是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曹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在趙芯之前，我連個女性朋友都沒有……”
趙芯的出現，正好彌補了舒英輝交際網的空缺。
曹欣微笑著打趣道:“信呀，怎麼不信，那時候的舒先生忙著討生活嘛，哪有功夫交朋友。”
舒英輝也笑了，“就是！他媽的，那日子太苦了，一輩子都不想過第二遍，我給你說啊，最慘的時候，我還和旺財去菜市場撿菜葉子回家煮來吃，草！”
這是在賺到第一桶金之前發生的事兒。
屬實是揭不開鍋了。
好在撿菜葉子的同時，旺財這廝還時不時去偷點雞、鴨之類的……
不然一人一狗就得橫屍出租屋了。
言歸正傳。
“再後來，我也發達了，準備回QL蓋房子來著，那時候剛好路過了那座城市，說去曾經的出租屋看看，你猜怎麼著，趙芯居然租了我曾經住的那個房間……”
“要不是有這個緣分在，我跟趙芯基本上就沒有什麼交集，後邊就約著一起旅遊回家，旺財這個王八蛋一直在給我灌輸什麼，錯過了就錯過了，錯過了就要後悔之類的話……”
“還彆說，我真被旺財這個狗東西給弄開竅了，也第一次體會到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感覺非常好，但是又有一點點傷感來著……”
“其實我跟趙芯並沒有相處多久，哪怕是旅遊期間，也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但是男人嘛，一旦動心了，跟時間就沒關係了。”
“還記得你在日本給我說的見色起意嗎？其實我對趙芯也是見色起意，說好聽點就是一見鐘情……”
人生初見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
第一次這種東西，更是忘不掉。
無論是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煙，還是第一次領工資……
這些東西、事情都會給人極深的印象。
更彆說是第一次動情了。
而且動情期間，舒英輝和趙芯又經曆了許多次第一次。
那就更忘不掉了！
“把她送上大巴車之後，就沒有之後了，我忘了她……”
“等我想起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我之前還給旺財說來著，要是我不厚著臉皮去纏著趙芯，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舒英輝神色很悲傷，後悔與無奈，都寫在了臉上。
這次輪到曹欣沉默了。
舒英輝提起趙芯的時候，就像個孩子一樣開心。
而現在，他也像個孩子一樣失落。
曹欣心裡有很多話，但是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許什麼都不說，就是最好的。
兩人就這麼在街道走著，如今再漂亮的風景也不能吸引他們了。
隻能說。
趙芯走的太早。
舒英輝動情也太早。
而曹欣，她出現的太晚。
順序，有時候，是很重要的。
人的感情，有時候就是這麼複雜，有著太多的不甘心與意難平。
“曹欣。”
“嗯。”
“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可以的，我們很長壽，不是嗎？”
現在，無論舒英輝給曹欣任何答複，都是在欺騙。
拒絕曹欣，是舒英輝在欺騙自己。
曹欣已經是舒英輝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接受曹欣，那就是舒英輝在欺騙曹欣。
因為此時此刻，他還愛著趙芯，也在想著趙芯。
“曹欣啊。”
“嗯。”
“等回去了，我們一起去給趙芯立個墓碑吧，同時也給事情畫上一個句號。”
“嗯，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