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門外不許有人(1 / 1)

黃泉借皮 苗棋淼 1670 字 12天前

我回頭看時,血海階梯已經出現在了滔滔河水當中,六扇門弟子竟然全部站在了階梯上,隻是為首之人已經換成了華貴中帶著幾分妖嬈的女人。

“花漫語!”張淩毓傳音道:“那個女人是六扇門幾個核心人物之一,花妖花漫語。”

我雙目微微一縮道:“她就是,代表六扇門登上幽冥列車跟卜雨澤合作的那個人?”

“對!”張淩毓道:“我上一次就想拿下花漫語,結果被她跑了。”

張淩毓的話,不由得讓我提高了警惕。

這個花漫語即使不是術士,也足夠引起我的重視。一個敢兩次深入鬼神之地,跟凶靈談判的女人,僅憑這份膽色,就足以讓多數江湖好漢望塵莫及了。

更何況,她還能兩次跟凶靈達成合作,可見對方能力如何了。

我目光稍稍往旁邊一挪,才看見了站在花漫語身後的梅格格。對方所在位置竟然跟梅夢雨平齊,她不是梅夢雨的師父?

江湖中人,在私下裡可以沒大沒小,但是上了場合必須分清主次。這是江湖的規矩,也是臉麵。

我名義上是半間堂的堂主,在半間堂關起門來,沒誰把我當成堂主。在外麵,葉開會自覺地落我身後半步。韓老鬼就更不用說了,簡直是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後麵。

梅格格站的這個位置,分明就是丫鬟的位置。

原來,花漫語才是這次行動真正做主的人。

花漫語的忽然出現,是要做什麼?

是幫著六扇門繼續垂死掙紮,還是準備在三局麵前多爭取一些好處?

而且,馮瑞為什麼要通過血海階梯送花漫語上懸天牢?

難道,這裡根本沒有什麼上古秘藏?馮瑞真正的目標是懸天牢?可是,這樣算的話,時間就對不上了,馮瑞是在雍正年間修築了血海階梯,那個時候,血字秘檔並未丟失,皇史宬諸將還在京城,時間上對不上。

我皺眉之間,花漫語就帶領六扇門弟子從血海階梯登上了懸天牢。

花漫語似笑非笑地看向我道:“九王爺,作為十二參將的後人,六扇門作為錦衣參將的後人,要求維護懸天牢的知情權,不過分吧?”

我還沒開口,簡中正就先一步說道:“當然不過分,恐怕隻有那些心裡有鬼的人,才會推三阻四。”

如果,簡中正不是一道神識的話,我就應該一巴掌抽過去。現在抽他就跟抽空氣沒有什麼區彆,除了讓彆人看我的笑話,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對張淩毓說道:“你和溪月不要進去,留在外麵接應我們,一定要小心血海階梯和馮瑞。”

張淩毓微微點了頭,花漫語也說道:“夢雨,你跟我走。格格,在外麵主持大局。”

我這邊留下了張淩毓,花漫語卻留下了梅格格,她等於是不動聲色貶低了三局——在她眼裡自己的一個丫鬟就能跟張淩毓對等較量。

我轉身走向村口的時候,卻被葉開給攔了下來:“彆過去!村口有道牢門。”

葉開單手結印,淩空虛點,距離他指尖一寸左右的地方果然出現一道青銅大門。連接在大門兩側,也不是我們開始看到土坯圍牆,而是數米高矮的青石城牆,小小村落赫然變了一座銅牆鐵壁的深牢大獄。

我看向那座大門的時候,才發現門環的位置並不是銜著銅環的獸首,而是放著兩隻漏鬥似的東西。

“這道門用的是血匙。”葉開深吸了一口氣道:“這裡正好可以裝下一個人的雙手,隻要特定的人把手放上去,他的血就會被大門吸走。兩扇大門吸足了人血,門也就開了。”

我剛要說話,葉開就把手伸進了漏鬥,片刻之後,我就看見青銅門上出現了一小片血跡。

那扇大門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正在吸血的海綿,卻並沒吸收葉開多少血液。

僅僅片刻的工夫,門裡就傳來一聲輕響,聽上去就像是有人從裡麵打開了門鎖。

簡中正當即冷哼道:“葉家人還有臉說自己沒有叛國嗎?葉家後人的血,能打開大門就是你們叛國的證據。”

我看向簡中正道:“人到七老八十還多嘴多舌,是一件很遭人煩的事情。這隻能證明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專愛說人是非之人,到老也改不了那點品性兒。”

簡中正氣地吹胡子瞪眼:“你敢編排老夫?”

我冷笑一聲道:“懸天牢的真相尚未明朗之前,我勸你把嘴閉嚴了。免得將來打臉太疼,這嘴收不回來。”

簡中正冷笑道:“好!老夫現在開始一言不發,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自證清白?”

我對葉開說道:“門能打開就行。進去吧!”

葉開把手從漏鬥裡拿出來的時候,懸天牢的大門緩緩敞開了一條足夠一人進去的縫隙,我也在那縫隙當中看見了一個身上血跡斑斑,手裡拿著折扇的青年文士。

對方就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血戰,身上到處都是噴濺上去的血跡,但是,他身上的書生氣卻又讓人主動忽視了他那一身血汙。

我向那人抱拳:“術士陳九,冒昧到訪。”

血衣文士笑道:“陳先生客氣了,在下並非此間主人,隻是一個能在城裡活動的牢中人罷了。”

“諸位現在可以進來了,隻是,這道門目前最多隻能進六個人而已。如果,其他人要進門的話,還得繼續注血。”

我開口道:“不必了,有六個人就可以了。”

血衣文士道:“雖然陳先生對自己的修為很有信心,但是我也得提醒你。大牢之外不能有人,一旦牢門再次關閉,留在外麵的人全都會被鬼神抹殺。”

花漫語開口道:“九王爺,我覺得還是應該勞煩一下葉開,正常打開牢門。我們能多進去一個人就多一分保障。”

“九王爺,我知道,你暫時不會相信六扇門。但是在懸天牢的問題上,我覺得,我們應該拋棄彼此之間的成見,揭開懸天牢的真正秘密。畢竟,這涉及到了是否有人以術士之名行叛國之事?”

我冷笑一聲道:“你們有五十多人,派一兩個出來放血,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你們想進可以自己開門,我願意帶六扇門的三個人進去,已經是讓你們占了便宜,就彆跟我在這談什麼大義了。”

我話一說完,六扇門方向就有人嗤笑道:“我們又不是叛徒後人,血乾淨著呢?開不了那道門。”

“滾出來!”張淩毓的一聲怒喝如同驚雷在人群中炸響,當即有人吐血倒地。

六扇門人頓時一片嘩然:“三局和半間堂為了一個叛徒,連話都不讓人說了嗎?”

“三局如此袒護叛徒,是不是早就已經叛變了?”

“我們要上告!”

“對!我們要上告!”

我麵對群情激奮的六扇門,冷眼看向花漫語道:“花長老,管好你的人,不然我可要殺人了!”

“都給我閉嘴!”花漫語厲聲喝道:“你們一個個都成什麼樣子?還有沒有點規矩?”

“開不開門,是半間堂的權利,你們憑什麼咄咄逼人?”

花漫語道:“九王爺既然不願意開門,那我們就這樣進去吧!”

花漫語是故意的,她是怕我先一步逼她的人進懸天牢,才故意弄出這麼一手堵我的嘴。

門裡那個血衣文士搖著扇子道:“陳先生的做法,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啊!為了一個人失了軍心,等到了需要所有人團結一致的時候,你又該怎麼辦?”

我笑道:“這位朋友,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些人從來沒想過要齊心合力麼?”

“他們心裡很清楚,現在還不是蓋棺定論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像是遇上殺父仇人一樣,群情激奮?”

我不等血衣文士回答就說道:“這裡麵固然有他們怕死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要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如果,這裡任何一個人的血都能打開這道門,那麼,他們就要選出一個人來放血。他們有五十個人,沒人會自願站出來抽血,隻能互相選擇。真正到了選自己的命,還是彆人命的時候,他們肯定選擇保全了自己。”

“他們心裡有愧,卻又沒法怪罪自己,隻能把罪過全都推到一個跟他們不相乾的人身上。然後,活活把他打死,讓他遺臭萬年,這樣一來,他們心裡就沒有愧疚了。”

我說到這裡冷笑道:“可我為什麼要如他們的意?”

“就為了,後麵我需要他們賣命麼?”

“一次靠不住的人,你還指望他們下次能靠住嗎?”

“他們不從你背後捅一刀,你就該去燒香拜佛了!”

我說話之間,看向了血衣文士:“朋友覺得,我說得對麼?”

血衣文士看了我半晌才說道:“難道,你就不顧全大局嗎?所有人都進入大牢,你們的勝算不是更大麼?”

我笑著反問道:“什麼叫大局?”

我沒等對方回答就說道:“所謂的大局,就是所有人都在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攜手並肩也無謂於犧牲。”

“這個時候,我們犧牲小我,換取勝利,才叫做顧全大局。”

“如果所有人都是各懷鬼胎,為自己能苟延殘喘,隨時能乾掉你的時候,還有什麼大局可言嗎?”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血衣文士:“朋友,我看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怎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血衣文士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雙眼無神地看向遠處,喃喃自語道:“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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