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給老子滾下來！”
外麵傳來了一聲咆哮。
正躺在床上的舒英輝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
“你舅舅？”旺財調侃道。
舒英輝歎了口氣，該來的還是得來啊。
他爬起身走出了房間，來到了窗戶邊。
隻見樓下站著一個肥胖的中年人，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根竹棍。
正是他的舅舅，代兵。
而旺財也跟著跑了出來，踮著腳趴在窗子上看戲。
舒英輝嬉皮笑臉的說道:“小舅！好久不見啊！”
代兵伸出手指著舒英輝，“滾下來跪著！”
“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快點！”
舒英輝有些頭大，無奈隻能走下樓去。
代兵看著舒英輝走了下來，抄起棍子就要往舒英輝身上抽去。
舒英輝連忙伸出兩隻手抵擋。
不過他卻擋了個寂寞。
因為小舅的棍子最終還是沒舍得揮下來。
“小崽子，你他媽出息了啊？一跑就是這麼多年！”代兵將竹棍丟在了地上，眼睛一下就紅了。
“錯了，真錯了，以後不跑了！”舒英輝連忙安撫道。
“跟老子走！”
代兵似乎覺得在自家外甥麵前哭有些丟人，當即轉過身朝著反方向走去。
舒英輝隻能跟了上去。
……
代兵帶著舒英輝來到了他的家裡。
此時代兵的家中已經擺好了一大桌子菜。
這些菜大部分都是些熟食，並且有些連袋子都還沒打開。
看樣子，應該是才買回來的。
此時舒英輝的妹妹代佳琪正在廚房裡炒菜。
看到舒英輝前來，代佳琪伸出頭對著他調侃道:“哥，我老爹沒揍你？”
“沒啊，咱小舅我還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是吧小舅？”舒英輝笑著說道。
代兵冷哼了一聲，“彆跟老子套近乎，你他媽誰啊你！”
舒英輝尷尬一笑，從兜裡掏出煙遞給代兵，“小舅，抽一根，彆生氣。”
代兵看了一眼嬉皮笑臉的舒英輝，最終還是接下了煙。
舒英輝掏出打火機，給代兵點上。
“老爸，你不是戒煙了嗎？”代佳琪有些疑惑。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懂什麼。”
代兵一口煙，險些被嗆到，看得出來他確實很久沒抽了。
不過哪怕是被嗆到了，他仍然沒有將煙丟掉。
舒英輝離家時才16歲，家裡不準他抽煙，所以隻能偷偷的抽。
而今，這麼多年過去了，舒英輝人也長大了。
舒英輝給他這個當舅舅的發了人生中第一支煙。
意義不一樣，再難受，代兵也要抽完。
“出去混了這麼久，學會喝酒了沒？”
“會一點。”舒英輝點了點頭。
“那咱爺倆今天就喝點。”
代兵站起身，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沒有開封的白酒。
這是代兵家裡最貴的好酒。
哪怕是逢年過節，他都沒舍得拿出來招待客人。
代佳琪炒了兩個素菜，端了出來，叫兩人上桌吃飯。
舒英輝接過代兵遞過來的白酒，為舅舅滿上。
“來，喝一口。”代兵舉起杯子。
舒英輝端起酒杯和舅舅碰了一下。
一杯酒，幾口菜下肚。
代兵開始對舒英輝說起教來。
“你這小崽子沒良心，你爹媽把你養這麼大，你留下一封破信就跑了……”
“那時候老子開車把整個省都跑遍了，發出去的尋人啟事能把一個後備箱給裝滿……”
“你真以為你是對你姐好？你姐當時眼睛都快哭瞎了，你爹的頭發短短半個多月就白了……”
舒英輝低著頭，沒敢說話。
代佳琪簡單的吃了兩口飯後，很識趣的將酒桌留給了這兩個大老爺們。
“再給老子拿支煙。”代兵拍著桌子說道，整個桌子上的菜都抖了一抖。
舒英輝嚇得連忙將煙遞了過去。
“你寫的那封破信，逼著你爹媽沒辦法隻能陪著你姐出國……”
“你大姨比你爹媽都疼你，你大姨當時直接嚇得住院了……”
“我剛才也給你爹媽打了電話了，他們那邊最近有些鬨騰，暫時還回不來，一會我給你號碼，你趕緊給他們打一個過去……”
代兵端起酒杯跟舒英輝又喝了一個。
很快一瓶酒就被兩人喝光了。
而代兵的酒量是真的不好，此時他的神情已經有些恍惚，嘴裡一直念叨著舒英輝的小名……
舒英輝將迷糊的小舅從桌子上扶了起來，送到了房間中。
“舅媽呢？怎麼沒看到她？”舒英輝對著代佳琪詢問道。
正在玩手機的代佳琪抬起頭，“我媽去娘家了。”
舒英輝點了點頭，舅媽的娘家在外省，他小時候還跟著他們去玩過一趟。
“你今年多少歲來著，我都忘了。”
代佳琪翻了個白眼，“19了！我的好哥哥！”
舒英輝跟代佳琪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小時候代佳琪是舒英輝身後的跟屁蟲，隻是隨著年紀變大。
兩人之間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隔閡。
難道是太久沒見的原因嗎？
……
舒英輝回到家中時已經是晚上了。
旺財正趴在窗戶上笑嘻嘻的看著他，“怎麼樣？是不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舒英輝沒有搭理旺財，走到樓下打開門後，直接上了樓。
他將打包回來的鹵鴨子丟給旺財，隨後自己坐在沙發上歎氣。
旺財一邊吃著鹵鴨子一邊詢問道:“咋了？真被罵慘了？”
舒英輝搖了搖頭，“小舅把我媽的電話號碼給我了。”
“給了你就打過去唄。”
舒英輝點了點頭，打肯定是要打的。
隻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旺財，你說他們會不會罵我？”
“應該不會吧？不過也不好說，主要是你狗日的太欠揍了。”
舒英輝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這個狗東西。
他從旺財手裡搶走了手機，將電話號碼輸入到手機上。
猶豫片刻後，他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幾聲，隨後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舒英輝一下就分辨出了這是他的母親。
“媽，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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