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的同時要做好法律宣傳,劉禪讓刑部的人好好總結了一下自己此次的工作經驗。
以文書的方式下發底下郡國學習,要樹立打擊違法犯罪執法必嚴的整體社會風氣。
其實劉禪的重點是打破人民刑不上大夫的錯位慣性認知,要讓他們知道士大夫犯法與庶民同罪。
實際上這些年,季漢的法律執行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因為犯罪而被處罰的人數雖然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但罪犯人數總是增加的。
而有能力犯大罪的也都是些有實力的人,他們的親眷好處理,連坐論罪即可。
問題是那些丫鬟仆人等下人,他們與食客不同,嚴格來講不算犯罪幫凶。
一開始處置辦法是將他們全部遣散出去,恢複民籍,女的則各自嫁人。
男仆還好,隻要有力氣,就能養活自己。
丫鬟則有些麻煩,他們對於遣散的決定並不總是高興的。
畢竟她們之所以被發賣,就是因為家中貧困。
把她們嫁出去還要給一筆不菲的嫁妝,這是很難承受的。
尤其是把她們發賣一次嘗到了甜頭的父母。
回到家中一定也是被繼續賣來賣去,很難嫁的出去。
還有很多丫鬟侍女哭訴自己已經沒有家了,本來還有個棲身之所。
直接遣散她們哪裡能保護得了自己,說不得就被哪裡的惡霸給搶占。
對於她們的遭遇,劉禪感到很同情,為了給這些人尋一個良善的出路,劉禪在軍醫體係中設立了護理院。
讓她們不再以色侍人,而是學習一些基礎的醫療常識。
換上樸素的民女服飾,素麵朝天,擔任護理員,主要負責照顧傷兵。
因為做過丫鬟侍女,她們大多比較擅長照顧人。
傷兵經過軍醫的治療之後,便在護理院休養直到康複。
這些血氣方剛的棒小夥,跟這些護理員接觸接觸,說不得就能擦出彆樣的火花。
到時候便能成為一對對為人口大業做貢獻的新人。
在不打仗或沒有傷兵的時候,也可以做一些針線活計,縫補衣物,織造軍裝等等。
總之,她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勞動換取報酬,養活自己。
而朝廷構建的和諧秩序,便是她們的安身立命之地。
這點支出對於目前不斷增長的收入不值一提,如今季漢境內三百六十行幾乎都在蓬勃發展。
修路的大基建盤活了經濟,讓底層民眾手中獲得數量不菲的直百錢,有資格成為市場的消費者。
進一步刺激了商品百貨的市場需求,拉動了上遊生產和運輸業的繁榮。
當然,這一切的基礎主要歸功於生產力的發展。
而生產力的發展,主要歸功於科技的發展。
因為先進的生產工具普及以及大量的牲畜湧入,農業得到了長足發展。
各地開墾農田數量和人口都在持續上漲。
紡織業也因為先進的紡織機器而蓬勃發展。
由於劉禪鼓勵技術創新的政策,許多民間的木匠、鐵匠都被官府收攏。
因為沒有條件設立什麼知識產權,所以是以重賞買斷的形式給予鼓勵。
一些能夠降本增效的小發明、小玩意被紛紛的做出並普及。
因為普通的士人往往不能很好的評估這些匠人的發明作用的大小,並且儒士們常常將其當成墨家技藝而輕視。
因此這件事基本上是劉禪在主抓。
鼓勵技術創新當然沒問題,但是這樣就讓劉禪的工作繁重了許多。
因此劉禪曾經打算讓浦元擔任將作大匠,負責審理評估各項科技發明。
劉禪對將作大匠官署進行了魔改,不再負責皇室宮殿的營造,這項工作交給了尚書台工部。
而將作大匠則是成為科學院般的存在,將作大匠為主官,征辟各行業匠人中的專家成為官署中的大國工匠。
另外劉禪還規定,每年拿出三千五百萬錢的財政撥款,設立大漢皇家科學獎。
分彆獎勵農業、木鐵工匠、醫藥、天文、地理、格物、算術等方麵的最有突出貢獻者。
將作大匠官署需要每年從眾多發明創造中選出候選名單。
送報尚書台,經過朝廷審批評定出最後的獲獎者,拿走五百萬錢的獎金。
浦元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讚成皇太子的決定,但是他拒絕擔任將作大匠。
浦元太知道這些匠人的脾氣了,他們誰都不服誰。
這個崗位看起來很受歡迎,權力很大,炙手可熱。
但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容易受到人攻擊的一個職位。
那些工匠,年齡越大技術越精湛,脾氣就越大。
噴不過的時候,也是敢上手打人的。
尤其是在評定誰優誰劣的時候,必然會出現許多人不服輸,往往不會承認彆人比自己強的情況。
到時候如果自己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那恐怕就會被人罵到遺臭萬年。
木匠、鐵匠這些都是有傳承的。
師傅傳弟子,傳兒子。
如果哪一個傳承恨上某一個人,可是世世代代都會罵他的。
浦元就是一個典型的技藝精湛的老工匠。
他覺得自己能做出來更大貢獻的地方,其實還是在冶煉,尤其是打造兵器上。
而不是去當什麼評委,處理東家長西家短的這種麻煩事,那樣反而耽誤自己的前程。
被浦元這樣一拒絕,劉禪便知道將將作大匠這個職位。
要麼找那種天下公認的首屈一指的匠人。
要麼就是找那種精通技藝的孤家寡人,並且不太在意自己會陷入輿論漩渦的人。
這兩種人哪是能輕易找到的。
因此,基本上劉禪還兼任著將作大匠的職位。
幸而因為他舍得給錢,大漢皇家科學獎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
境內的各地大部分百姓都知道有這麼一個獎項。
所以他們也常常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進行各項目的創新。
畢竟一個普通匠人如果得到一次獎金就可以變成富豪。
再加上邸報的宣傳,許多偏遠地方的匠人也得知劉禪是一個十分重視技術的君主。
因此不少有有技術但是很貧窮的匠人願意前來投奔。
劉禪將尚方令從九卿少府中拆出來,放進了尚書台工部。
工作內容之一便是接待前來投奔的匠人。
五月中旬,成都尚方台官署前來了一個衣衫破爛的小年輕。
“叫什麼名字?”
“馬,馬,馬鈞……”
負責登記的小吏眉頭一皺,“真是奇怪的名字。”
然後在一片木牌上寫下:‘馬馬馬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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