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蘭，要不，我們就先回去吧。”男人聲音不大，始終低著頭。
這句話勸得李美蘭一肚子的氣，“回去？我們來是乾什麼來了？我們夠好說話的了，讓他們過個安穩的年，不提彩禮的事情，大年初一過來串個門子，還要被趕，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李美蘭掀起眼皮，恨恨地看向莫念初，“我告訴你，莫念初，你再不喜歡我們，我們也是你的娘家人，你可以沒有良心，但是我們得替你父母，好好的把好你嫁人這一關，
既然說到了彩禮，那我就透個實話給你，這彩禮要是不給，那你們這婚禮也不要辦了。”
莫念初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剛要動氣。
被顧少霆抬手攔下。
“二位長輩不要動氣，這離婚禮還有段日子呢，至於彩禮的事情，我們可以再商量，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們還有事情要辦，就不留二位了。”
顧少霆叫過管家，拿來兩個紅包，“祝二位長輩新年快樂。”
李美蘭不情願接過紅包，當著顧少霆的麵直接打開。
看到裡麵是一千塊，她原來囂張跋扈的態度，也不再那麼尖銳。
“既然今天你們有事，我們改天再過來也行，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作為長輩，嫁女兒是不可能一分錢都不收的，你們顧家有頭有臉的，可彆讓人笑話。”
“明白。”
顧少霆微笑著，把二位送出顧宅。
莫念初也不知道顧少霆哪來的好脾氣，對付這種人，你越給他們好臉，他們越得寸進尺。
“就應該報警，把他們都抓起來。”
“他們無非就是想要幾個錢而已，如果不是特彆過分，給他們幾個，也未嘗不可。”
顧少霆總是抱著破財免災的想法。
莫念初詫愕地看向他，“你這個想法太幼稚了，如果這次你給了他們錢，那下次，這樣的親戚就會越來越多，甚至八杆子都搭不著的親戚也會來要錢，你這叫助紂為虐。”
他笑著攬起她的肩，覺得她想得多了。
在他的心裡，有一個尺度的。
他怎麼會不懂，欲壑難填的道理。
“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我帶你去豐城。”
豐城？
她突然明白了什麼，“是去看莫韜嗎？”
“不止是去看他，是想看看，這次能不能把他接回江城。”他知道莫韜恢複得已經非常不錯，應該是時候接回來了，“你願意嗎？”
“我，我當然願意啊，可是接回江城後，你安排好醫院了嗎？”
莫念初從來沒有聽顧少霆提起過這事。
怎麼突然有了個想法呢。
“咱們到了再說吧。”
他希望她先看看莫韜的情況，他希望是在家裡休養。
“好。”
顧少霆親自開著車，帶著莫念初往豐城去。
他的車子開得不算快，希望她可以看看沿途的風景。
但是莫念初的心情忐忑，她無暇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
“是不是太久沒有見莫韜了，很擔心他的狀況？”他握緊了她微微發涼的小手，“彆擔心，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他的病……再好，也根治不了。”這不免又讓她想到一些過去不太好的事情。
她知道顧少霆已經儘力了。
但是，有些事情，傷害的造成，已然沒有回頭路可走。
她撐著腦袋，靠在車窗上，目光空洞。
“顧少霆，其實，我已經不怪你了，但是一提到莫韜，我就會陷入那段黑暗當中，我不知道我這是不是病了，就是……”
她的指尖輕輕的顫抖著。
她像是要抓住什麼，可到頭來什麼也抓不住。
她對不起莫韜。
這是事實。
他握緊了她的手，唏噓中透著堅定，“阿初，我們始終要麵對這一切，無論過去多麼荒唐，造成了多少傷害，都已然過去了，我和你一樣，需要拿出勇氣來麵對他，麵對他將來的人生。”
她側過眸子，淺淺地望著他。
是啊，他們不可能永遠不麵對莫韜，永遠把他放在醫院裡，過一輩子。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
輕輕拍了兩下她的小手，“醫生說，莫韜恢複的不錯，現在大陪分時間，他和常人無異，隻不過會間歇性的發病，那藥的效果不錯。”
莫念初準確的捕捉到了‘與常人無異’幾個字。
她知道這種精神類的病，不好治。
“你是說，他如果不發病，和正常人是一樣的？”她欣喜。
顧少霆點頭，“沒錯，而且，我還告訴你一件特彆好的事情。”
“什麼？”她好像心情突然就好得起來。
顧少霆微微一笑，“莫韜的腿，我已經找醫生會診過了，加入一些高科技，他可以不用再坐輪椅了，通俗一點講，就是把電子拐杖植入腿中，他可以做到直立行走。”
“啊。”莫念初沒想到，顧少霆還在關注莫韜的腿，“那他可以像咱們一樣了？”
“跟正常人還是有區彆的，不過，通過訓練，不用再依賴於輪椅和拐杖，也是指日可待。”他信心滿滿地說，“等把他接回江城，就開始治療他的腿。”
莫念初又感動，又驚喜。
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莫韜。
他記得。
她不禁憧憬起，以後和莫韜在一起的生活。
孩子們一定會喜歡這個舅舅的，他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
她現在的心情，已經由忐忑，變成了期待。
“你看那山，好高啊，有機會，咱們也帶孩子們來爬吧。”莫念初終於有了心情，可以肆意地欣賞美景，“你看這山上應該全是栗子吧，好想去撿哦。”
“今天的天氣真好好哦，藍天白雲。”
她把座椅調整了一下，微微仰躺著，打開天窗，像看時間流淌。
“顧少霆，其實，你那些紅包，我已經拆過了。”她是今天早上拆的。
她看到了好多他的祝福。
說真心話，她能體會到他的用心。
“我也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雖然是臨時準備的，但心意在了。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把你的左手拿過來。”
她打開盒子，裡麵一塊不算昂貴的手表，“這手表吧，是我有一次去商場，人家搞促銷我買來的，我覺得挺適合你的，雖然比不上你的百達翡麗，也好幾千塊錢呢。”
她覺得手表造型偏硬朗，是適合他的。
“喜歡嗎？”
顧少霆抬腕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頭，“能收到夫人的新年禮物，豈是一個喜歡，喜歡的不得了，以後就戴它了。”
“我財力有限，謝謝你的不嫌棄。”她笑著。
男人寵溺地搖了搖頭。
幾個小時後。
車子開進了豐城的療養院。
院長知道他過來，特意親自過了迎接，“顧總，顧太太，你們來了。”
“我們特意過來看莫韜的，如果他情況允許的話，我們打算接他回江城。”顧少霆說明了來意。
院長點頭，表示明白，“那咱們先去看看莫韜的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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