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張江蘭看到喬梁過來,起身相迎,“喬市長來了。”
喬梁看了張江蘭一眼,笑道,“江蘭同誌很會找地方,這裡景色很不錯。”
張江蘭淡淡地笑道,“工作壓力大的時候,晚上來這裡點一壺茶,慢慢喝著,看看五光十色的湖景,不失為一個解壓的方法。”
喬梁聞言朝窗外看了過去,因為地處市區,旁邊都是高樓大廈,城市裡的燈光映射在湖麵上,確實是彆有一番風光。
不過讓喬梁比較意外的是看起來嚴肅清冷的張江蘭竟然也有這樣小資的一麵,但仔細想想也沒啥奇怪的,不論張江蘭是什麼身份,對方終歸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會有一些共性。
簡單的寒暄後,張江蘭邀請喬梁坐下,道,“喬市長,昨天市局常務副局長蔡銘海一事,想必喬市長應該看出這事並沒那麼簡單。”
喬梁點頭道,“沒錯,這事明顯是有人蓄意為之。”
喬梁說著看了看張江蘭,“江蘭同誌對這事怎麼看?”
張江蘭道,“這事說到底還是跟勝元金融一案有關,當然,大概率是有人想借這個事達成某種目的。”
喬梁聞言,再次看了張江蘭一眼,他不知道張江蘭對嚴進清是什麼看法,不過他和張江蘭才第二次碰麵,並沒有多嘴說什麼。
喬梁轉而問道,“江蘭同誌晚上約我出來,不知道是想聊什麼?”
張江蘭道,“喬市長上任才半個多月就碰到了兩次勝元金融一案的受害者來維權,想必此事已經給喬市長留下了深刻印象,對於那些被騙的受害者,我想喬市長應該是充滿同情的,聽說喬市長指示市局那邊對幾個挑頭組織的人從寬處理?”
喬梁看著張江蘭笑道,“看來江蘭同誌對我十分關注嘛。”
張江蘭道,“我關注的是勝元金融這個案子,所以我特彆留意了喬市長對這個事的態度。”
喬梁靜靜地點頭,並沒有急著搭話,而是等著張江蘭的下文。
張江蘭見狀,繼續道,“從喬市長對待此事的態度,我相信喬市長跟我是同一類人。”
喬梁衝張江蘭眨了下眼,“是嘛?”
張江蘭同喬梁對視著,終於打開天窗說亮話,“勝元金融這個案子,我需要喬市長的幫助。”
喬梁聳了聳肩,“江蘭同誌,紀律工作我插不上手,而且你們紀律部門不是已經介入調查這個案子了嗎?”
張江蘭道,“我們雖然已經在查,但上次見麵我就和喬市長說了,這事的阻力很大,當然了,目前為止,我們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張江蘭邊說邊看著喬梁的反應,“喬市長,這個案子繼續查下去,我擔心孫書記那邊會反對,所以我希望喬市長到時能支持我。”
喬梁皺眉,“江蘭同誌,聽你的意思,孫書記不想深查勝元金融這個案子?”
張江蘭思考了一下,道,“孫書記也許不是不願意查,而是擔心蓋子越揭越大,最後不可收拾。”
聽到張江蘭這麼說,喬梁目光在張江蘭臉上停留了一下,他感覺張江蘭似乎有那麼一點言不由衷。
許是被喬梁盯得有些不自在,張江蘭輕咳了一聲,道,“喬市長,我臉上沒什麼東西吧?”
喬梁笑嗬嗬的道,“那倒沒有。”
張江蘭點點頭,從身旁拿起隨身帶來的公文包,將一份案卷抽出來,道,“這是我們紀律部門目前查到的一些情況,喬市長可以看一看。”
喬梁聽了,伸手準備接過來,突地,喬梁動作一頓,半開玩笑地問道,“江蘭同誌,我可以允許看這個案卷嗎?應該不會違規吧?”
張江蘭道,“喬市長說笑了,我既然能拿出來給喬市長看,那自然是合規的。”
喬梁笑了笑,這才接過案卷看起來。
喬梁在翻閱案卷的同時,張江蘭觀察著喬梁,她之所以會找喬梁,一方麵是因為喬梁對勝元金融一案的那些受害者表現出的態度,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市書記孫仕銘不支持她深入調查,隻希望將案子控製在一定範圍,而張江蘭對此並不認同,所以她才會想要尋求喬梁的支持。
其實,在喬梁到來前,早前還是程立誌擔任市長的時候,張江蘭同樣也找過程立誌,程立誌倒是表態支持她了,但誰曾想程立誌被撤職了,張江蘭這才會留意起接任市長的喬梁。
今晚找喬梁,是因為張江蘭已經準備有所行動了!
喬梁認真看完案卷,隨後看向張江蘭,“江蘭同誌,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張江蘭不答反問,“喬市長覺得我該怎麼做?喬市長以前在江州市工作時也乾過紀律工作,我想喬市長應該能給我提供一個建設性的意見。”
喬梁笑道,“江蘭同誌說笑了,我對案子的了解還相對有限,就不敢在江蘭同誌麵前班門弄斧了。”
張江蘭瞅了瞅喬梁,都說喬梁這個市長太年輕,但張江蘭通過這兩次接觸,卻是看到了喬梁老成持重的一麵。
張江蘭也不多廢話,道,“喬市長,剛剛你也看了案卷了,我們查到陽裡區區長周睿平在擔任市金融管理局局長期間,為這個勝元金融大開方便之門,並且同勝元金融創始人李鄴有巨額的經濟利益往來,所以我第一步打算對這個周睿平采取紀律措施。”
喬梁問道,“江蘭同誌,你打算對這個陽裡區區長周睿平采取紀律措施,不知道跟孫書記彙報過了沒有?”
張江蘭眨了眨眼,“還沒有,我打算先斬後奏。”
張江蘭說完,直勾勾地看著喬梁,“所以我需要喬市長的支持。”
喬梁聽了,端的是哭笑不得,他似乎能想象到孫仕銘在聽到結果後氣得跳腳的樣子,這張江蘭的行事風格委實不像是一個女同誌。
話說回來,喬梁突然覺得張江蘭的性格很對他的胃口!
張江蘭靜靜地等待喬梁答複,她給喬梁看的案卷隻是一部分,這個案子目前展現出來的也隻是冰山一角,否則要單單隻是一個周睿平,那張江蘭就不至於這麼束手束腳了,因為查周睿平隻是一個開始。而張江蘭一上來就要拿下周睿平這個重量級的處級乾部,同樣也是想對外表露自己的態度:這件事,她不想妥協。
喬梁沉思了一下,道,“江蘭同誌,你有沒有考慮過循序漸進地來查辦這個案子?畢竟在沒有征得孫書記同意的情況下,你一出手就拿下周睿平這個級彆的乾部,會不會步子邁得太大了?”
張江蘭淡淡道,“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是辦不了什麼案子的。”
喬梁的目光在張江蘭臉上來回掃了掃,陡然一笑,“好,江蘭同誌既然有這個魄力,我肯定全力支持。”
張江蘭揚了揚那充滿英氣的眉毛,“所以喬市長剛剛是在試探我?”
喬梁笑嗬嗬道,“我隻是想看看江蘭同誌的決心。”
張江蘭道,“喬市長大可放心,既然要查,哪怕前麵是地雷陣,我也會趟過去。”
喬梁有些側目,沒想到張江蘭一個女人有這樣的膽識。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又繼續交流了一下案子的情況,直至張江蘭接了個電話後,兩人才結束了此次會麵。
從茶餐廳裡出來,喬梁目送著張江蘭上車離去,自個也坐上車子返回市賓館。
“喬市長,剛剛好像有個可疑的人。”車上,司機魏浩雲同喬梁彙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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