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是大中午,喬梁沒得休息,而是繼續接受辦案人員的訊問,這也是林碧瑜交代的,她故意不讓喬梁休息,對喬梁搞疲勞戰術,這是她目前所能用的手段,再過分一點,她暫時不敢用,畢竟委裡邊有韓士朋這個一把手親自盯著,喬梁背後更有安哲這個大靠山,林碧瑜不敢太過於失了分寸。
訊問室裡,喬梁有些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這已經是他進來的第三天了,雖然喬梁不曾替自己擔心過,但或許是換了環境的緣故,喬梁這兩天晚上還真沒怎麼睡好,中午對方也不讓他午休,以至於喬梁現在頻頻犯困。
訊問室的門被推開,喬梁再次看到林碧瑜,不由譏諷道,“林大書記,能不能讓你們的人消停消停,來來回回就是那些問題,有意思嗎?”
喬梁是昨天才跟林碧瑜第一次打照麵,也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而在看到林碧瑜後,喬梁原本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間就像被打通了一般,心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有些事情瞬間就解釋得通了。
林碧瑜沒有理會喬梁的譏諷,大步上前,緊緊盯著喬梁,“你認識金領導?”
喬梁眨了眨眼,林碧瑜這突然一問,著實把他搞得有點愣神,下一刻,喬梁陡然反應過來,算算時間,今天可不就是金領導下來視察的日子嘛,隻不過按照金領導的行程安排,今天並不是到林山,難道是金領導提前問起了他?
喬梁暗自猜測著,見林碧瑜直勾勾地盯著他,故意嗆聲道,“林書記,我跟金領導認不認識,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林碧瑜目光一凝,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旁邊那名辦案人員已經搶著在她麵前表現邀功,對喬梁嗬斥道,“喬梁,你這是什麼態度?”
喬梁看了那名辦案人員一眼,撇了撇嘴,“林大書記都沒說啥呢,你替她急個什麼?”
辦案人員大怒,正待大聲訓斥,一旁的同事卻是及時拉了他一下。
林碧瑜這時看了那名辦案人員一眼,“行了,你們先出去。”
林碧瑜說完,又朝頭上的監控攝像頭看了看。
監控室裡的人心領神會,默默地將攝像頭關掉,林碧瑜在看到攝像頭燈熄滅後,這才走到喬梁對麵坐下。
喬梁看了看林碧瑜,“怎麼,林書記打算大中午的繼續審問我?”
林碧瑜糾正道,“我們這是談話,不是審問。”
喬梁戲謔地笑笑,“我怎麼感覺這兩天都在接受你們的審訊呢?”
林碧瑜再次強調道,“那隻是正常問話,不是審訊。”
喬梁笑嗬嗬地沒有說話,作為體製裡的一名乾部,喬梁並非不懂,審訊是司法機關的事,但他故意這麼說,有試探林碧瑜的意思,從林碧瑜的反應來看,喬梁隱約感覺林碧瑜似乎有點慫了。
林碧瑜深吸了口氣,看著喬梁道,“喬梁同誌,這次的事……”
林碧瑜剛開口,門突然被人推開,有人匆匆走了進來,林碧瑜有些惱怒,轉頭就要斥責來人,進來的人卻是急匆匆走到林碧瑜身旁,輕聲低語起來。
林碧瑜聽了片刻,眉頭一下皺起來,眼裡閃過一絲懊惱,卻隻能站起來,因為手下的人跟她彙報,韓士朋過來了,對方的車子剛從大門口進來,這讓她想跟喬梁單獨聊聊的想法泡湯。
從訊問室出來,林碧瑜臉色陰鬱,心裡如同被一顆巨石壓著,沉甸甸地讓她悶得慌。
在走廊裡站著,林碧瑜很快就看到韓士朋的身影進入大樓……
此刻,林山市賓館。
中午簡單用過午飯後,因為金領導要休息的關係,關新民沒有去打擾,在賓館裡開了一個房間稍作休息。
屋裡邊,剛進門的關新民示意身後的楚恒把門關上,這才道,“小楚,你說喬梁這事怎麼辦?”
楚恒看到關新民臉上煩躁的神色,知道關新民在擔心什麼,道,“關書記,這事您完全沒必要擔心,這是紀律部門擅作主張乾的事,您事先並不知情,真有什麼問題的話,也是該追究紀律部門相關人員的責任,您說是嗎?”
聽到楚恒的話,關新民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眼神一亮,這還真是當局者迷,他連這麼簡單的應對辦法都忘了,不過也不能怪他,剛才他全程都陪在金領導身邊,沒心思去思考這事,眼下經楚恒這麼一提醒,關新民立刻就反應過來。
楚恒繼續道,“關書記,我覺得可以讓韓士朋書記過來一趟,剛剛金領導雖然沒再問起喬梁的事,但萬一他晚上閒下來又問起來,那就讓紀律部門自個去跟金領導解釋,反正關書記您事先不清楚這事,哪有讓您去跟金領導解釋的道理。”
關新民滿意地笑起來,指了指楚恒道,“小楚,把你調到我身邊來,可以說是我最正確的決定,有你在,我可是太省心了。”
楚恒陪著笑,“能替關書記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關新民笑眯眯道,“你馬上給韓士朋打個電話,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馬上來林山一趟。”
楚恒點頭道,“好。”
楚恒拿出手機給韓士朋打了過去,電話接通的時候,韓士朋正和林碧瑜麵對麵交談,言語和口吻中帶著敲打的意味,看到楚恒來電,韓士朋沒有避諱林碧瑜,當著林碧瑜的麵接起楚恒的電話,“楚主任,什麼事?”
楚恒道,“韓書記,關書記讓您過來林山一趟,關於喬梁的案子,金領導可能會想要了解,關書記的意思是這是你們紀律部門的案子,一旦金領導問起來,由你們跟金領導解釋會更清楚一些。”
韓士朋眉頭一擰,楚恒這麼一說,他哪裡還不明白關新民這是要甩鍋。
心裡罵娘的同時,韓士朋不動聲色道,“好,我知道了。”
沒多說什麼,韓士朋將電話掛掉,而後又看向林碧瑜,“碧瑜同誌,剛剛是辦公廳的楚主任打過來的,關書記的意思很清楚,他對這事不了解,讓咱們紀律部門自個去跟金領導解釋,下午你跟我一塊去林山。”
林碧瑜臉色一僵,從韓士朋這話裡透露出來的口風,她明白關新民沒有要給她背書的意思,甚至有可能直接把她推出來當替罪羊。
至於韓士朋的態度,林碧瑜更不抱什麼指望,對方絕對不會替她說什麼好話,隻會利用這個機會將她拿下。
“碧瑜同誌,你好自為之吧。”韓士朋神色冷峻,成年人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管這次的事是不是林碧瑜主觀意願行為,對方代表著林家,那就該替林家擔這個責任。
“韓書記,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下午我會自行前往林山。”林碧瑜回答道。
韓士朋淡淡點頭,並沒有阻止對方離開。
注視著林碧瑜離去的背影,韓士朋挑了挑眉頭,不僅沒有同情對方,反而覺得對方是咎由自取。
在原地站了片刻,韓士朋轉身進了訊問室。
韓士朋進門的時候,恰好看到喬梁在打哈欠,不禁笑了笑,“喬梁同誌,看來你有點精神不佳嘛。”
喬梁見韓士朋來了,當即打起精神,道,“韓書記,你們的辦案人員對我搞疲勞戰術,我就是鐵打的也會遭不住。”
韓士朋笑問,“喬梁同誌是不是怨氣很大?”
喬梁搖了搖頭,“談不上啥怨氣,作為組織的一名乾部,我有義務配合紀律部門的調查嘛。”
韓士朋瞅了瞅喬梁,“但我聽說喬梁同誌好像不怎麼配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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