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今夜天色黯淡。
烏雲將群星和明月驅趕，隻留下海風和船上的燈光，在起伏不定的大海上搖晃。
林賽被瓦啦瓦啦抓著跑到甲板上。
七海同盟的人們並不在乎海上的天氣如何。
觀眾如昨日一樣，群聚在甲板之上，舞台中央也已經有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迎風而舞。
“唉？沒有好位置了啊？”
跑過來的男人一臉茫然，疑惑地看向林賽：
“這位是……？”
“嗯……”
“林賽……林賽先生？！”
男子幾乎下意識否認：
“不，不是的！”
“而看到莉莉丹妮和阿多雷斯的下場，伱感情代入進去，所以就情難自控了？”
少女清唱詩篇。
林賽介紹道：
“昨天真正把你拖出來的就是她。隻不過你醒過來之前，瓦啦瓦啦就提早走了。”
兩人今天是後麵才走出船艙，自然沒法像昨天一樣，提前占據比較好的觀看位置。
但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音樂有撼動人心的力量，而且掌握這份力量的人就在眼前！
林賽也跟上前去坐在旁邊，兩人便安靜地欣賞起舞台上的表演。
“娜娜，科威特？”瓦啦瓦啦眉毛一挑，“你說的這個科威特，該不會是尼爾加德·科威特吧？”
但僅是一瞬，少女纖塵不染的美麗臉龐上，便換成一副鼓舞人心的笑容。
林賽聽著海水拍打在船隻上的聲音，瑟瑟的風響，以及舞台上一輪接著一輪的表演，一時間也有些享受此刻的氛圍。
樂聲響起的刹那。
就好像看到美好的事物，人類自然就會渴望那樣。
他當然能感覺到，瓦啦瓦啦奏響的樂曲，是在鼓勵自己的愛情。
男子點點頭，也靠過來和林賽他們一起坐著。
仿佛在這激昂的音樂中，重新找到了自己深深埋藏的情感。
“我和娜娜是真心相愛，我們……我們的結合，她的家人並不認可，所以娜娜也在兩個月前，被科威特先生帶回去了。”
男子有些說不下去，但還是點了點頭。
“……”
瓦啦瓦啦伸手擋住對方接下來的話：
“道謝什麼的就不必了。”
科威特是千帆之城的藝術世家。
她改變前進方向，拉著林賽走到船邊，輕輕一跳，便坐在船舷欄杆上。
海麵上的夜風便拖著她的身影，越過觀眾的肩膀和頭頂，一路滑翔至舞台中央。
瓦啦瓦啦表情有些懊惱。
男子這才恍然大悟：
“朋友，你這是怎麼了？”
“原來如此，我……”
歌頌愛情的旋律，如破曉之陽穿透烏雲，灑向每一個觀眾的心尖。
人們忘記了夜晚的黑暗與沉寂。
這時正好是演出的間隙，瓦啦瓦啦便扭頭問道：
海麵似乎有某種發光魚群在貼近遊蕩，給大海綴上點點金色的繁星。
台下觀眾，完全沉浸在這炙熱的旋律之中，心弦也被少女的琴音撥動得如波濤起伏。
昨日演出話劇的年輕人們，今天仍舊沒有缺席。
“謝謝你喜歡我的樂曲。”
夜色正濃。
“怎麼樣？林賽，感覺到樂曲中的力量了嗎？”
“所以你坐上這艘船，就是想去千帆之城，尋求自己的真愛？”
莉莉丹妮自殺身亡的事件之後，她的所愛之人阿多雷斯，動身為死去的愛人複仇。但成功之後，阿多雷斯的內心也被空虛和絕望吞噬，於是在莉莉丹妮墓前，追隨愛人而去的悲慘結局。
這時候，一個呼喚聲從一旁響起，隨即一個男人就小步跑了過來。
不過他並非覺醒者，所以不像林賽兩人，大膽地直接跳坐在欄杆上，而是靠在欄杆內側，仰望舞台上的表演。
“好！來！我給大家表演一段！”
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他被音樂的力量打動了。
瓦啦瓦啦繼續問道：
時間悄然流逝。
兩個月前他們家的女兒被硬拽回去，也是鬨出了一段小小風波。
男子則點頭承認：
“沒錯，隻是我沒有什麼藝術上的成就，也不是擁有力量的覺醒者。所以……”
即便有人已經忘卻愛情的滋味，此刻的身軀亦是微微發顫，激動的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全場陷入一片驚人的寂靜。
少女剛才的演出太過驚人，林賽的內心也被完全填滿，以至於他分辨不出裡麵有沒有源質技藝摻雜。
這想法甚至沒有經過大腦。
瓦啦瓦啦皺起眉頭。
“現在大家都在觀看演出，你以後在外麵的時候，多注意安全就好。”
林賽旁邊的男子已經泣不成聲。
瓦啦瓦啦輕輕拍了拍男子的肩，隨後又跳上船舷欄杆，對林賽饒有深意地問道：
等到話劇落幕。
“你不會感情上受到打擊，所以看不到這種愛情悲劇吧。”
但那種悲憤的感情流露，怎麼看也不似作偽。
黑夜在她手中投下一把漆黑如墨的小提琴。
緊接著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
林賽凝神一看，這不就是昨天被他和瓦啦瓦啦，從人群裡救出來的那個傷心男子嗎？
看到對方小跑過來，瓦啦瓦啦主動問道：
“嘿，你不就是昨天那人嗎？”
林賽和瓦啦瓦啦倒是沒什麼，但他們身旁的男子已經眼眶濕潤，微微抽泣。
“你以後也要好好練習哦。”
“算了，咱們去那邊坐著。”
他們順著昨天的劇目，演繹著接下來的一幕劇情。
現存的掌舵人，是一位七階段的藝術鑒賞家。
瓦啦瓦啦款款走下舞台，周圍的人自動給她讓開道路，道路兩側猶如自動退卻的海水。
瓦啦瓦啦的演奏技巧精妙絕倫，每根琴弦都在她的駕馭下煥發生命，音符如飛舞的蝴蝶般輕盈跳躍，又如激流勇進般磅礴有力；其聲時而低回婉轉，如戀人之間的私語；時而高昂激越，恰似愛情燃燒的烈焰，火熱奔放且深情款款。
吸取了昨天的教訓，他這次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情感，沒有直接失控。
舞台中央，一身白色長裙的少女宛如海上精靈，握著夜晚的微風開始演奏。
“海夜的風，如一個巨大的孩童，在不合時宜的黑夜裡醒來，開始演奏和喧鬨！”
少女也不多做抱怨。
林賽陷入沉默。
林賽情難自禁地開口了：
“我，我也試著演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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