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九年,劉備平定益州,進入成都,自己兼任益州牧,任命伊籍為左將軍從事中郎。
當時,伊籍所受到的待遇僅次於昭德將軍簡雍和秉忠將軍孫乾等人。
簡雍、孫乾兩人的才能適合輔佐諸侯,輔佐霸主則就不足。
而且當時他們年紀大了,在拿下益州之後基本上都退居二線。
而伊籍依舊一線重用,然後,他第二次成功投資便是擔任劉禪的老師。
這成為他在眾多大臣中脫穎而出的重要資本。
禮部如何重要,但就從科舉一項就能看出來。
以前點評天下士子的是名師大儒,如今則是他們禮部。
朝廷通過禮部掌管人才的定義權、選拔權,伊籍擔任尚書,可謂位高權重。
任何一個大組織,人事部都是強力部門。
而且很多活動,比如各種祭祀活動,以及皇室的婚喪嫁娶都是他們來主持的。
吏、禮、刑、戶四個重要部門,三個都是自己人,剩下一個是有‘降曹未遂’汙點的劉巴。
稍微聰明的人,看到這麼個安排之後,便絕對不會敢小覷這位剛剛繼皇帝位的年輕人的政治手腕。
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對新舊等層權力交接產生什麼反應的時候。
劉禪已經從幾個簡單的人事任命變動,確立了自己對幾乎所有事物的絕對領導權。
除此之外,工部尚書的原老臣鄧方,這些年給朝廷硬撐著,身體實在是撐不動了。
工部主掌全國範圍內的城市建設、水利建設包括都江堰的每年修繕、交通建設,以及接下來的鄭國渠疏通工作等。
因為劉禪一直在搞大建設,並不想被人掣肘,所以才讓一個不管事的老臣坐在這個位置上。
而現在,鄧方年齡已經很大了,現在他的身體實在撐不住了。
因為鄧方為人不重錢財,而且果敢勇武,深有威信。
所以劉禪賜他千萬錢,拜為九卿之一的大司農,許他歸家養老。
而當今各處工程修建工作依舊如火如荼,工部依舊是時間緊任務重的時候。
而現在劉禪已經成為實權皇帝,那就不怕一個工部尚書會來卡他的項目。
所以,是時候提拔一個能真的乾事的工部尚書了。
然後,劉禪就從各方之中找到了一個頗為合適的人,馬良。
雖然劉禪理論上第一個人選是鄧艾,不過鄧艾年輕,需要曆練是一個方麵。
另外,他在扶風太守位置上屁股還沒坐熱,就給人家調離也不太符合常識。
所以,劉禪在鄧方卸任之後,下旨召馬良入朝擔任工部尚書。
而武陵太守的職位,劉禪決定讓丁奉去試守。
一方麵,丁奉當下本就在處理荊州南方戰事,馬良與之協助。
另一方麵是武陵這個地方,經過馬良的治理,已經步入正軌,丁奉隻需蕭規曹隨即可。
而且,因為是戰時,比起一個文化水平高,能牧民的太守,一個能征善戰的太守更符合當下武陵郡的利益。
同時丁奉還被晉爵為都亭侯,等荊州南部戰事平定之後,劉禪打算給他拜個安南將軍或者安東將軍。
當然,這裡麵自然也是有加恩的成分在裡麵的。
此類加恩不算少,比如霍弋拜平東將軍、薑維拜平北將軍。
他們年紀輕輕能一步成為重號將軍,說沒有劉禪的偏愛在裡麵外人也不會信。
在這些將領的晉升中,最令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趙雲。
以衛將軍兼任執金吾,位同九卿。
其子趙統拜為虎賁中郎將,次子趙廣拜為牙門將軍。
除了趙雲之外,則是就數魏延的晉升最有意思了,其他職位不變,但是從漢中太守拜為豫州刺史。
儼然是在給魏延指明下一個進攻方向是豫州。
此任命如此受關注,還在於隱約關乎朝廷的下一步主攻方向,是沿大江大河向東到海,還是向北征服直到大漠。
從魏延的任命來看,劉禪大概率是選擇向東了。
向北和向東,從難易程度上來對比,其實區彆並不大。
但是,給北疆更多時間,他們恢複不了多少,給青徐兗等地時間多了,說不得他們還真能恢複一些元氣。
從這個方麵考慮,先打恢複力強的,確實很明智的選擇。
當然,在劉禪親自說出最終決定之前,這些都是臣民們自己的猜測而已。
封賞的範圍很大,此外其餘諸將立功者,給封號,於朝廷中皆升職。
或拜為雜號將軍,給將軍號,或提拔為校尉、中郎將。
基本上能賞賜且應該賞賜的文武群臣都賞賜了,他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自己和家族的利益得到了保證,距離自己的人生理想也更進一步,對朝廷的忠心也更上層樓。
劉禪在長安舊都登上皇帝大位,成為天下漢室的君主,正式開啟他的時代。
身著大漢國君的服飾以皇帝的身份接見了大漢的群臣諸將。
大家歡聚一堂,共襄盛舉,舉辦了盛大的宴會,或歡慶大業,或垂淚漢室艱辛。
或許真的是天命所歸,宴會三天的時間裡,接連傳來三個好消息。
分彆是關平、劉封圍困昆陽的時候,豫州天降大雨,城頭有一處夯土牆坍塌了一小部分。
其實整體上講,這點破壞並不會對守軍的防守造成太大的影響。
但是,這件事卻給魏軍守軍造成極大地心理震撼。
數年前那場大雨,水淹七軍……兩百年前那場大雨,王莽幾十萬大軍……
凡是看見雨水衝塌陷城牆的士兵,沒有不寒毛聳立為之驚恐的。
而漢軍這邊則是興奮,立刻用剛修好的拋石機對城牆進行轟炸,持續打擊魏軍的抵抗意誌。
最後經過三天兩夜的戰鬥,魏軍守軍徹底崩潰,被士氣高漲的漢軍殺上城頭。
魏將胡質感覺很無力,區區一場雨,碰巧將昆陽城頭一塊年久失修的牆頭衝壞而已。
就這麼點損壞,他指揮將士們半天就能修好。
怎麼,怎麼人心就散了呢?
他覺得這其中可以從很多方麵解釋,人心、地理、兵戈等等,這些都是理性的分析。
但是到最後,隻有一個籠統的天命籠罩心頭。
他想要理性的去辯駁,但是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給他思考,便死在了亂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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