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天空響起一聲悶雷。
雨,不期而至。
“快到車裡去。”關韋對著夏柔柔說。
她抱著電話,連忙坐進車裡。
看到關韋還在外麵,她便又撐了把雨傘,走下了車,“關先生,我剛剛打了拖車的電話,他們說一會兒就到,先回車裡等著吧。”
“嗯。”
二人一起坐回了車裡。
冬天的雨都夾著冰茬,敲在擋風玻璃和天窗上,劈裡啪啦地響。
外麵冷,車裡也不暖和。
關韋發起車來,打開了車內的暖風係統。
“這裡修路,導航也不講,真害人。”夏柔柔抱怨一句。
關韋以前遇到過不少這樣的突發狀況,並不急躁,“可能是最近開工的道路,導航沒能及時更新,也正常。”
夏柔柔看了他一眼。
情緒還怪穩定的。
手邊的電話響起。
“喂?什麼?你們不過來了?為什麼啊?修路,車子過不去?那不行啊,你們不來,我們怎麼辦?天氣這麼糟糕,而且還這麼冷,你們這樣,是要出人命的,喂,喂……”
夏柔柔看著掛斷電話,氣的要罵人。
“道路救援說,咱們這邊道路因為修路的原因,路太窄,他們的車子過不來,讓我們再自己想想辦法。”
關韋微點了下頭。
想想辦法,那就是換胎加充氣。
兩條輪胎都傷的比較嚴重。
他得下車去看看,哪條適合換,哪條可以充上氣,堅持一段時間。
關韋再次冒雨下了車。
雨很大,風很涼,夏柔柔怕他淋壞,又撐著傘下車幫他的忙。
關韋換胎很專業,三兩下就把一條輪胎換好了。
夏柔柔一臉崇拜看著他。
這個男人好厲害啊。
可是另一條輪胎充了幾次氣,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放乾淨了。
輪胎傷得太嚴重,根本不行。
而他,已經淋得濕了半邊的身子,“這個輪胎,真的沒法弄了。”
“關先生,你都淋濕了,要不先回車裡,再做打算吧。”夏柔柔高高舉著雨傘,風吹得她東倒西歪,自己的身子也濕透了半邊。
她很冷,說話聲音都有些顫。
他看了她一眼,“好。”
二人再次坐進了車裡。
風裹挾著冰,把車子吹得顫顫悠悠。
“我再換個電話打個問問,要是在這裡呆上一晚上,咱倆容易凍死。”
夏柔柔拿著手機,一個個地搜著救援的電話。
但是一連打幾個救援電話,人家都拒絕了過來。
“怎麼辦啊,他們怎麼回事啊,都不過來,那我們怎麼辦?”
這裡連個網約車都沒有。
還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關韋看著她濕透半邊的身子,從後備箱裡扯了條毯子遞給她,“披一下,彆凍壞了。”
“你呢?”明明他的身子濕得更透,“要不,還是你披吧。”
“我沒事。”他拒絕了夏柔柔要遞還過來的毯子,“等一會兒,看看雨要是停了,應該就會有救援的過來。”
“好吧。”
車子的暖風開著,車內還算暖和。
但是沒人過來救援,車子一直點著火,油就會慢慢地耗儘。
到時更麻煩。
天色漸暗。
雨變成雪礫子,再變成鵝毛大雪,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
望著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方圓幾裡,隻有他們這一輛車在大雪當中,夏柔柔得有點慌了。
這都是什麼命啊。
她可是第一次出遠門啊。
這要是凍死在這兒嗎?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怎麼回事?信號呢?信號讓雪吃了?
“關先生,我這手機怎麼沒有信號啊?”夏柔柔想問問關韋的手機,還有沒有信號,發現他靠在車邊一動不動的,“關先生?關先生?”
夏柔柔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人還是沒動。
“關先生,你怎麼了?”夏柔柔以為他睡著了,歪著頭叫他,“關先生,你是不是睡了呀?”
關韋依然沒有給她回應。
這時。
原本還有暖氣的車子,突然熄火了。
夏柔柔知道沒油了。
“關先生,你彆睡了,車子熄火了,咱們要不出去找找附近,有沒有住的地方吧,要不然,這一晚上,咱們就凍死了。”
夏柔柔推開車門,凜冽的寒風吹進來,她立馬又關上了車門。
外麵好冷啊。
關韋還是沒有動。
夏柔柔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抬手摸向了關韋額頭,呀,發燒了。
她趕緊把身上的毯子,披到了關韋的身上。
拿掉毯子,又沒了暖氣,她冷得有些受不住。
又把毯子披到了自己的身上,伸手把關韋抱住了。
“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你現在發燒,我是為了救你,你可彆誤會我。”
夏柔柔說著,生怕一會兒關韋醒過來怪她。
他的身子燙得厲害。
夏柔柔用毯子將兩個人裹緊。
車裡沒了暖氣,兩個人的體溫剛好可以抵禦一陣,但這也不是辦法。
夏柔柔拿著手機,晃了晃,還是沒有信號。
“關先生,你要不要試著清醒一下?”她現在六神無主,風吹著車晃得厲害,她有點害怕,“這荒山野嶺地,一個人也沒有,可怎麼辦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久到夏柔柔都要睡著了,關韋這才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了正抱著他的女人。
她的臉很紅,但是抱得他很緊。
身上的香氣,一個勁地往他的鼻子裡鑽,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最近一直在連軸轉,已經幾天沒有睡過覺了,剛剛被雨淋過後,他感覺自己有點發燒,便睡了。
看來,今晚是要在路邊住下了。
“夏護士。”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臉。
夏柔柔像從夢中驚醒一般,茫然又錯愕地看向他,“關先生,你醒了?”
“車後備箱裡有羽絨被子,還有電暖設備,放心,一晚上死不了。”他掀開毯子,下車打開了後備箱。
他常年出差,車裡備的東西比較全。
以前他也在雪地裡暴過胎,過過夜,問題不大。
“真的嗎?”夏柔柔重燃希望,看著關韋一件件的往外拿,她滿眼的崇拜,“關先生,你想的好周到哦,好像知道我們一定會困在這兒一般的。”
關韋:……
“職業習慣罷了。”
“看來,今晚,我們不用死了。”夏柔柔笑著說。
羽絨被子很大,電暖設備熱量也足夠。
儘管後排座位無法全部放倒,但兩個人的空間還不算局促。
“過來吧。”他說。
夏柔柔不明所以,“啊?什麼?”
“過來,靠著我,能暖和一點。”他自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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