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安回答道：“我感覺還好。”
“當年大師跟我說過，老天會在某個人成了九世善人之後，給他一次成魔的機會，算是給他一次考驗。也會在人做了九世惡人之後，給他一個向善的機會，算是對他的救贖。”
“他跟我說，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可以入魔的時候，你要先考慮清楚。如果，你還想做一個善人的話就不要接受魔氣，退出三局安安心心的做一個好人。”
“如果，你還想為國家做點什麼事情，你就吸收魔氣吧！你有九世善心，不至於迷失心智徹底入魔。但是，你的九世善舉也就全都廢掉了，也就沒了成仙的機會。”
我饒有興趣地看向了君子安：“你不想成仙？”
君子安倒背著雙手仰頭望向了星空：“仙是什麼？九王爺，你說星空之上，星宿之中真的住著仙人麼？”
“如果，有仙人，他們為什麼不管這世間的妖魔鬼怪？如果，沒有仙人，為什麼又要有妖魔？”
我搖頭道：“你的問題太深奧了，我沒學過哲學，無法回答你。”
君子安笑道：“你不是不能回答，而是不想回答。”
“因為，你就是斬妖除魔的人，將來也是要下地獄的人。”
“神庭裡沒有你一席之地，地獄裡卻已經給你留好了位置。”
“九王爺，我跟你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知道你對自己的命運有怨，卻對自己做過的事情無悔。”
君子安深吸一口氣道：“淩局找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
“讓我退出三局，我也成不了仙。因為，我離開了三局，會一生難以心安，有心魔的人，怎麼還能成仙？”
“我想好了，這一生，儘我所能守護世間，等我死了，就可以安安心心地下地獄了。”
“起碼，在地獄裡還能看見很多老友，那裡肯定有半間堂！”
“哈哈哈哈……”我大笑道：“好，我在地獄裡等著你！那句話，怎麼說來了，陽間還留半壺酒，黃泉一笑再相逢。”
我以前聽人說過，術士出征之前，一定要在好友那裡留下半壺酒，決不能把酒喝乾。酒，喝乾了，人就回不來了。那半壺酒，是等著他回來的時候再喝。
如果，那半壺酒等不到他的主人，藏酒之人就得把酒壺帶進棺材裡，黃泉之下還有人等著跟你同飲。
君子安向我挑起了拇指道：“謝謝！九王爺的這杯酒，我喝定了。”
“現在我感覺舒服多了。”君子安像是鬆了口氣，解開領帶，扔了西裝，毫無形象地坐了下來，點上了一支雪茄：“九王爺，要不要來一隻？”
我坐到君子安對麵抽出一根雪茄：“你好像比以前更灑脫了。”
君子安道：“魔就該率性而為，其實，我覺得你就是魔。隻是，你有自己的底線而已。”
我淡淡一笑道：“或許是吧！”
“好了，不開玩笑了。”君子安道：“我融合魔心之後，從那個封魔術士的記憶裡得到了一點東西。不知道，對你是否有用。”
我頓時來了興趣：“說說看！”
君子安道：“九王爺，你聽說過善惡門麼？”
“善惡門？”我搖頭道：“你說的該不會小說裡賞善罰惡使吧？”
“不是！”君子安道：“我說的就是一個術道門派，而且盛極一時。”
琥珀卻在這個時候說道：“我在很小時候聽說過善惡門。那是一個非常奇怪的門派。”
“他們做生意每次都會派出兩個人，一個善使，一個惡使。善使從不殺戮，他們負責地跟邪靈談判，儘可能的平穩把邪靈送走；一旦談不妥，那就是惡使出手了。”
我下意識地說道：“這不是術士的老套路嗎？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殺？”
“不！”琥珀說道：“如果，你這樣理解善惡門就錯了。善惡門真正可怕之處，就在於他的惡使。惡使出手是沒底線的，他們隻在乎能不能斬殺邪靈，不在乎用什麼手段。”
“在邪靈附身雇主不肯離去的情況下，惡使連帶雇主一起斬殺，對善惡門來說都是平常的事情。據我所知，善惡門曾經出現過，惡使獻祭了全村老少，請來邪神斬殺目標的事情。”
“而且，惡使一旦出手，還不允許有人阻止，不許有人謾罵，甚至不許有人記恨。”
“這麼說吧！惡使連著雇主一起乾掉的時候，如果雇主的家屬心生不滿，對他們指責謾罵，甚至僅僅是怒目而視，惡使就能直接將雇主滅族。”
我和葉開差點沒把眼睛瞪出來：“這還是術士麼？”
琥珀道：“我聽到傳說就是這樣？誰知道真假，反正我聽到傳說的時候，善惡門就已經滅門了。”
葉開也在這個時候說道：“狐狸，你說咱們在地下看見的那些屍體，會不會就是惡使動的手？”
我把自己在地穴中看到的情形說了一遍，韓老鬼點頭道：“這倒是很符合琥珀所說的那些惡使的做事風格。”
我看向了君子安道：“你的記憶裡呢？”
君子安搖頭道：“喬山，也就是魔心的主人。並沒有這一段記憶。善惡門的弟子，無論是善使，還是惡使，都記不住自己封魔的過程，隻能記住他們接受任務的起因。按照善惡門的話說，隻要記不住自己做過什麼，心裡就不會難受了。”
君子安補充道：“琥珀講述的傳說，有一點說錯了。善惡門從來不接驅邪的生意，他們要麼是在降妖，要麼是在封魔。”
“我覺得，他們不會故意忘記過程，很有可能是在對抗心魔。”
我點頭道：“有這個可能性。先不管這些，你先說有用的。”
君子安說道：“根據喬山的記憶，當時他與惡使喬河，接到善惡門最高級彆的赤血封魔令，才會從千裡之外日夜兼程地在七月十五之前，趕到了當時的風雷鎮。”
君子安解釋道：“在善惡門裡赤血令的意思，就是不惜一切代價鎮壓魔物。哪怕是用成千上萬人血祭也在所不惜。”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善惡門是以魔鎮魔的門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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