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雙方爭奪
“我覺得為了人們的未來，大家肯定不能一直呆在隱蔽邊陲。”
“但現在的事實就是，我們也無力解決龍獸帶來的危機，畢竟雙方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
林賽坦然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不覺得這有什麼要隱瞞下去的必要，和伊瑞爾坦誠公布，直接告訴鎮上的覺醒者自己的想法，是一個很直接，也能立刻起到效果的辦法。
聽到林賽坦誠的回應，伊瑞爾也點頭表示認可。
但他隨後就說出一個林賽之前雖然想過，但並沒有意識到其嚴重性的問題：
“這個道理大家也都明白。”
“但是林賽，和才來了鎮上三年的你不同，不少人已經在這裡隱蔽邊陲呆了十三年！”
“他們不少人來這裡時，可不打算在此常駐一生。換個說法，這些人幾乎是被囚禁在這裡十三年，他們已經沒有耐心了！”
“……”
十三年，這對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個短暫的時間。
林賽反思自身。
他被律法騎士打上標記，身處隱蔽邊陲，可以說是躲避追捕的理想狀況。
但鎮上的覺醒者或者平民，當初來到隱蔽邊陲，可能隻在這裡短暫生活，甚至有像女獵人丹那樣，被突然出現的問題困在此處。
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
而非準備在這個前哨站一樣的地方埋骨長眠。
再加上黑山世界時刻存在的威脅。
這些年來的生活，對於很多人幾乎等同於在牢獄之中的煎熬！
意識到這點，林賽更加理解鎮中人們的想法，也因此陷入沉默。
桌子對麵的伊瑞爾則繼續開口道：
“所以，林賽，你現在的想法還是支持留在鎮子上？”
林賽控製好自己的心情，這才作出回答：
“暫時肯定要留在鎮上，但這並不意味著一成不變，同時也要尋找解決危機、或者對付龍獸的辦法。”
伊瑞爾幾乎是逼問一樣地追問道：
“你說的辦法要去哪裡尋找？”
林賽語氣堅定地回道：
“當然是在行動之中。”
聽到林賽的回答，伊瑞爾的眼神眯了起來，他用和自己平時渾厚的聲線完全不同的細微聲音問道：
“那伱說的行動又是什麼？和那些人去挑戰一頭七階段的龍獸？”
林賽作出回答：
“曾經鎮中學者留下的記載，還有隱蔽邊陲可能存在的幫助。”
前者的話不用多提，自然是從記載中尋找可能有用的信息。
而後者，還是今天的露天礦場，以及黑山之行給林賽的啟發。
隱蔽邊陲雖然不是一個完整的大型世界。
但怎麼說也有著相當的麵積。
過去作為前哨站和接應遠征隊伍的營地政策。
這裡的開發程度相當低下，人類的活動範圍幾乎圍繞在邊陲小鎮附近。
林賽覺得，如果對這個世界進行仔細勘察。
說不定也能找出一些意料之外的收獲。
就比如說他在攀援通天藤下，不就找到隱藏地圖，然後還獲得了【紫葉藤附枝】這樣的秘寶嗎？
聽完林賽的想法。
伊瑞爾卻並不怎麼支持，他搖頭否定道：
“你說的這些，到頭來也隻是白費功夫。七階段的龍獸哪有那麼容易對付？”
林賽的語氣毫不退讓：
“那總比什麼都不做的頑抗，或者直接去龍獸那裡找死要強！”
伊瑞爾搖了搖頭，不再言語，端起水杯表示送客。
林賽也沒有多說什麼。
朝對方告彆之後便離開木屋。
等到他主動將工匠小屋的房門關上，又走出十多米遠以後。
在兩人剛剛交談的前廳，才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悵然歎息。
……
趕在黃昏之前，林賽回到鎮南。
他腦海中還在思考和伊瑞爾的對話。
根據林賽知道的信息，老工匠是支持留在鎮子上的，對方看待龍獸的態度也證明了這一點。
可即便如此，在林賽表明要尋找辦法的時候。
伊瑞爾還是直接表明了鼓勵……
“嗯？”
突然，林賽腳步一頓。
他準備回去進行自己今天的工作。
可就在抵達木屋之前，路過女獵人的屋子，看到索姆金的身影從裡麵走出。
對方也看到林賽。
這位商人臉上立刻浮現出客套的公式化微笑：
“林賽，你回來了？”
“下午我本要找你，結果在屋子裡沒能找到，來這邊問問，就連炬也說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原來是找自己的。
林賽的眼神瞬間了然。
和伊瑞爾那種準備守在鎮子的覺醒者想法不同。
眼前這位商人，可算是突破黑山的激進派中，一位相當重要的代表性人物。
此刻對方特地來尋找林賽，也不會有其他目的。
“我去了一趟礦場。”林賽心中了然一切，但表麵上還是維持著客氣，“索姆金先生，您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索姆金樂嗬嗬地說道：
“我剛才和炬聊了聊，他說你也很想離開隱蔽邊陲，嘗試突破黑山的阻礙。”
林賽毫不客氣地回絕道：
“這種事即便要做，也是在擁有一定把握的前提下，才會去做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索姆金臉上的微笑瞬間收斂起來。
“你可知道這樣繼續下去，這個小鎮還能堅持多久嗎？”
林賽自然回道：
“最少六年，最長十年，這也是那頭龍獸進階所需要的時間。”
索姆金繼續追問，而且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
“你覺得這個時間很充裕？”
“或者說在這最長的十年時間裡，我們這小鎮能培養出一位戰勝七階龍獸的強者！”
“或者說我們可以把生命交給運氣，賭一賭外界能在這十年之內，派人將那頭龍獸擊殺，把我們拯救出去？”
林賽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我讚成有所行動，但這和純粹的自殺不是一回事。”
索姆金的目光變得壓抑起來：
“但有些人，已經等不了了！更彆提死亡的威脅就在眼前！”
林賽語氣認真地回答道：
“千人千麵。在麵對同樣的問題時，每個人也會有不同的選擇。”
“千人千麵？這話說得不錯。”索姆金先誇獎了林賽的說法，隨後他才繼續反問道，“那你覺得現在鎮上的人們，應該怎麼辦呢？”
林賽拿出和之前回答伊瑞爾時一模一樣的回答：
“還沒有到徹底絕望的時候，所以可以繼續尋找辦法。”
“……”
說到這裡，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番，最終索姆金率先開口。
這位商人的語氣就好像下結論一樣。
“你大概覺得我的辦法太過激進，甚至是裹挾著大部分人一同去死。”商人低著眼簾，搖了搖頭，“但事實就是，即便我們什麼都不做，到時候人們一樣會死。”
林賽則依舊沒有鬆口的意思：
“我們死亡學派中有句老話——沒有人能在賽跑中比贏死亡。”
“現在還沒有到最終抉擇的地步。”
“……”
兩人言儘於此。
這位精明的商人，已經知道對林賽的勸說不可能有什麼結果。
之後他什麼都沒說，蒼老的身影扭頭便向鎮中走去，沒有再多看後麵的林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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