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總……”團長急得直跺腳。
但是,他的勸說,並沒有改變男人過來的初衷。
從江城到這裡,他被限製進入這個地方,不知道找了多少關係,呆了多少天,才來到這兒。
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夏柔柔可能不行了。
不,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關韋抱著夏柔柔上了直升機,“去肯尼研究所,馬上。”
肯尼研究所,正在研製可以治療這種病毒的藥物,他希望對夏柔柔的病情能起到作用。
“柔柔。”他溫柔地喚她。
夏柔柔沒有任何反應給他,安靜得如同死去一般。
他顫著指尖,探了探她鼻息,很弱,弱到幾不可聞。
他的心開始變得急躁,不安,恐慌,害怕。
懷裡的女人,身體越來越冰。
他試圖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
可是收效甚微。
“再飛快一點。”關韋心不安地跳動著。
他經曆過無數次的死亡瞬間。
第一次,他感到了害怕。
怕失去一個人。
“夏柔柔,你給我醒醒,醒醒?”
關韋呼喚著懷裡女人的名字,可她連睫毛都不動了一下。
她軟軟的,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支撐,讓你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直升機最終停落在肯尼研究所的空曠草皮上。
關韋抱著夏柔柔,幾乎是用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醫生麵前。
“快,快救救她,她快不行了。”
醫生擴開夏柔柔的眼皮,用手電筒看了看,“先注射針劑吧。”
強心針打上。
夏柔柔被推進了實驗室。
跟著關韋一起來的助理,不安的搓著手,“關總,您就這麼放心,把夏護士長交給他們啊?那藥還要實驗期,連三期都沒到……”
“管不了這麼多了,她要死了。”關韋很痛苦。
除了死馬當活馬醫,還有彆的辦法嗎?
沒有。
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好恨,恨自己當初應該阻攔她來這裡。
他更恨自己,為什麼要跟她吵架,鬨離婚。
如果他們之間不是發生了太多的不愉快,她一定會聽他話的,也不會想到會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
都怪他。
如果她死了,他就是殺人凶手。
助理看著眼眶泛紅的男人,也沒再說什麼。
夏柔柔被注射了還沒有研製成功的藥。
她成了第一位人體實驗者。
注射完後,她安靜地睡著,雖然看不出來效果如何,但是她的呼吸要比剛剛有力氣了許多。
托利醫生出來跟關韋講,“一共需要打三針,這三針下去,或許可以救她的命,但是對身體其實器官的傷害,都是未知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關韋點頭。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無論對她的身體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他都接受,隻要她活著,他可以養她一輩子的。
“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最快也得三針打完。”托利醫生拍了拍關韋的肩,安慰他道,“彆著急,藥起效是有時間的。”
夏柔柔被關在了實驗室裡。
以便研究員們,隨時記錄她的生命體征和不良反應。
關韋每天可以進去看她一眼。
每一針間隔的時間需要十天。
如果她能醒過來,也得差不多一個月。
不能進去看她的時候。
他會隔著玻璃在外麵看。
她手腳都被捆在一張病床上,頭上,四肢都滿是接到儀器上的線束。
有時候,她會無端地嘔吐。
有時候,她在激烈的病床上掙紮。
她的反應很多,每一種反應都像是紮在關韋身上的刀,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被淩遲得片甲不留。
助理走過來,勸他去休息一下。
“關總,您也彆太擔心了,我聽研究所的人說,其實這藥挺管用的,就是猛了點,要是夏護士長挺過來了,她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關韋不敢確定,夏柔柔會不會挺過去。
他很怕,怕他哪天醒來,就會被通知夏柔柔的死訊。
他揉著眉間,疲態儘顯,“跟顧氏的醫院聯係了嗎?等她三針打完,我們以最快的方式,回到江城,展開治療。”
“已經通知到那邊了,顧總還特意打電話過來,問情況呢。”助理不知道關韋的意思,自作主張道,“我告訴了顧總,咱們這邊夏護士長的情況,顧總也說,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夏護士長。”
關韋緩緩地點了點頭。
顧少霆對他的事情,向來是全力支持的。
就是總讓他在自己的事情上費心,他有些抱歉。
“海城過來的團隊,現在還有多少人了?”關韋又問。
助理微歎了一口,“隻有不到十個人了。”
浩浩蕩蕩,歡歡喜喜出發的隊伍,隻有不到十個人。
這樣的慘烈,是誰也沒有想到的,關韋麵色沉重。
“包機,讓所有還活著的人,馬上回海城,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的關總,我馬上去聯係。”
關韋深吸了一口氣。
人在天災人禍麵前,變得微不足道。
早點過去吧。
夏柔柔被注射到第三針的時候,就頻繁吐血。
吐到隻有靠輸血維持著僅有生命跡象。
關韋在外麵看得焦急,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就衝進了實驗室。
“這是什麼情況?我讓你們把人給我救回來,你們是想送她去死嗎?”他抓著研究人員的領子,狠狠地發問,“你們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她為什麼會吐血,為什麼會吐這麼多的血,她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關先生,你先彆激動,這是藥的副作用。”研究人員努力地解釋著。
關韋不相信。
哪有藥的副作用是吐血。
這麼個吐法,輸入的都不如吐得多,人能堅持得住嗎?
“那這個副作用,什麼時候能停下?”他隨手又抓起一個研究員,“你,你來告訴我?”
研究人員吱吱唔唔的。
他就是個小研究員,副作用這麼嚴重,他自己早就慌了,還怎麼解釋。
“關先生,你還是找托利醫生吧,這研究是他主導的,他或許能給你最清楚的解釋。”
“那他人呢?”關韋大吼。
研究室的人,都嚇得後背發涼。
有人趕緊去找托利醫生。
關韋走到夏柔柔的病床前,看著她慘白沒有血色的小臉,日益凹陷的臉頰,手腳被綁著勒出的血痕,每一寸的地方,都在訴說著她所承受的痛苦。
他心疼地把臉,緊緊地貼到了她有些冰涼的小臉上。
“我一定會把你救活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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